一秒記住【新】 ,! 開著的窗戶中有風吹來,帶著淡淡的枇杷果的香甜氣息,新糯伸了個懶腰,轉身在一個單調的沒有任何雕花的紅木椅子上坐下來,左轉一圈右轉一圈,份外愜意。
正在這時,一個差役腳步匆匆地跑來,扒在門口道:“新姑娘,有兩波人在街上打架鬧事,好些人傷得不輕,大人叫您帶上府衙的大夫趕緊過去。”
在她收拾書房的時候,楚衛便已經出去了。
“好嘞。”
沒想到這麽快就來活兒了,新糯腳尖一點地面就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問:“府衙的大夫住在哪兒。”
差役身上還有其他差事,說完轉身就跑,聽見這話又匆忙刹住腳步,向東邊的方向指了指,“向東拐的一條石子小路後,有個小院,劉大夫就住在那裡。”
新糯按照差役指的方向,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劉大夫,劉大夫看樣子是個很懶散的人,她去的時候這人正在院子裡喝著小酒兒。
得知有傷員需要他處理,這劉大夫也不廢話,提上藥箱就走。
新糯反而慢了一步,在後跟著問道:“劉大夫,您這裡連一個小藥童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這位大夫醫術不怎麽樣,還是府衙不夠重視。
劉大夫回頭看了一眼,笑呵呵道:“我就是個在京城名聲不顯的小大夫,在府衙供職,主要也只是給差役府兵治傷的,需要什麽小藥童?”
新糯:看來是醫術既不怎麽樣,府衙也不夠重視。
“快走吧,去前面的公堂。”
不過當下主要的不是追問這個,新糯很快超過劉大夫走在前面。
通過府衙內部的側門來到前面審案的公堂,還沒進去,新糯就聽見裡面一片哀嚎之聲。
這鬥毆,傷得人不輕啊。
新糯招手示意劉大夫加快腳步,已經盡力趕都沒趕上這丫頭的劉大夫扶著腰氣喘籲籲地跟著。
也不知道楚大人在哪兒找的副手,走起來腳下生風似的。
公堂上亂糟糟的,但從兩撥人之間明顯的界限可以看出來哪個是哪方的。
新糯最先看見左邊那撥,無他,這些人一眼看去就有好幾個重傷,一人頭上流著血,一人手臂不自然的彎曲著,還有一人扶著膝蓋哀哀呼痛。
在這波人最邊上,有一個額頭鼓著大包的人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
此外,另有幾人跪在那裡,向端坐在公堂上的楚大人陳情,要求將對方把他們同伴傷成這個樣子的那撥人治罪。
新糯一眼掃過這公堂上各人的情狀,心想到這是大型聚眾鬥毆啊,不管哪方損傷更重,雙方都應該關到牢裡好好反省一下。
她和劉大夫先看了躺在地上都沒反應那人。
一番掰眼皮號脈之後,新糯才低聲問道:“劉大夫,怎麽樣。”
劉大夫搖搖頭:“傷得不輕,但卻不危及性命。”說著拿出藥箱裡的傷藥給那人敷在紅腫的額頭上。
與此同時,楚衛已經從跪在最前面的人中審出來雙方鬥毆的緣由。
說起來,倒是傷得更重的這波人先挑釁,但在這場鬥毆中,他們傷了四人,另一邊的人卻是一個受重傷的都沒有。
大月律對打架鬥毆沒有多詳細的規定,無論哪一方先挑釁,都要為傷重的一方救治負責。
“新糯,他們的傷勢如何?”楚衛嚴肅問道。
突然被點名,新糯馬上答應了一聲,站起來道:“都沒有性命之危,只是躺著的這個人需要在床上養一段時間了。”
楚衛點點頭,問另一波人:“你們可有受傷之人?”
站在公堂右邊的這波人都是身著粗糙布衣的,一個個滿面忠厚老實相,聽見這話竟然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楚衛招手道:“劉大夫,你去給他們都檢查一下。”
新糯看向那邊,發現了一個熟人。
陳河?
她跟著劉大夫走過去,幫著遞藥的功夫問道:“怎麽回事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陳河好像是雙魚幫的,那這幾個漢子,也都是雙魚幫的?
明天就要和千機教賽船,怎麽今天跟人打起架來?
陳河剛才就看見新糯了,但不敢出聲,此時被認出來,隻得歎口氣,拱了拱手,道:“新姑娘,說到底都怪我們,沒有忍住氣。”
新糯就見陳河這話一說出來,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些漢子都沉默地點點頭。
這不是一群很容易被坑的老實蛋嗎?
連裝個受傷都不會。
被掐一下子連哼一聲都不哼的漢子們檢查起來很是容易,劉大夫轉了一圈,出來說道:“回稟大人,他們無一人受重傷的。”
也是有心給他們寬宥的楚衛同樣是沒話說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傷員眾多的那些人裡站出來肩臂肌肉都很發達的漢子,漢子出列就跪下來,道:“大人,我們傷了四個兄弟,這些兄弟都如同我的手足,因此我們不同意出錢救治。”
楚衛皺眉,心裡已經十分不喜。他已經看出來,他們鬧出來這麽一場,把他這個知府大人都驚動,真正目的就是要把雙魚幫那些人都關進大牢裡。
“你們欲待如何?”
“請大人依律懲治他們。”
致人重傷者,若傷者不同意和解,刑半年。
此話一出,陳河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就著急喊道:“求大人寬恕,我們不能坐牢,我們明天還要和千機教賽船呢。”
楚衛拍了下驚堂木,“你們致人重傷,若不想受罰,便請求傷者原諒。”
年輕人著急地向著對面的人說道:“大哥,都是我們衝動過甚,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即便要我們坐牢才解氣,也等過了明天好不好。”
新糯:果然,那一句什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是沒有道理的。
對方只要你們坐牢,你們怎麽就不想想,他們是不是就故意不想讓你們去參與明天的賽船呢。
新糯的目光掃過這些身高體壯的漢子,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雙魚幫裡劃船打漁手藝都很不錯的人了。
不出意料,對面的人眼眶發紅道:“怎麽,打的我好幾個兄弟不能起身,你們連懲罰都不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