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不冒昧,你找我有什麽話要談?”走到元忱身邊時手裡的糖葫蘆已經吃完,新糯拿著光禿禿的木棍敲了敲他的手肘。
元忱疑惑地看一眼,新糯道:“伸手。”
然後那根糖葫蘆棍兒就放到了他手掌上。
元忱:---
雖然他是從艱苦的童年生活走過來的,但的確沒有被人當作下人對待過。
這個丫頭,果然喜歡欺負人。
他把手裡的棍子一拋,扔到屋裡一個放廢紙的竹簍裡,擦著手手道:“進來說。”
房間布置的典雅非常,紫檀木桌椅、古畫、珍珠簾,正中間的桌子上沉香嫋嫋,說是客房雅間,倒像是有人經常住在這裡的。
新糯沒有大肆打量,只看目之所及的,走到圓桌旁的凳子上坐了。
元忱抬了抬扇子,門外就走進來三個婢女,一端茶,一端蜜餞果子,另一個端的都是當季的水果。
三個大鴨梨中間是粉黃的枇杷,另外還有一小盤剝好的用冰塊鎮著的荔枝。
新糯拿起一顆荔枝放入口中,很甜,微微涼,滿滿的荔枝香。
這小小的一盤,只怕也得幾十兩銀子。
新糯又吃了一個枇杷,才說道:“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元忱一手撐著下巴,還以為這丫頭就知道吃呢,沒想到卻是個聰明的仗義人。
他坐正,將手裡的扇子遞給新糯,“敢問,那日你家老爺子所言,可是真的?這是你小時候的東西?”
新糯吐出來一刻荔枝核,本來不打算說的,見了這位二師兄對這貓眼石扇墜的重視,她就有所猜測。
一方面覺得巧,當年她隨手扔給的小乞丐竟然是二師兄。
但他明顯是把這個當作是程雪瑤給的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誤會,但新糯對於這種張冠李戴的事很是反感,當時便不那麽想說明。
反正她又不是刻意施恩求報的,這點恩情元忱願意報到誰身上便是誰的事。
然而沒想到他這麽在意,會直接來跟她當面詢問。
換個角度想的話,他問自己不去問程雪瑤,不還是更相信當年的人是程雪瑤,擔心這麽問了會傷到這段情誼。
如此一想,新糯吃著這些美味的糕點、水果,一點都不客氣,一邊吃一邊接過他那扇子仔細瞅了瞅貓眼石扇墜,道:“就是我的東西,是我一把小鏡子上的,摔壞了,我不耐煩拿,就隨手扔給路邊的一個小乞丐了。那天還以為我爺爺看錯了呢,怎麽在你手裡?”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更精準地扎在元忱心口,深邃的雙眸定定看著新糯半晌,道:“這是個對我很重要的問題,還請程二小姐不要隨意胡言。”
新糯放下吊墜,說道:“我騙你幹什麽?我的小鏡子還是家裡一個長輩送的呢,你要是有疑惑,我把你介紹給他。”
元忱點點頭。
新糯:“不會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乞丐吧?是我給的就這麽不可思議?叫我猜猜,你難道以前都認錯了給你這塊貓眼石的人,現在才這麽難以接受?”
元忱面色微青,胸口也明顯的不平穩起伏開來。
看著是氣得不清,新糯有些想笑,撇了撇嘴道:“給我小鏡子的人叫鴻河,人稱鴻掌櫃,在北城有一家鴻河海貨店就是他開的。正好他最近在京城,你應該能找到人。”
元忱用奇異的目光看向新糯,“你認識洪河?”
新糯一頓,暗叫壞了。
鴻伯伯和師父也是好朋友,他在京城有店面,師父肯定會介紹二師兄和鴻掌櫃認識的。
這一下,不是明白說,自己可能和二師兄也是熟人嗎?
她是做賊心虛,元忱卻還沒有想到那裡,隻淡笑道:“那還真巧。”
現在元忱倒是懷疑,這個後回來的程二小姐對自己做了多少調查,要不然怎麽事事都透出一股巧的感覺。
如此一來,反而讓他打消了些許對程雪瑤的懷疑。
“二小姐,你慢慢吃,”元忱站起身,淡灰色的衣擺拂過凳子、桌面,給人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但是他的聲音卻一點都不溫柔,“我便去按照你說的,跟鴻掌櫃詢問一下。若是你說謊,我自有辦法對付。”
被放狠話話的新糯不意外更不傷心,擺手道:“去吧去吧。”
元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腳便走,還沒到門口,就聽這丫頭又道:“用不用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元忱轉身看了她一眼,說道:“如果姑娘方便的話,便勞煩了。”
“方便,”新糯看看那一小盤已經被她吃完的荔枝,“我餓了,能不能請你們這裡的下人,去隔壁街珍饈閣給我訂幾盤美味佳肴?對了,我喜歡酸甜口的。”
如此不客氣,就好像人家已經答應給她定菜一樣。
其實是新糯聽師父說過二師兄開的珍饈閣,今天是不訛白不訛。
這個丫頭肯定打聽過他。
元忱對她的懷疑更深了,出門,對立在一邊的青鋒道:“去珍饈閣,給她叫一桌櫻桃席。”
所謂櫻桃席, 就是既用到櫻桃這個原材料,又做出櫻桃外形的八葷八素八果碟的上等席面。
元忱走前,又回頭看了眼。
總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她就是當年那個自己只看見了一個背影的小女孩,如此便給她一等席面。
若證實她是道聽途說一些話,故意做出此態離間他和瑤兒,他元忱也多的是辦法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元忱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才回。
再回來的人和一開始走的那個,外表看起來沒什麽差別,但已經吃飽喝足正慢慢品茶的新糯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這人眼神都是渙散的。
沒有這麽嚴重吧。
她自己都不在乎二師兄認錯人對程雪瑤那麽照顧呢。
“你還好吧?”放下茶杯,新糯起身來到元忱跟前,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然後揮動的手臂被一隻大手抓住了,元忱下意識還是用反感的態度對待她,剛皺眉,又想起從鴻掌櫃那裡聽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