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下意識的後退了呢?!”
劉東懊惱的抓著火紅色的頭髮,覺得剛剛的行為簡直讓他像一個笑話。
被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沒什麽,他不認為如果兩人擺開陣勢正常對戰,自己會輕易落敗。
畢竟在被實力相近的人近距離偷襲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會陷入巨大的劣勢中。
在這種情況下,形象狼狽的摔倒在地只能讓劉東感受到惱怒,不會讓他有種恨不得立馬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的感覺。
讓劉東羞愧難耐、無地自容的是自己面對對手時的反應。
他居然在誤以為對頭過來之時下意識的逃跑了!
這是不可原諒的。
作為一個大家族子弟,劉東雖然有著各種毛病,目中無人、揮霍無度等等。
但他自認為不缺少一顆勇敢的心。
在面對敵人時,劉東相信他會第一個衝鋒在前,而不是唯唯諾諾的縮在眾人的身後。
然而剛剛發生的這一情形,卻彷佛在他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
如同一口大鍾在他耳邊狠狠的敲響,告訴他:“劉東,你真是個懦弱的廢物!”
又如一道道利劍,將他那顆驕傲自大的心戳得千瘡百孔。
腦海中各種思緒翻湧,劉東那挺直的脊梁慢慢的彎曲,他跪坐在地上,默默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嘲諷。
片刻後,耳邊傳來的卻並不是嘲諷之言,而是遠去的腳步聲。
劉東猛的抬起頭顱,目睹這顧昭被外地生四人組好聲好氣的請走,連頭都沒回一下。
似乎根本不屑於與他這個懦夫說話。
“我不是懦夫!”
劉東在心中大喊著,卻沒有將想法道出。
他深知語言是多麽的無力與蒼白,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與顧昭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將其擊敗後再說出這句話。
做出這一決定後,他快速的站起身來,將身上的泥土拍散,無視了同伴的各色目光。
另一邊,顧昭正身處一眾蘊含著雀躍、驚喜之意的話語的包圍中。
“兄弟你也太帥了吧,就像扔破破袋一樣把那個臭屁男直接甩飛,我在旁邊看著過癮死了!”
“是啊,剛才你都不知道那個臭屁男有多囂張,一臉施舍的說要來帶帶我們,誰需要啊?!要不是隊長攔著,我當時可能就忍不住了。”
“兩個字:解氣!”
看著面前四人不斷表達著友善之意,顧昭微微一笑:
“僥幸而已。”
“哇,同學你也太謙虛了吧!那個爆炸頭雖然臭屁,讓人很想揍他,但京都市高考個人試練第八名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可不是什麽人隨隨便便就能讓他措手不及的。”
“你懂什麽大老就是這樣低調的,不像咱們要是乾出如此大事,早就四處宣揚了。”
“……”
眼見面前四人似乎來了興致,一副要“誇讚到天亮”的架勢。
顧昭趕忙揮了揮手,看向領頭的國字臉青年:“咳,咱們是這是湊齊了五個人了吧。”
國字臉青年聽著這一句“廢話”,去恍然大悟,意識到了自己撿漏來的大老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頓時神情一肅,轉頭面向興致勃勃的眾人:
“時間也不早了,是時候進入秘境了。”
在得到眾人連聲應和後,重新將目光投向顧昭。
“走吧。”
顧昭輕輕點頭,一馬當先地向入口處走去。
9157號秘境內。
蒼茫的平原上,一群人騎著有角的古怪巨獸奔馳而過,這些人身穿鎧甲手持長槍,盔甲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他們的身高足有三米之巨,
且體格強壯異常,手中握著的長槍隨意揮舞,空氣中便發出嗚嗚的聲響。“前面就是來接應咱們的當地土著地怪嗎?”
五人小團隊中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好奇的看向身旁的國字臉青年,小聲將心中的疑問道出。
“沒錯。”
國字臉青年緊緊的盯著遠處騎著鑽地獸奔騰而來的地怪們,同時回應著女子的問題。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顧昭卻好奇的打量著地怪們胯下的有角古怪巨獸。
這種凶獸他以前在網上看過圖片,喚做探金獸。
開山拓土的速度極快,並且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能夠及時躲開各種危險。
因而經常被各族買走去做各種礦石資源的探測工作。
沒想到今天在秘境裡居然親眼見到了,還有身高足足三米地怪……
這地怪可比野蠻人高多了。
一時間,顧昭的腦海中念頭有些紛亂。
少頃,伴隨著大地的震動,遠處的地怪們發出了古怪的呼喝聲。
嗨謔——
他們不斷高舉手中的長矛,一張張大臉雖然有些凶惡,但還是能夠看出他們的歡迎之意。
終於,在距離五人大概一百米遠的地方,地怪們控制著胯下的探金獸停住。
他們紛紛從有角巨獸上翻身而下,為首的地怪示意手下將兩頭探金獸牽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歡迎我們的朋友,按照兩族之間的契約,我們將帶諸位到外圍營地做客。這兩頭探金獸是我們為諸位準備的坐騎。”
說話的地怪腔調有些古怪,但不影響顧昭等人的理解。
京都大學小團隊內的眾人齊齊點頭,向著前方的探金獸走去。
然而隨著眾人與探金獸的距離越來越近,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能看到探金獸額頭上的獨角突然散發起紫色的光芒。
開始時只是微弱,隨著時間的流逝,竟然越來越亮。
與此同時,探金獸們的那龐大的軀體竟然開始顫抖。
“怎麽回事?”
“發生什麽了?”
“……”
顧昭等人有些驚訝,將目光投向對面的地怪們,卻見他們都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兩兩一組,背靠著背,警惕地望向四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有角巨獸們的顫抖幅度逐漸加大,最終離眾人最近的探金獸竟然砰的一聲,半跪了下來,讓大地微微顫動。
這一跪,便彷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砰!砰!砰!
探金獸的身軀砸在大地上的聲音接連響起。
同時引起的巨大晃動,讓幾人身形都有些不穩。
“附近有頂級凶獸的氣息!”
為首的地怪用人族語言怒吼一聲後,在心中叫起苦來。
他們這個地方什麽時候出現了頂級凶獸了?
而且好巧不巧,還是在他來接應京都大學新生的時候出現的。
眼前這五個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說京都大學方面,族長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他們地怪一族當年與京都大學方面做的約定,就是要確保學生們剛剛來到秘境、人生地不熟時的安全。
並不用管學生們從外圍營地離開後的安危。
可現在這些人連外圍營地的影都沒看到啊!
一邊抱怨著自己的運氣,為首的地怪一邊帶著幾個手下衝上前去,準備將這些人保護起來。
想起剛剛探金獸獨角上閃爍著的紫色光芒,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探金獸的獨角在遇到危險時閃爍的顏色,決定了附近的凶獸是否強大。
等級很高,亦或是血脈極為高貴凶獸靠近,都會被探金獸那極其敏銳的感知所察覺,並為之恐懼或臣服。
為首的地怪念頭雖多,腳下卻並不慢,已然帶著手下將這群學生保護起來,警惕地望著四周。
在這一刻,場上眾人神情肅穆,似乎隨時準備著拚死一戰。
……
就在顧昭這邊劍拔弩張之時,劉東,譚席平等四人終於等來了“大腿”嚴涵。
“涵哥,你來了。”
“湊夠五個人了,咱們出發吧。”
“歡迎涵哥。”
劉東沒有跟著其他三人一起歡迎,而是怔怔的抬頭仰望著如洗的天空。
一路快跑,終於趕來的嚴涵發現了眾人低落的情緒,並且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還以為他們在發泄等待了太久後心中的不滿,頓時輕聲笑道:
“實在抱歉了諸位,我剛剛沒有看手機,讓大家久等了。這樣吧,這次秘境結束後,我在三號食堂做東,請大家好好吃上一頓如何?”
話音剛落,嚴涵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京都大學的食堂可是一分錢一分貨,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極其難吃卻貴的要死的情況。
食堂總共有十個。
從五號食堂開始,價格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當然所用的食材也都是頂級的,有著包括短暫增加悟性在內的種種好處。
而一號到三號食堂,所用的貨幣便不再是錢財,而是——功勳。
嚴涵選擇在三號食堂請客,可謂是下了血本,他也想趁此機會,拉拉關系。
“涵哥大氣!”
“我愛你涵哥!”
沒有出乎嚴涵的預料,他看到了驚喜之色,聽到了歡呼的聲音。
就當他心滿意足,準備與眾人一起進入秘境的時候。
一個與大家格格不入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劉東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天空,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帶著憂鬱之色。
“又tm在裝比。”嚴涵暗罵一聲,對於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出聲勸道:
“劉東,別在那兒滄桑了,整天裝來裝去累不累呀,快點一起進秘境!”
嚴涵的話語剛剛說完,譚席平三人便面面相覷,嘴角開始瘋狂抽動。
他們盡力憋笑,肩膀的抖動頻率卻越來越快。
譚席平率先忍不住:“涵哥,劉東這次是真憂鬱了!”
“真憂鬱?發生什麽事了?”
“沒錯,你都不知道剛剛有多好笑……”
捂著肚子,譚席平正要將劉東的糗事全部抖出,卻感覺背後陡然一涼,下意識的打住話頭,回身望去。
正好迎上了劉東那彷佛要殺死人的目光。
“哈哈……”
譚席平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哈哈,不準備拿自己來檢驗劉東的怒火是否足夠強烈。
他雖然不是很怕劉東,但沒必要因此背上一個大嘴巴的名號或者憑空多出一個敵人。
遵從心的意志,這不算丟人。
另外兩個青年在將要出口之時也遭受到了眼神兒“威脅”。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劉東的認真勁兒,他們最終也保持了沉默。
“嗯?”
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嚴涵左瞧瞧右看看,最終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劉東身上。
很明顯,這個留著火紅色爆炸頭的青年才是事情的關鍵。
“劉東?”
嚴涵試探的詢問,在沒有得到回應後,便不再糾纏,哈哈一笑:
“人齊了的話咱們就出發吧!”
眾人齊聲應和,走向了秘境的入口。
……
金色的陽光穿過雲層灑向地面,照在了地怪們和顧昭等人的臉上。
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已經許久了,可是仍然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此刻,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疑惑。
“頂級凶獸呢?”
領頭的地怪見探金獸額頭獨角上的紫光未曾減弱,心中大為不解。
“那個頂級凶獸應該就在這附近啊?”
他對這件事很肯定,而且能夠判斷出那個凶獸應該就在他附近。
距離這裡近的探金獸額頭上的紫光強烈,距離遠的紫光微弱。
這已經很明顯了,他所在的位置可能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又等待了許久,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
領頭的地怪終於做出了決定:“保持警惕,先帶客人離開這裡!”
隨著指令的下達,有數名地怪向遠處走去,準備去牽那裡還能行走的探金獸。
“請跟我走。”
領頭的地怪回身對顧昭等人說道,在看到五人點頭同意後,小心翼翼的向遠處挪去。
然而隨著眾人位置的改變,不遠處一眾探金獸額頭的紫光也開始變幻起來。
它們就像是一道道指引牌,紫光由暗到明形成的箭頭始終對準顧昭五人的方向。
“這是……”
四周的地怪們也注意到了這離奇的一幕,目光齊刷刷的投來,聚集在了顧昭等人身上。
領頭的地怪神色古怪,眼神在顧昭五人身上來回掃去,腦海中不斷排除著各種不可能的選項,最終猶豫了一小會兒,才緩緩開口:
“那個…不知諸位身上是否有…凶獸?”
說到“凶獸”二字之時,他似乎覺得有些荒誕,微微搖了搖頭,連忙補充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某個未知的凶獸在跟著咱們的腳步移動,戲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