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也。”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麽開心。
“嗯?”
阿爾托莉雅問道:“如果他們沒有賞金的話,你真的打算把他們賣掉嗎?”
張達也想了想:“應該不會,我就嚇嚇他們,真賣掉他們我不就成人販子了嘛。”
賺錢歸賺錢,有些事是真的不能碰,什麽人不販我,我不販人也就是說說。
單純的領懸賞還可以說是懲惡揚善,應該得到一點獎金,但赤裸裸的販賣人口他無法接受,即使販賣的對象是個惡棍、人渣、殺人犯也一樣。
今天賣了個海賊,明天賣了個強盜,經受過這種輕易就能獲得暴利的行為之後,真的還能停下來嗎?
如果停不下來,那麽會不會有朝一日也對普通人下手?
張達也不想考驗自己的理智能否戰勝貪欲,他現在有的選,他不想成為曾經自己討厭的人。
至於直接殺掉……他來這裡一共才一個多月啊,從一個還沒走向社會的普通學生,直接變成殺伐果斷的梟雄?怎麽可能呢?那得經歷多大的苦難才能讓一個人改變那麽多。
自從來到這裡,張達也一直有湯姆的陪伴
“有自己的堅持是好事。”阿爾托莉雅眼神深邃地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張達也半晌沒聽到她說話,回頭問道。
阿爾托莉雅一本正經地指了指遠處的一家店:“那個偉大包子看起來很好吃。”
“……”這個彎有點急,感情有點續不上,張達也沉默了一會兒,“買!”
你要說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湯姆一下子蹦到車把上面,手舞足蹈地指著包子店旁邊的幾家店。他才不關心主人有沒有什麽堅持、什麽志向,對湯姆來說無論是好人壞人,能力是強是弱都沒有問題,只要是主人就好了,只要願意養他就好了。
“明白明白!”張達也笑呵呵地扼住湯姆的後頸肉,把他塞到阿爾托莉雅懷裡,“偉大仙貝是吧?買!偉大巧克力也買!棉花糖也買!”
帶著兩個吃貨逛美食街,就突出一個有錢任性。
回到酒館的時候,三個人帶著大包小包和縮水了不少的貝利,每個人手裡都還拿著一個棉花糖。
張達也用的是豪放派的吃法,一口一口毫無美感,毫無特色。
阿爾托莉雅是婉約派的吃法,小口小口地舔著,是真正的在享受美食。
而湯姆則是荒誕派的吃法,天知道他為什麽能像吃蘋果一樣,把棉花糖咬出整整齊齊的缺口,而且還能嚼得津津有味。
安置好東西,張達也開始換裝,準備假扮皮特曼。
首先是面具,湯師傅木工技術超好,很快就用木頭做出一個和皮特曼很相似的面具。
順便還把他打壞的皮特曼的弓箭修了修,沒法用但是能裝裝樣子,同時還做了一對高蹺。
沒辦法那家夥少說比張達也高出一個頭,只能踩上高蹺之後再穿上長袍帶上面具,這樣遮掩一下基本上不會被一眼看穿。
來自湯姆的偽裝技巧,簡陋但是有效,他可是能靠一隻狗狗頭套在狗群中來去自如的,大概。
阿爾托莉雅換上了一身黑西裝,又戴上了帽子和墨鏡擋住她的頭髮和眼睛,裝作隨從的樣子跟在張達也身邊。
而湯姆被裝進一個布袋裡面,只露出一個頭,掛在張達也背著的木弓上(參考喬巴掛在羅的劍柄上的樣子)。
三人就這樣晃晃悠悠地朝預定的地點走去。
50GR東海岸,沒有港口也沒什麽特別的景色,所以平常來的人不多,張達也就這樣靜靜地等著對方過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謀害他。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下山。
“什麽鬼啊?為啥沒來?”張達也有點懵,這不應該啊。
“是被識破了嗎?”阿爾托莉雅說道,“但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從遠處應該看不穿你的偽裝才對。”
……
另一頭,比茲尼斯的助理掛斷電話以後,疑惑地看著自家老板:“老板,為什麽要等兩個小時以後,我直接過去的話半個小時之內就能趕到。”
比茲尼斯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把電話蟲扔掉,準備出航了。”
助理一愣:“哎?為什麽?”
比茲尼斯反問道:“如果你拿到了獨一無二的商品,聯系到買家之後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先誇大得到那件東西有多麽辛苦,或者誇獎商品質量有多麽優秀,然後借機提價,最後再表示如果你們不接受,還有很多人對這件商品感興趣……”說著說著,助理好像明白了什麽。
比茲尼斯點點頭:“是啊,可是那家夥隻關注交易地點在哪,價格的事情提都不提。呵,要麽是想騙我們過去黑吃黑,要麽是被人乾掉之前把我們賣了,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助手想了想,讚同道:“……確實不能指望這些人販子會有什麽誠信之類的品質。”
比茲尼斯說道:“反正原定貨物已經備齊了,那隻貓只是意外發現,這次不成功可以等下次。既然皮特曼這種地頭蛇搞不定,那就只有試試找更專業的犯罪團夥了。”
提起犯罪團夥,助手不確定道:“您是說……B·W?”
“沒錯,就是最近那個風頭越來越盛的巴洛克工作社。”
助手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的老板了。
明明只是對付一家小酒館,顯示找三個小混混去試探,然後又雇傭一個胖子去鬧事,最後還找人販子合作,另外這些天還總是讓人故意去問價,生怕對方懷疑到他頭上,謹慎到可以說是膽小了。
但是如果說他膽小,他又敢去找那種凶殘的犯罪集團合作,那可是巴洛克工作社,明面上是做的賞金獵人的工作,實際上從綁架到暗殺什麽工作都敢接。
“老板,找他們的風險是不是太大了,與其這樣還不如……”
“還不如直接打上酒館的門嗎?”比茲尼斯知道他想要說什麽,搖了搖頭,“巴洛克工作社正在擴大勢力的時期,正是最講規矩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他們只是收錢辦事而已,如果壞了規矩以後就不好賺錢了,所以現在找他們根本就沒什麽風險。
而那個看起來弱小的酒館,我們明明找了不少人去鬧事,最後卻連盤子都沒打碎過一個,這樣的實力才是讓我不放心的地方。”
所謂的風險不能只看表面,比茲尼斯可是時刻記著這句話才小心翼翼地活到今天,而且生意做得越來越大。
比茲尼斯望著越來越遠的海岸線,仿佛看到了氣急敗壞的張達也:“達也小哥,在我雇傭的人過來之前,可要保護好我的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