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時各國制定的標準,建造戰艦的準備周期是非常長的。因為木頭的特性,如果砍伐下來的木材未經充分乾燥就用到船上,這樣的海船無法耐久。
造船廠的工匠們在搭建船體框架時,選用的木材大都經過了一年多的乾燥期。而完成了戰艦的骨架後,工人們還要把它遮蓋起來,繼續用幾個月的時間來通風除濕。
這天,杜桑的副官來到參謀部。他讓大家收拾好行李,做好隨大軍出征的準備。
可是格蘭特事先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還好拉維克通過和軍官們閑談了解到一些細節。杜桑和亨利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麽矛盾,而且沒法通過外交途徑解決。現在兩國將要舉行正式的軍事會談,具體內容還無法知道。
格蘭特猜測可能是亨利成立祖瓦王國,又自任攝政王的做法惹怒了杜桑。畢竟雖然雙方同為起義軍,但如果各自建立起不同的政治體制,將來必將導致矛盾和分裂。
杜拉德認為另有其原因,因為亨利是因生活困苦被迫拉隊伍起義,他領導的軍隊本來也和祖瓦共和國關系不大。他們願意前來投靠當然對大局有利,但獨立建立政權也是無可指責的。
因此他推測,雙方一定是在主要路線上出現了重大的分歧,要麽是政治體制的不同導致利益階級相互攻伐,要麽是在反抗維特人這件事上出現了轉變。
拉維克突然想起之前搞到的一份西埃那時報,上面說亨利派出了代表團和維特遠征軍開展停戰談判,說的是有鼻子有眼,還說他們會實時跟進談判進度。
難怪杜桑最近頻繁調動軍隊,卻又不見有什麽進攻計劃,原來是為了針對亨利的軍隊。現在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卻搞叛變,瞞著大夥偷偷投了敵。
共和國很快向王國派去了外交人員詢問這件事。最初,亨利不斷強調這是維特人對兩國關系的竭力挑撥,他不可能會與殖民者有任何談判。
但不知為何,他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竟然質問派去的使者,杜桑是否才是私下聯系維特人的叛徒。
兩國的誤會越來越大,於是在共和國外長沃爾夫的提議下,杜桑和亨利同意舉行一次軍事會議。
會議主要討論東西方配合對維特作戰問題,並就祖瓦殖民地戰後的命運進行磋商。他們只在一個問題上能夠達成一致,那就是雙方將協力在戰後創造和平。
祖瓦共和國第一執政杜桑·盧維杜爾、祖瓦王國攝政王亨利·克裡斯多夫,偕同他們的外長、參謀長及其他顧問們,在商議日期的八天之間,將相會於祖瓦王國境內的得土安。
參謀們被允許騎馬,這樣就避免了徒步跋涉的勞累。格蘭特騎著馬走在行軍隊伍的中間,他看到軍官們跑前跑後,應該是在協調整支隊伍的行進。扛著槍的士兵們一邊走一邊聊天,但他聽不太懂。
杜桑此行還帶上了新組建的炮兵和騎兵部隊,如果他和亨利之間沒有發生軍事衝突,那麽雙方就要合力進攻維特軍隊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報,但格蘭特三人現在沒辦法把它傳遞出去,只能等到達得土安再說了。
11月初,維特共和國的外交團隊終於到達了得土安,他們的軍隊停留在十幾公裡外的平原上,並且所有後勤物資都由王國方面負責。
11月8日是一個美麗的星期天,天氣晴朗,陽光燦爛,氣候溫和。
下午3點鍾,在正式開會前一小時,
杜桑身著元帥禮服,胸前佩戴榮譽綬帶和幾枚勳章,從他們的住地,走到王國方面代表團住的別墅來拜會亨利。 亨利在去年早些時候還是一個農民,因為忍受不了殖民者的農業政策,他便組織起一些農民殺進了當地的一個維特農場主家裡,隨後宣布起義。
他的腿在戰爭中受過傷,走路不太方便。這時候,他穿了一套藍色便服坐在椅子上,對杜桑說:“見到你很高興,我早就想同你見面了。”
杜桑也微笑著回答說;“我也很希望會見你。”
下午4時,領導人會議正式開始了。
共和國外長沃爾夫主持了第一次會議,他首先致詞說:咱們是共同反抗殖民者的戰士和同胞,第一次作為家庭的成員相聚一堂。我們所抱的唯一目標,是贏得戰爭的勝利。希望自由討論,暢所欲言。
杜桑接著說:這次會議也許象征著自前年以來,整個祖瓦大陸上的反抗力量空前的大聚會, 所有祖瓦人的幸福及命運已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
亨利不太適應這樣正式的外交場合,但他也勉強說了一句:兩個獨立國家的友誼和聯合是非常重要的,希望大家很好地利用這個機會。
在會議以前,杜桑向亨利贈授了為紀念祖瓦王國獨立建國而特別設計的綬章。亨利仔細撫摸了這套金質大鏈章,然後交給身旁的塞韋拉將軍,再由他交給儀仗隊捧出去。這些言辭和舉動都為會議創造了友好的氣氛。
但是,當討論到具體問題的時候,他們就發生了分歧。
這次會議按理說是研究如何打敗維特殖民者,早日結束戰爭問題。但與會人員對舉行這次會議的直接原因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兩邊都開始懷疑對方的戰鬥意願。
於是會議被有意引向了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議題,即雙方必須確定,他們決心共同戰敗維特殖民者的侵略,並決不和敵人單獨議和。
杜桑和亨利都毫不猶豫地予以確認,那麽接下來是作戰方面的一些問題。
經過反覆爭論,最後兩國達成了一致協議,決定進行比以往更密切的軍事努力協調,今後也會互相交換最充分的情報。參謀部的會商,在遇到需要時將隨時繼續舉行。
關於雙方陸軍向淪陷區發動的新的更加強有力的打擊的時間、規模和協作,都已商得完全同意,並可擬定計劃。
在會議的最後,亨利做出一個很大的讓步,那就是同意在祖瓦王國內流通共和國制定的貨幣第納爾,這無疑會給給雙方貿易通商提供極大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