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格蘭特就被熟悉的起床號叫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大腦還沒有清醒,看來昨晚太過於放縱了。他打了一盆冷水,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畢竟卡塔琳娜施塔特號就要在今天開始第一次執行任務,他可不能拖大家後腿。
吃完早飯,格蘭特趕到港口,看到戰艦已經開始補充各類軍需品了。一部分人負責把從內陸運到港口軍需品倉庫裡的各類物資搬到岸邊,然後分好類放上駁船,再由其他水手轉運到戰艦上。這可是個重體力活,他趕緊跑去幫忙。
格蘭特一邊搬貨,一邊和別人聊天。他了解到戰艦要出航,必須要儲存大量的淡水;食物方面,主要是充足的烘餅乾、鹹肉、豆類和醃魚,不過大家都希望盡量多帶一些蔬菜罐頭,畢竟船上只有頭幾天能吃到一點新鮮的蔬菜。除此之外,還要儲存大量檸檬和橘子預防敗血症。
戰艦無論如何是以作戰為中心而建造的,因此肯定需要充足的武器彈藥。當格蘭特和炮手們看到那一箱箱整齊的各式炮彈,簡直是眼睛都在發光。據說陸軍常常羨慕海軍的條件,現在看來確實是海軍太過於豪華,單是他看到的這些炮彈,恐怕就能抵上自己幾個月的薪資了。
水手們花了兩個多小時把所有的軍需品都搬上軍艦,馬上大家就要登船。格蘭特抬頭看了一眼,卡塔琳娜施塔特號龐大的身姿傲然挺立著,那銳利的艏斜桅刺向空中,好像要把阻擋在戰艦前方的空氣也刺破一樣。
盡管現在還沒有揚帆,維特的國旗和海軍軍旗依然分別懸掛在船艏和船艉,迎著海風飄揚著,主桅杆上也掛起了三角旗。
拉維克走過來拍拍他肩膀,調侃道:“站這兒幹嘛呢?不會是害怕得不敢上船吧?”
格蘭特當即反擊:“我要是不上船,就你倆那技術去射擊,我看倒可惜了一門火炮。”說完就笑著朝戰艦跑去。
格蘭特上了甲板,正好船長發出揚帆起航的命令。他看到許多水手站在高高的桅杆上解開了綁住的帆布,巨大的帆迎風展開,戰艦便開始緩慢移動起來。
燦爛的陽光直晃人的眼睛,船長站在艏樓上,用他那洪亮的聲音向全體船員宣布:卡塔琳娜施塔特號需要在海外歸入所屬分艦隊的隊伍,然後向南航行,協助陸軍奪取一個叫皮拉佩爾的鎮子。這是大家第一次執行任務,希望每個人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讓戰艦有一個亮眼的表現。
皮拉佩爾已經淪陷了?格蘭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到二層甲板,拉維克憤慨地說道:“這有什麽?他們不過就是喜歡搞偷襲,我最討厭這種喜歡鑽空子的人!等到我們的陸軍和艦隊到了位,就會把他們趕回老巢去。到時候咱們就用這門炮瞄準了打,挨個點他們的名!”
杜拉德則安慰他說,這正是要去收復皮拉佩爾呢,他要燃起鬥志,爭取在海上多放幾發準炮,減輕友軍的進攻壓力。格蘭特也知道自己不能以這種狀態去面對戰鬥。實際上,戰艦上也不容許士兵有時間悲傷。他們現在除了訓練,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接下來就是平淡無奇的海上航行,大家也都不是從沒見過海的家夥,早就對海上生活沒什麽新奇了。除了猜測當天吃什麽,水手們在乾活時討論的最多的就是戰爭的形式會怎樣發展。
格蘭特認為雖然國家對戰爭準備不足,讓羅亞爾人偷襲得了手,但是只要陸軍開赴前線勇猛作戰,把侵略者趕回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拉維克對這種想法不屑一顧,他覺得既然是羅亞爾人主動打咱們,咱就不能只是打回去這麽簡單。他主張反攻進羅亞爾國境,直取他們的首都,然後將邊境達萊納河的控制權永遠握在手中,這也正是大多數船員的想法。
也有人提醒大家,除非有什麽大的變故,羅亞爾想要單獨戰勝維特是不太現實的,但他們可能真有辦法讓局勢發生轉變。
拉維克反駁道:“他們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你說他們還能有什麽辦法,總不會指望拉著澤梅尼卡那幫牆頭草再捅我們一刀吧?”
正當大家爭論不休時,艦長穆爾走了過來。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看來大家都很關心戰事嘛,那我也來說說吧。第一,咱們確實要注意澤梅尼卡,那裡遍布著見利忘義、陰險狡詐的商人,我們永遠不能把後背交給這樣的國家;第二,無論怎麽樣,現在劍必出鞘,我們在和平之時遭到了攻擊,而統一的維特從來不會被征服,我們將會和上帝一同前進,就像我們的祖輩那樣!”
大家都歡呼起來。在別國的海軍裡,士兵們常常抱怨海上生活枯燥、艱辛且危機四伏,但在維特海軍裡,每一名士兵都滿懷著愛國熱忱,他們熱情幽默、勇敢機智,富有戰略眼光,善於應對一切突發情況。這才是維特的旗幟能夠在大洋上飄揚的根本原因。
盡管戰艦一直是滿帆航行,可還是航行了六七天才到達指定集結海域。這一天上午,格蘭特所在小組正在參加船隻保養的任務。他們三人具體負責給船帆、繩索進行更換或者上油打蠟,以防止這些用亞麻做的材料在潮濕的環境中受潮腐爛。
格蘭特爬上桅杆的帆杠,專心忙活著拆卸這些帆布,突然他看到東邊海平線上有幾根桅杆露了出來。揉揉眼睛看清楚之後,他也顧不上工作了,一邊下桅杆一邊喊道:“我們碰上艦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