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更是祖瓦共和國開工建造第一艘軍艦的日子。
作為承載了杜桑和所有祖瓦人民期望的戰艦,它的建造必須要在保密狀態下進行。從艦體建造,到艦體下水,再到靠岸舾裝,最後進行海試。這幾個環節哪一個出現泄密,就會招致敵人的破壞。
為此,造船廠隻舉辦了一個較小的開工儀式,除了設計委員會全體會員和相關造船匠,只有第一執政和副官受到邀請。
由於祖瓦共和國還沒有成立海軍,自然就沒有軍歌。整個儀式在臨時國歌的旋律中進行,隨著第一根龍骨被放下,X號軍艦正式在錫諾普皇家造船廠開工建造。
參與建設的人們並不知道,他們要建造的艦船將會被永遠銘刻在祖瓦的歷史上,而建造她的過程在數百年後仍然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其實這個過程也不是完全沒有消息泄露。附近海岸的漁民就遇到了一件怪事,往年根本不會缺貨的棕櫚纖維今年卻一點也買不到了。許多伐木場也接到了大批訂單,這些訂單對木頭的質和量都提出了很苛刻的要求,對應的報酬也十分豐厚。
當地政府得到消息後,還以為是有人想投機倒把,故意囤積。但一路追查下去,隻得知是有人以高出市場價的價格且全部買光了相關材料,至於買家是誰,東西運去了哪裡,線索斷的乾乾淨淨。
為了建造這艘戰艦,造船廠把最好的乾船塢空了出來,周圍還臨時新建了大片廠房,以供相關人員入住。
這個龐大的工程所需人手難以想象,不僅有木匠負責處理木材,鐵匠製造釘子、螺栓和鐵鏈,還需要財務官來保證各種物資的看管和調度,最後由總指揮統領主持全局工作。他們的日常所需也不會從城市裡采購,而是直接雇請麵包師和釀酒師來提供。
格蘭特成為造艦的總指揮,拉維克和杜拉德都得以進入杜桑的私人參謀部。三個間諜在塔斯馬尼亞過上了快樂的生活,而西埃那這邊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當初法格拉特率遠征軍進入西埃那時,他首先成立了維特遠征軍司令部,並整合了所有殖民軍的指揮權,保證司令部能夠負責鎮壓起義的全部事務。
不知是彼得三世默許了他的行為,還是梅斯卡萊羅的宮廷已經顧不上關注殖民地,反正法格拉特沒有遇到什麽阻力就將指揮權集中了起來。
大權在握後,他決定讓軍隊停止主動進攻,隻采取積極防禦的策略。許多軍官感到不解,按理說叛亂者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大,抓緊時間鎮壓才是上策,為何他反而下令停止了一切進攻?
只有法格拉特知道,殖民軍和叛亂者的力量對比正在發生逆轉。若主動出擊,贏則無非是推遲這個過程,輸則必會一敗千裡,這就是說他們已經喪失了戰爭的主動權。
相比之下,費米諾夫提出的離間計是當下最好的計劃,他們也在慢慢布局。比如這幾天,法格拉特就授意《西埃那時報》的編輯部,在報紙上登出一則題為“一隻迷途羔羊回到了主的懷抱——祖瓦王國代表團即將抵達西埃那!”的頭條。這篇文章的內容由法格拉特親自編寫,其中有幾個重要的信息供人們解讀。
第一個消息是亨利在特裡爾宣布成立祖瓦王國,並自任攝政王。這個消息倒是屬實,因為在亨利成立祖瓦王國的第一時間,許多間諜就設法把消息傳回了西埃那。
第二個消息是亨利成立祖瓦王國得到了維特遠征軍司令部的承認。
這個消息半真半假,亨利作為領導起義的領袖,獨立建國當然不會征求殖民者的意見。但得知亨利建國後,法格拉特確實在當地報紙的一個角落主動發表了承認祖瓦王國的聲明。至於這個聲明有沒有代表維特官方的態度,只有天知道。 第三個消息是祖瓦王國派出代表團前來西埃那,且雙方將要舉行停戰談判。這就完全是胡編亂造,亨利手下的農民軍個個都和殖民者有深仇大恨,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要求停戰的。
這篇文章有沒有騙到敵人法格拉特還不知道,反倒是維特軍隊裡的許多人相信了。軍官和士兵們都暗地裡編故事笑話他,甚至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無能的胡蘿卜”。
最重要的是彼得三世聽到了這個消息, 本來他就對法格拉特無所作為很是不滿,現在更加怒不可遏。他立即來了一封信,不僅要求法格拉特立即撤回所謂聲明,還警告說如果還不果斷采取行動,就要擼掉他的官職,把他的家族全部投入大牢。
法格拉特隻好回一封長信以解釋他的計劃,向國王立下保證能夠解決叛亂。同時他還找到自己的老朋友,也就是現在的戰爭大臣蒂雷納,請他幫忙在國王旁邊說幾句好話。最後法格拉特在統治區內提高了對底層手工業者和商販的收稅力度——他也不敢再逼迫那些大工廠主了。
看到大批的金錢從海上運來,彼得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勉勵法格拉特要繼續好好乾,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解決了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法格拉特得以繼續他的計劃。他們已經探知這個在統治區裡積極活動的秘密地下組織名叫自由青年聯合會,成員大多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這個組織主要在廣闊的農村活動,城市裡也有很多工人與他們聯系。
法格拉特暫時不想對付這個組織,他知道其中也分為亨利派、杜桑派和本土派三個主張。他想通過安插在聯合會中的間諜傳回一個消息:杜桑已事先和殖民者媾和,這份報紙便是他們想方設法汙蔑祖瓦王國的證明。
聯合會的人肯定會把這個消息傳給亨利,到時候兩個政府就會陷入互相猜疑的境地。他再動用已經打入高層的間諜製造一個契機,就能輕松挑撥起兩支起義軍之間的內訌,到時維特遠征軍就可以見縫插針,進行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