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性天靈根!”
看著測靈碑上純粹而明亮的金色光暈,四周廣場上的新入門弟子都發出驚訝聲,一時間整個廣場議論紛紛。
“恭喜萬掌門,二流宗門出了個天靈根天才,可是罕見得很呀!”
說話的青年看起來十七八歲,一身黑衣勁裝,襯托著白皙的皮膚,整個人隨意地站立著,但卻像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利刃一般,給人一種隨時出竅索命的不安和壓迫。
青年與坐在左邊的凌霄派掌門萬鈞說著話,眼神卻一直盯著測靈碑前的少女,目光中異彩連連,但見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身著明亮的胭脂紅留仙裙,襯托著粉裝玉砌般肌膚,如臘梅盛開在寒冬白雪中,明媚孤傲。
“裴少主謬讚了,少主乃公認的五行洲年輕一代五絕之首,這位叫易明璣的新弟子雖然天資優秀,但與您相比,不過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作為二流宗門的一派之主,修為達到結丹後期的萬鈞,面對只有築基期修為的裴姓青年,仍然倍感壓力,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裴姓青年聽聞此話,一直冷峻的臉色稍稍舒緩,回答道。
“我奉門主之令,到雁行宗打探魔道消息,剛好遇到你們凌霄派邀請雁行宗觀禮,我就與雁行宗遊天長老同行,不請自來了,還望萬掌門不要怪罪”
未等萬鈞回話,坐在青年右手邊的一位乾瘦老頭接過話來。
“裴少主言重了,凌霄派受我雁行宗庇護,而我雁行宗又依附於貴宗,北玄域也因為有暗影門這個超級宗門的存在,多年來才能震懾住蠢蠢欲動的魔道中人,少主作為暗影門門主繼承人,能屈尊前來雁行府,實乃我雁行宗及下屬眾多二流宗門的福氣呀!”
“遊長老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萬鈞聞言,也點頭稱讚道。
裴姓青年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話鋒一轉,嚴肅地說道。
“此次事關重大,雁行宗是我暗影門下屬眾多一流宗門中最擅長收集情報的,而你們天山五派所在的天山山脈又是上古正魔大戰戰場,你們務必盡快查清近期出現的魔道情況,否則,別怪我裴與沐翻臉不認人!”
遊天和萬鈞來不及收起滿臉的奉承微笑,見裴與沐聲色俱厲的樣子,二人相視一眼,趕緊應承下來。
幾人正事議定,目光又被測靈碑旁再次爆發的喧嘩聲吸引過去。
一個穿著破爛的十五六歲少年單手抵著測靈碑,碑上赤、黃、金、黑、青五色閃爍,分別代表火、土、金、水、木五種靈根。
“哇哦,五種靈根的超廢偽靈根,真是恥於和此等廢物一起測試!”
一個調皮清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目光,聲音正是來自易明璣,這位剛剛被測試出身具金屬性天靈根的天才美少女,她的嘲諷,自然引得周圍議論紛紛,畢竟如同隻具有一種靈根的天靈根天才一樣,正在測試的少年這般身具五種靈根的偽靈根,也是難得一遇。
萬鈞看到測靈碑上的五種顏色,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余光瞟向身旁的裴與沐,見其目光望向易明璣,嘴角帶笑,心下稍安,想來並未觸怒到這位貴客,為平息喧嘩,萬鈞看向測靈碑前少年問道。
“你雖然具有靈根,但太過繁雜,五種雜靈根之所以被稱為偽靈根,概因資質太過低劣,隻存在理論上的可能修煉成功,現實中很難修煉築基成功。你想回到俗世,還是留在本派做個雜役?”
少年心中羞怒,
羞於自己資質之差,怒於少女的嘲諷,無處發泄的他憋得滿臉通紅。俗世中兵荒馬亂,少年自小孤苦,跟著一位遊方相師才得以苟活下來,除了胸前佩戴的鄭姓銘牌,連自己名字都不清楚。無論如何,自己也要留下來,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一定要抓住,定要讓那看不起他的人,狠狠打臉! “我要留下來,我一定會修煉成功的!”
少年堅毅的神情,堅定的話語換來的是周圍更多的嘲笑。
“也罷,你叫什麽名字?”萬鈞眉頭微皺,繼續對少年問道。
“我叫……我只知道我姓鄭,別人都叫我‘鄭小叫花’……”
少年回答的聲音越說越小,想來經年的羞辱和對自己身世的迷茫此刻俱在肺腑翻蕩吧。
“原來你真的是要飯的,就這廢物般的資質還做夢修煉成功呢,趕緊醒醒吧!”
易明璣忍不住再次吐槽道,原本安靜的廣場上也因此再度起哄嘈雜起來。
萬鈞眉頭緊皺,望向少女,見她還在與身邊同樣通過測試的新人們對測靈碑前少年指指點點,於是輕喝道。
“易明璣,休得無禮,入得仙門,俗世間的身份俱是過往,你資質雖高,但仙途漫漫,機緣、毅力同樣重要,若有一天,這少年超越於你,你卻又該如何自處?”
對於萬鈞的訓斥,易明璣卻不以為然,看向少年說道。
“喂,你聽好了,若有一天,連你這種廢物資質都超越本姑娘了,那本姑娘就寧願給你為奴為婢!”
天才自有天才的驕傲和資本,說完,易明璣還示威般地向萬鈞吐了吐舌頭。
萬鈞自不會理會此等黃口小兒的胡誇海口,隻擔心貴賓心生不悅,余光瞟向裴與沐,見其饒有興致地看著易明璣,並未因此不悅,放下心來,對怒視著易明璣的少年說道。
“既然你身具五種靈根,就賜你‘曦’字為名,日為火,禾作木,土在中,丂寓水,戈當金,鄭曦,今後務必加倍努力,至於易明璣的賭約,老夫會為你作證的!”
“多謝掌門賜名”鄭曦向萬鈞恭敬行禮,轉而看向易明璣,一字一句的話語鏗鏘落地。
“終有一日,你,必為我鄭曦奴婢!”
聲音不大,氣勢卻奪人心魄,在廣場上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