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任緊緊握住長槍,心中有些驚歎徐晃的實力,但是他不認為自己,不是對手。
他有戰馬,他居高臨下,他攻擊范圍更大。
對方不過是仗著貫石斧力量更大而已。
看他找個破綻,就能一槍扎死徐晃。
這是楊任與徐晃第一次碰撞後,心裡產生的念頭。
身為漢中第一武將,他怎麽能連一個小小的前鋒,都打不過。
楊任還不認識徐晃。
但是徐晃沒有騎馬,讓他以為徐晃並不是漢軍將領。
徐晃看著馬背上的楊任,貫石斧再次朝著對方劈了過去。
這一斧速度更快,更猛,破空聲在楊任耳邊炸裂。
楊任再次揮槍抵擋,他的速度沒有馬超快,面對徐晃的進攻,他沒辦法保證長槍,可以先一步攻擊到徐晃。
一斧,兩斧,三斧。
徐晃連續不斷,貫石斧接連朝著楊任劈去。
楊任臉色越來越蒼白,我這長槍都雙手,抖動得越來越厲害,虎口已經出現血痕。
“怎麽會這麽強。”楊任心裡驚呼,但還是咬著牙,將貫石斧硬接下。
只是,這一斧,他沒能接住。
手中的長槍,被貫石斧擊飛出去,貫石斧繼續落下。
“不。”楊任驚呼,眼珠子看著貫石斧落下,他極力躲避,但是貫石斧好是落在他的肩膀上。
“啊。”
楊任發出一聲慘叫,長槍丟在地上,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整條胳膊都被砍去,鮮血淋漓,他也是很辣,居然沒有從馬背上摔下去,而是趴在戰馬背上,騎著戰馬朝著陽平關跑去。
徐晃朝著他追去。
隨著楊任逃跑,剩余的人更加惶恐,有的朝原路逃去,有的朝著陽平關跑去。
徐晃徐晃帶一隊人,朝著楊任追去,高順則是追殺另外一邊的潰兵。
楊任臉色慘白,好在他騎著戰馬,身體受傷,但是速度不受影響,很快就和身後的徐晃拉開了距離。
驊騮駒從山林中竄出來,徐晃抓住韁繩,翻身上馬,讓其余人繼續對付潰兵,他再次朝著楊任追去。
徐晃不急不慢,始終和楊任保持在五十丈的距離。
為了引誘陽平關的楊柏,出兵來救援楊任,徐晃高順這次伏擊,都留了點力,並沒有直接將他們包圓,而是在他們有意控制下,讓陷陣營追著潰兵。
朝陽平關逃的潰兵,運氣更好一點,他們可以活的稍微久一點。
只是朝著漢中跑到那些潰兵,很快就被高順帶著人追上去,全部殺死。
陽平關!
楊柏臉色陰沉,他已經收到消息,前來支援的楊柏,在三十裡外遇到漢軍伏擊。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營救楊任。
不救,他到時候難以對張魯交代。
可是出兵相救,楊柏擔心陽平關會出事情。
他剛剛派出去的斥候,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知道陽平關附近,還有沒有其他漢軍,他不敢輕舉妄動。
身邊的將士,有人開口道:“將軍,不去營救楊任將軍嗎?”
楊任在軍中還是很有威望,張魯麾下的五萬大軍,大部分都認可楊任。
而且楊任還是來支援他們,若是距離遠也就算了,區區三十裡,他們若是不救,心裡有愧。
楊柏還在猶豫,他是陽平關的主將,要考慮的東西更多。
他總不能,什麽事情都用屁股來決定。
手下的這些士卒,隻考慮要去救楊任,卻不會考慮陽平關會不會因此失守。
因為這是他的責任。
“將軍若是還怕,就讓某去營救。”校尉張勻請命。
“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現在根本不是猶豫的時候,要麽就放棄楊任,如果要救,那就盡早出兵。
猶豫不決,才是兵家大忌。
楊柏是想等派出去的斥候回來,在做決定。
但是連著派出去十幾個斥候,現在都還沒有音信。
這越發讓楊柏猶豫了。
仿佛陽平關外,有一隻凶猛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只要出去的人,就會被一口吞下。
但是他手下的這些校尉士卒,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楊柏道:“張勻,汝帶五千人,前去支援楊任將軍。”
他終究還是作出了決定。
只是五千人,因該不會有事。
楊柏在心中自我安慰。
張勻帶著五千人,從陽平關出發,朝著漢軍伏擊點,迅速靠近。
楊柏在張勻出關後,就第一時間就關閉城門,而後在城牆上靜靜的等待著。
“報,陽平關有兵馬出動。”
張勻才帶五千人出陽平關,王定這邊很快就收到消息。
王定道:“這楊柏,看來很小心啊。”
只派了五千人去營救,陽平關內少說還有一萬五千人。
“先對付出關的五千人。”
王定馬上就有了決斷,楊柏謹慎,關內還有一萬五千守軍, 沒那麽容易攻打。
能引誘出五千人出關,也算是有些收獲。
城牆上,楊柏臉色鐵青,他看著從關下突然冒出來的漢軍,右手緊握,一拳打在牆頭。
等了半天,不見斥候回來,而是漢軍從城下走過,楊柏也明白了。
他有些惱怒,有些可惜,還有點慶幸。
出城的張勻,和那五千士卒,怕是救不到楊任,也要被漢軍一口吞下。
慶幸的是,他足夠小心,只派出五千人,陽平關還守得住。
“楊柏鼠輩,同袍遇難,見死不救。”
“楊柏鼠輩,同袍遇難,見死不救。”
漢軍從陽平關前走過,嘴裡還大聲的喊著。
城牆上,楊柏緊緊咬著嘴唇,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
太氣人了。
走就走,為什麽還要嘲諷他。
城牆上,其他士卒也是暗中悄悄看著楊柏,沒人敢說話。
楊柏是他們的主將,主將受辱,等同於他們受辱,沒人心裡會好受。
有人想要出城一戰。拚死一戰,大不了戰死沙場。
看著一個個漢軍,從眼前走過,每個人都要喊上一句。
終於有人忍不住,跪在楊柏面前,道:“將軍,請讓吾等出城一戰。”
他們沒有被伏擊,聽著城下的嘲諷,心中的怒氣被激發。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麽好怕的。
還沒交手,他們還不知道死亡的恐懼,只是心中堵著這一口氣,要一吐為快。
他們是戰士,終究還是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