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近了,楊淵才發現他的頭髮裡有一片花白,皮膚也有些乾皺,像是長期熬夜或承受壓力所致。
看他的樣子,年齡應該有37、8歲。
“小夥子,一看你就沒對象吧?”
陸正國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我跟你說,但凡你有心儀的姑娘,只要帶去雪山聖廟走一趟,事情準能成!”
說完他嘿嘿地笑起來,像是試過。
楊淵被說得心裡一動,他沒談過戀愛,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麽做最好,或許女孩子就喜歡這樣浪漫的地方呢?
劉亦雪望向雪山,目露思索。
“對了,你喊住我們是什麽事?”
楊淵不與他閑扯,岔開話題道。
陸正國一拍腦袋:“你瞧我這記性不好,險些忘記了。我就是想問問,你這手機能不能借我打個電話?”
老張一聽,趕緊使了個眼色。
這年頭以借手機為由的騙局可不少,只要手機借出去了,隨便撥號就可以得知機主的手機號,再後續進行詐騙。
或者趁打電話的間隙,修改手機的設置,改為呼叫轉移或內置木馬軟件,就可以輕松竊取語音、短信認證。
就算機主自覺沒錢,也可以通過他的身份,到各個平台擼網貸。
所以說,套路很深!
劉亦雪也警惕地問道:“你自己怎麽沒手機?你的工友呢?”
陸正國愁苦道:“哎,別提了,這邊生產有要求,不給帶手機。不僅我,就我那些同……工友,也沒有手機。”
手機容易滋生電流、波擾,充電也容易引發火災等,有些生產基地確實是不給用。他們剛才在礦場也沒注意。
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算了,不糾結了。”
楊淵搖了搖頭,說道,“你別介意,實在是這年頭騙子太多。喏,手機給你,不過我得看著你打。”
陸正國大喜:“謝謝兄弟!”
說著,他就接過手機,熟練地輸入一串手機號,手指按向撥打鍵。
可是,卻在這一刻停住。
楊淵三人看著他發愣,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撥出去,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麽了,手機號記得不對?”
陸正國回過神,望一眼遠處的雪山,又望了望身後的山峰,黯然搖頭道:“哪能呢,這手機號我做夢都能背出來。只是……十多年沒聯系了,算了。”
他將手機號逐個清空,遞回道:“還是不聯系了,或許早忘了。”
楊淵看得出,他有些失落,但是臉上還是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像是他等手機撥號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盡管,最終還是沒撥出去。
“忘還是沒忘,總要試試才知道。”
楊淵握著手機,沒有裝起來,而是鼓舞他一句。
陸正國搖搖頭,也岔開話題笑道:“你要是帶女娃娃過來登雪山,記得帶到這裡給我看看。”
“哈哈,我這年齡大了,就是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談個情、說個愛,人間美事啊!”
這家夥,又開始調侃楊淵了。
“我們年輕人的事,就不勞你老人家費心啦!”
楊淵反侃一句,將手機揣回兜裡。
陸正國又感謝了幾句,揮手道:“很高興能遇見你們,我要回去了,有機會希望還能再見!”
說完,他就往礦場的方向走。
楊淵三人也揮了揮手,繼續走下山道,登上汽車。
“楊淵,
我總覺得剛才那個人怪怪的。” 劉亦雪坐在車上,尋思道。
“不錯,我也覺得有點奇怪,說他是朝聖者,他不是;說他是騙子,也不像;但說他是礦場的工人……”
楊淵向後窗回望一眼,已經看不見陸正國的身影,“我覺得也不是。”
劉亦雪笑道:“算了,興許是礦場裡的顧問吧。不過,他說的那個雪山聖廟倒是不錯,你可以去看看。”
楊淵看她一眼:“是你想去看吧?”
劉亦雪直視他的目光:“你陪我?”
楊淵頓時敗下陣,摸著鼻子說道:“算了,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
劉亦雪的眼神裡掠過一抹失落,旋即露出笑容道:“是去和魚珊珊約會吧?怎麽樣,想好了?”
楊淵被拆穿了心思,有些尷尬,但是眼裡露出篤定:“我想好了!”
劉亦雪不服氣地看他一眼,笑道:“要是被拒了,記得我說過的話……依舊有效哦。”
“咳!”
楊淵差點被一口唾沫噎住。
禿頂張專心致志地開車,假裝什麽都沒聽到,唯有山色入眼。
……
傍晚,平窪村。
魚珊珊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了一番,走出房間說道:“菲菲姐,我出去一趟!”
陳菲莎頭也不回:“知道了,晚上要是有事,就別回來了。”
魚珊珊跺腳:“你說什麽呢!”
她出了劇組,來到村東一處早已預定好的燒烤攤。
“姑娘,來得這麽早啊!”
主持燒烤攤的是一對納西族夫婦,正在準備晚上的食材。
魚珊珊笑道:“沒事,你們先忙,我進去坐一會兒。”
大娘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等情郎呢吧?裡面給你留好了包間,到裡面坐。”
魚珊珊甜甜地笑道:“謝謝阿嫁。”
大娘送她進了包間,臨走還關切地說道:“咱們東面有座雪山,山上有座聖廟,最合適情侶去。你們要是有空,可以過去許個願,定能白頭偕老!”
魚珊珊臉頰微燙地點點頭,她還沒想那麽遠呢。
“今晚……我一定要表白!哪怕撞死在南牆上,我也要試試!”
她在心裡給自己大氣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娘的燒烤已經開張營業。
有不少村民過來喝著酒、吃著燒烤,偶爾還站起身,就在外面的空地上跳起舞。
可是她要等的人一直沒到。
“咚咚咚!”
包間的門被敲響。
魚珊珊興奮地站起身,旋即只見大娘端著果盤進來,說道:“我看你等得久,給你端點水果墊墊。”
少女有些失落,鼓起笑容道:“謝謝阿嫁。”
房門再次關上。
魚珊珊獨坐在屋裡,透過窗子望向外面,心裡有些焦慮:“死楊淵!這都8點了!你怎麽還不到!”
她已經整整等了兩個多小時。
旋即,她再也忍不住,拿出手機,準備撥打楊淵的電話。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來電正是那個怎麽等也等不到的人兒。
“對不起,珊珊!路上遇到了塌方,路被堵了,我……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