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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魁》序章2 幽藍深淵
  邁克爾喬丹運球,走向江南的每一步都在無形中給予江南強大壓迫。

  本能緊繃的身軀詮釋著來自江南內心的緊張。

  “嘭!”

  “嘭!”

  籃球在邁克爾喬丹手中一次次起落,一次次與地面碰撞。而這籃球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沉重的碰撞聲,每一次碰撞都像水滴落入潭水,在江南心底掀起漣漪。

  恍惚間,江南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聽到了一聲聲戰鼓。

  江南原以為只是錯覺,可誰知這一聲聲心跳,一聲聲戰鼓在他耳蝸中愈加清晰與頻繁。

  隨這戰鼓與心跳的清晰與頻繁,江南的意識開始模糊,視線也漸漸被一層層白霧籠罩。

  “噗通!”

  重物落水聲傳入江南耳蝸,還殘留著最後一絲意識的江南猛然驚醒。

  江南四周,幽藍如海,一望無垠。

  抬頭,是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低頭,是一片又一片的粼粼波光。

  “我這是在深海中沉落嗎?”

  “可人沒死怎麽可能向水底沉去?”

  看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氣泡向腳下漂浮而去,江南心頭疑惑。

  江南嘗試控制身體向粼粼波光遊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分毫,只能任由自己如鯨落般向那無垠深淵沉落。

  很快,江南意識到這並非真正深海。因為他在這片幽藍中能夠正常呼吸,與在外界無二。

  那麽,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隨著江南身體的沉落,一些東西漸漸顯現。

  幽藍的空間變換,映入江南眼簾的不再是一望無垠的幽藍——

  江南站在課桌與課桌間的走道,四周是稚氣盡顯小朋友。

  二十平米教室的講台上,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說道:“你們之中喜歡打籃球的人舉個手,讓我看看有多少人。”

  男子話音落下,教室裡二十幾個小朋友驕傲的舉起手來。

  講台上的青年看到這番場面,笑意漸漸在臉上顯露:“那麽你們之中有多少人知道邁克爾喬丹呢?”

  教室裡的小朋友聞言,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陷入迷茫漩渦。

  青年笑得合不攏嘴:“連邁克爾喬丹都不知道,你們也好意思說自己喜歡打籃球?”

  從罰球線起飛扣籃,一句“我回來了”使陷入低谷的NBA聯盟瞬間沸騰,強忍著身體不適絕殺爵士拿下第二次三連冠......

  青年在講台上講述著他曾經見證到的,關於邁克爾喬丹的種種成就,佛如講述著一種驕傲。

  當一切落幕,江南的視線又回到了那一片無垠的幽藍:無數大小不一的氣泡向波光漂浮,而他在無垠的幽藍中向著深淵沉落。

  方才發生的種種仿佛只是一場夢,尋不到一絲蹤跡,覓不得一豪線索。

  “真沒想到呀,江南,你居然也喜歡打籃球。”

  稚嫩的聲音在江南耳邊響起,江南周身的空間再次變換了模樣。

  兩個不過七八歲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同學閑聊。

  這兩個少年,江南太熟悉,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江北。另一個則是他自己,江南。

  八歲的江南看了一眼江北,沒有說話。

  “哎,怎這個樣子。我了解你,你剛剛舉手表示你確實喜歡打籃球,那你肯定很喜歡,可是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在球場上打球啊?”

  面對江北的問題,江南嘴角微揚,

轉頭給予江北一個有點想法的眼神:“等你看到我打球時,我可能已經取代掉邁克爾喬丹的地位啦。”  江北詫異而嫌棄的看著江南:誰給你的自信?

  面對江北的目光,年幼的江南不躲不避。怎的?不服?

  白幕將兩個小男孩籠罩,江南終是回到那片幽藍中。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江南問道,不知問與誰聽。

  問自己,得不到答案;問他人,無人能予他答案。

  “咚!”

  “咚!”

  戰鼓聲闖入江南的耳蝸。

  江南抬頭看向那聲音的源頭,是頭頂那無垠深淵的深處。

  下沉。

  江南在那深淵深處看見兩道模糊身影。

  再下沉。

  那兩道身影逐漸清晰。

  一道身影球衣紅如烈焰,一道身影白衣飄逸如詩。

  正是江南和邁克爾喬丹。

  那是我?那麽我是誰?

  不算光亮的球場上。江南目光與邁克爾喬丹目光相遇,誰也不躲誰也不讓。兩者的目光,皆仿佛容納了萬千星河,一眼望不到盡頭。

  “嘭!”

  邁克爾喬丹控球走道江南身前,不做任何停留,驟然發力加速,近乎與這片球館的黑色融為一體。

  江南腳步橫移,在邁克爾喬丹加速的第一時間堵住了後者的突破路線。

  邁克爾喬丹狠狠地撞在江南身上,江南蹬蹬後退兩步,勉強穩住身體重心。

  這一下江南不好受,可卻也成功阻擋住了邁克爾喬丹的前進步伐。

  嗯?

  來了!

  重心剛穩,江南又邁起腳步移動起來。

  被江南阻擋一次後,普通人可能還需控制好球找回節奏,可邁克爾喬丹是絲毫不受影響,僅身體一繃便再次對江南這道防線發起了衝擊。

  不帶絲毫調整!

  “嘭!”

  來不及驚訝,江南身體再次與邁克爾喬丹接觸。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邁克爾喬丹沒有撤回動作, 而是在與江南進行身體對抗的瞬間做一身形停頓,而後身體繃緊加速強行突破。

  江南早早嗅到邁克爾喬丹的意圖氣息,想再次移動腳步阻擋邁克爾喬丹的進攻路線。

  可這時,江南猛然發現自己的腰腹被什麽擋住了。

  江南低頭,只見邁克爾喬丹的護球手死死卡住自己的腰腹,迫使他無法到達邁克爾喬丹的前行路線上。

  “怪不得這一次對抗相比第一次輕松這麽多!”

  江南恍然大悟時,邁克爾喬丹一甩護球手,將江南徹底甩在了身後。

  “果然,籃球之神就是籃球之神,根本不能比的嘛。”

  幽藍的空間裡,江南看著被甩開的“自己”,一臉自嘲。

  而這時,場上被甩開的江南一轉身,再次朝著邁克爾喬丹飛奔而去。

  “呼呼!”

  風咆哮著舞動江南的衣襟,像是為他喝彩。

  邁克爾喬丹一腳跨入禁區,腳下驟然發力,隨後整個身體飛翔在空中。

  猶如烈火般的火紅色身影用右手將籃球高舉。

  邁克爾喬丹目光炯炯的看著籃筐,卻不知在他起跳的下一瞬間,他身後那道白衣身影也兩腳一彎,和他一樣將身體丟在了空中。

  強悍的氣流欲撕裂兩道身影周身的空間,卻沒能阻擋江南摧毀一切對手的目光。

  看著越加清晰的23號身影,一股無以言語的執念,在江南身上顯現。

  而在這個瞬間,幽藍間的江南竟回想起了那兩個少年最後結局——“好吧!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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