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合蕭苦笑一聲,笑自己怎麽頭腦一熱穿上了這一身。本來想正式一些耍耍帥,但看著穿著家居服的艾蓮昕他忽然覺得這樣穿有點不太合適。
艾蓮昕給楊合蕭找了一件寬大的T恤,還有一條不算太長的運動褲。艾蓮昕把衣服遞給了楊合蕭,
“這T恤是我夏天在家穿的,褲子是我爸的,可能都有的小,你試試吧。”
楊合蕭拿著衣服走進了衛生間,雖然有點小,好在還都穿得下。這T恤上還帶著艾蓮昕的味道,聞得楊合蕭微微有些臉紅。
“來吧,幫我做飯。”艾蓮昕滿意的看了看楊合蕭,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廚房。
看著桌子上準備的食材原料,楊合蕭看了艾蓮昕一眼,微笑著說:“你在給我出題嗎。”
說著,楊合蕭開始處理起食材,雖然自己沒怎麽切過菜,但是用刀的功夫可以一點都不含糊。兩人雖然是第一次在一起做飯,卻也能有難得的默契。
......
“祝你生日快樂。”說著,楊合蕭和艾蓮昕碰了杯。
艾蓮昕並沒有那麽開心的感覺。只是。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楊合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但還是努力緩和著有點凝固的氣氛。
“你知道的,我父母在一年多以前去世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在家吃飯了。”楊合蕭喝掉了半杯白葡萄酒,用叉子卷起了肉醬意面塞到了嘴裡。
“這個生日最大的快樂,就是你能陪我過。我也很久沒有見過我的家人了。”艾蓮昕平靜的說著。
楊合蕭也放慢了咀嚼,仔細聽著。
“我父母因為生意上的事去了美國,我在家裡的大房子住的不習慣,所以才搬到這裡住,這是我長大的地方。
當初我轉到這個學校,也是因為父母打算讓我從這裡出國,這邊的專業和鎂國那邊更對口一些。
我本以為可以安安靜靜的讀完大學就離開,可是我莫名其妙的當了這個班長。”說著,艾蓮昕把杯中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添滿了一杯。
“當初是輔導員找到了我,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讓我多照顧你,多關注你的思想狀況。我想我做的很好,甚至做的太好了。你已經在我心裡出不去了....”
楊合蕭想阻止她,可是艾蓮昕擋開了楊合蕭的手,又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讓我說下去,我好不容易才給了自己這個勇氣。”艾蓮昕沒有吃東西,酒又喝的太快,原本白皙的臉頰已經微微發紅。
“一開始我看到你,你躲在角落裡,孤僻,抑鬱,自閉。連我對你的關心你也有抗拒。”艾蓮昕看著他的眼睛,楊合蕭沒有閃躲。他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是自己不想面對的事實。
楊合蕭怕她一直喝酒傷了胃口,於是用杓子挖了一杓土豆沙拉喂給了艾蓮昕,“先吃一口,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
艾蓮昕輕輕品嘗著這甜膩鮮鹹又略帶冰冷的土豆泥,仿佛才品嘗兩人之間的回憶。
“我從沒想過我會喜歡你這樣的人,說實話一開始我對陸成浩還蠻有好感的。不論他的人品如何,最起碼他知道什麽叫主動追求。而你呢,合蕭。
哪怕我知道你應該對我有些好感,可你做了什麽?你躲避我,你玩失蹤。需要我主動去找你,你想讓我主動到什麽時候?”
楊合蕭默默回想著之前的種種,不論自己是出於什麽目的,在一個女生的眼裡,這種不勇敢都不是一個可以讓人依賴的做法。
“對不起,我——”楊合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先聽我說完。”艾蓮昕擦了擦自己閃著淚光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對你有的感覺,也許是那天你為我擦汗的時候,也許是那天晚上你喝了酒離開的時候。總之我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喜歡了你。
我從小到大從沒有主動過,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可偏偏對你,我放下了我所有的驕傲。我會在每天早晨醒來就給你發微信叫你上課,會在晚上去你家樓下看你有沒有在家。
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音樂節聽的那首歌嗎,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我想和你過平靜的生活。
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但我想知道答案,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艾蓮昕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盯著楊合蕭的眼睛說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楊合蕭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但他不知道會來的這麽早,這麽突然。他以為自己會猶豫,會難堪,會解釋。可是他沒有,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我從沒喜歡過任何女生,我以為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直到遇見了你。”
楊合蕭拿起了剩下的半瓶酒,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一樣,通通喝進了胃裡。
“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敢喜歡任何人,這對於我和我喜歡的人來說,都可能會是一場災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上了你,可能就是那一天,心動偏偏的來臨。
我一直都在逃避,我害怕我會再一次失去我好不容易才有東西。可是,我越是命令自己不要想你,我越是在每一個時刻都在想你。
所以,我想,我愛你。不過我們現在不能在一起,我需要時間。等我有一天處理完我身邊的麻煩事,那時候我一定會來向你奔赴而來。”
此刻的艾蓮昕已經淚流滿面,在楊合蕭的這些話裡其他的都不重要,唯有那句我愛你可以當做這一切痛苦的解藥。
艾蓮昕輕輕的說道:“我不問為什麽,我會等你收拾好自己。我願意,不管你什麽問我,我都會給你這個答案。”
楊合蕭站了起來拉起了艾蓮昕的手,緊緊地和她抱在了一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安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前進的動力。從這一刻起,楊合蕭已經不是單單為了自己而活著。
在黃昏的落日下,兩個人就坐在落地窗前依偎著,看著夕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