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濃稠的霧氣也伴隨著腳步聲不斷擴張,完全籠罩了這一人一獸。楊合蕭感覺自己無比難受,這腳步聲完全影響了他心臟跳動的頻率。他的心臟就像被人攥著一樣,他甚至覺得一旦那個人的腳步停止,自己的心臟也會終止跳動。
霧氣慢慢鑽進了楊合蕭的鼻腔,一股混合的香味舒緩了他緊繃的神經,心跳也逐漸恢復正常。這是一種奇怪的香味,是一股略帶刺激的酒精香水味混合著一股木質檀香味。同樣的,熊面猿也聞到了這股香氣,但再它看來這股味道似乎比血腥味更能激發它殺戮的欲望。
熊面猿再也按捺不住了,充滿獸性的殺戮情緒抵消了它殘存的恐懼,它雙腿用力一蹬,“嗷”的一聲跳進了濃霧當中。熊面猿與神秘人在霧中纏鬥在一起,一人一獸刮起的風勁微微攪開了霧氣。這神秘人手持一柄長刀,借助地面和牆面的彈跳上下翻飛攻擊著熊面猿。熊面猿本不算笨拙,但神秘人始終圍著它的身體攻擊。面對神秘人疾風驟雨般的攻擊也它只能被迫著轉圈防守,利用自己鋒利的爪子又攻又防。
不一會熊面猿的身上就布滿了淋漓著鮮血的傷口。這些傷口雖不致命,但血液的慢慢流失已經讓熊面猿渾身打顫,眼睛裡神秘人那靈活的身體也出現了重影。熊面猿的身體越來越不協調,終於被神秘人抓到了破綻。神秘人一個華麗的轉身抽砍削去了怪物的雙腿,隨即神秘人一記猛踢,熊面猿“咚”地一聲飛出了濃霧。仰面朝天躺在了楊合蕭的面前,身體抖如篩糠。
神秘人緩步走出濃霧,他的身體像是一個漩渦,緩緩地把濃霧吸入體內。楊合蕭這才慢慢看清神秘人的樣貌,神秘人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蓬松的頭髮隨意的散著,映襯著清瘦的臉龐。男人臉上蓄著短短的胡渣,眼神中帶著沉穩與厭惡。
他背上則斜背著一把長長的直刀,看樣子熊面猿身上的上就是這把刀的傑作。神秘人雙手拎著熊面猿被斬掉的雙腿。這畜生的雙腿雖是新鮮的殘肢,卻詭異的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
男人沒有理會楊合蕭,而是徑直走向熊面猿。他把熊面猿的雙腿放到了它的肚子上,又慢慢蹲到了熊面猿的身前。熊面猿已經“嗚嗚”地叫岔了音,排泄物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它恐懼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就像幾分鍾前楊合蕭用同樣的眼神望著它一樣。男人伸出自己強壯的右臂,伸手搭在了怪物的頭顱上。
熊面猿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渾身抽搐著,咧開的嘴角流出像洗潔精一樣的白沫,鮮血也順著耳道眼角和鼻孔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不一會男人收回了手,失望地搖了搖頭,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短短的暗金色火銃,對著怪物的胸口就是的一槍。這火銃隻發出噗的一聲微弱的悶響,一股火舌打穿了熊面猿的胸口鑽了進去。
熊面猿留下了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聲慘叫,停止了抽搐。它的軀體像是被汽油點燃了一樣燃起熊熊大火,最終燒成了點點火星消失在空氣中,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印記。
在男人收槍的時候,楊合蕭借著月光注意到男人的右臂文滿了圖案,好像是龍,但又和他印象裡的龍不太一樣。
男人沒有理會楊合蕭,而是蹲在了鬼老太的面前。他衝老太太吹了口氣,老太太醒了過來。
老太太一臉驚恐的看著男人,男人面無表情的掏出來一張卡片遞給老太太。
“別這麽看著我,
我想除掉你還把你叫醒幹嘛。我不管你有什麽怨氣,你自己慢慢消化。我給你三天時間,按著我給你的地址自己去你該去的地方。是投胎還是做什麽你到了下面自己決定,三天之後如果你不走,我會親自把你扔下去。到時候如果你少了點什麽,可別怨我。” 說完,男人不顧連滾帶爬消失在空氣裡的老太太,一把把楊合蕭拽了起來。
“你,跟我走。”
“你是誰,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可以回家睡覺,忘掉這一切。想知道答案的話,那就跟我走。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嚇住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嗎?”
最後一句話明顯打動了楊合蕭,反正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自己肯定是睡不著了。看這男人雖然奇怪,但是對自己起碼沒有惡意。不如跟他去看看, 順便問問他能不能讓自己的命好一些,不要這麽倒霉。
男人領著楊合蕭七拐八拐走出了城中村,走到了離楊合蕭家不遠的一處居民區的報刊亭前。
這個報刊亭楊合蕭還算熟悉,之前沒少在這買礦泉水和亂七八糟的雜志。這個時間報刊亭已經關門,窗戶拉上了卷簾。
男人用鑰匙打開了報刊亭的門,走了進去。報停裡面雖然亮著燈,卻一絲光亮都沒透到外面。平時在報停賣書報雜志的老頭在屋裡正抽著煙看著報紙。老頭鼻頭上掛著一副滿是油汙的眼鏡,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襯衫。油膩膩的地中海髮型偏偏有那麽幾根漂洋過海的頭髮從左邊跑到右邊約會。老頭凌亂的桌子上擺著好幾份晚報,還有一盒吃了一半的方便麵。
男人擠過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下次我給你帶份宵夜回來,別吃方便麵了,沒營養的。”
老頭嘿嘿一笑,目光繞過掛在鼻頭的眼鏡看了看楊合蕭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帶新人回來吧?上次那個不知道從安定醫院出院了沒,希望這個小哥多堅持幾天,多個人陪大耶(爺)我說說話也好啊。”
“看吧。。。”
等等,這看吧是什麽意思,他想把我怎麽樣?這是不是個黑作坊?這倆人不會想把我身上的零件摘走賣了吧?
正當楊合蕭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打開了老頭旁邊的另一扇們。按理說沒有幾平米的報刊亭再打開一扇門可就是馬路便道了。沒想到男人走進去之後,楊合蕭透著門框一看,裡面居然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