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武世界,《赤魔手》是獨一份奇特的存在。
它既是上等的煉體功法,又是名列兵器譜前茅的耀眼明星,在武者行家眼裡,屬於偏難怪的武道路子。
兩百多年前,苦蟬學院的渡噩大師悟性絕佳,慧根聰穎,在學院的圖書館修撰群書,苦心孤詣數十年後,無師自通,開創了外家功夫《赤魔手》,世人震驚,被公認為是不世出的練武奇才。
後人挖掘渡噩大師的生平,發現他實際上廣交好友,常去聽九行學院的金、火、雷院長講道,又到戰爭學院的人類武者研究中心交換學習,深挖人體生物學知識,通古博今。可以說,《赤魔手》是集百家之長。
《赤魔手》分為五個等級,赤、黃、青、藍、紫。
據記載,渡噩大師練到了《紫魔手》後,拳掌指縫間有驚雷蓄勢,一拳轟出,如通天光柱,可以擊穿世間萬物;一掌壓下,猶如法天象地,鎮壓一切邪祟。
它的特點是至剛至陽,破世間萬法。
《赤魔手》每練成一層,武者的手掌就會脫一層皮,像蛇一樣,而褪下來的那層皮,經過特殊處理,就是一等一的防禦性武器了。
方涵看得分明,這刀疤青年並沒有戴上手套,那麽說來,他就是會使《赤魔手》了。
“幸虧他只是九段武徒的巔峰,也幸虧他只會《赤魔手》,沒有練到《黃魔手》、《青魔手》……”
“我來會一會他!”
方涵瞬間鬥志昂揚,他拾起地上的竹竿,足尖點地,飛躍到高空,使出《鉤沉槍決十三式》的橫掃式。
另一旁,那五名青年見到刀疤臉的火紅拳頭,嚇了一跳,卻也沒撂挑子逃跑。
因為在高武世界,有一個道理深入人心,那就是:戰,尚存一線生機;逃,腹背受敵,只會死的更快。
刀疤臉剛挑選好第一個受刑者,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欣賞他鬼哭狼嚎痛哭流涕的模樣了,這時耳邊傳來疾風,他感到有東西往側臉砸來。
“媽的,這群窮鬼不講武德,打人專打臉!”
他怒火中燒,右手擋在臉前。
噗呲!
方涵手中的竹竿攔腰截斷,截面平滑齊整,就像是刀片切割開來一樣。
“你找死!”
刀疤臉在這貧民窟屢屢受挫,大動肝火,當下腳步攢動,快速向方涵靠近。
“給你,打他!”人群中,有人扔過來一根鐵棍。
方涵接住,使出一個虛招“斜刺式”,向刀疤臉的右下肋骨戳去。
他只在今天閑暇時刻觀摩了《鉤沉槍決十三式》,結合趙恆的批注,算是入了門檻,但沒有經歷實戰,手上又不是真正的長槍,所以動作略微凝滯。
但——這也足夠了!
刀疤臉本想用‘赤魔手’暴力摧毀鐵棍,奈何方涵挑選的攻擊位置太刁鑽了。
他是右撇子,倉促之間,蓄力揮出的手掌並不能順滑地護住右下肋骨,只能側身避開鐵棍。
然而,方涵這卻是虛晃一招。
刀疤臉剛穩住身形,第二棍又斜劈而來,這一棍是從左下方襲來,這讓他的右手很難發力。
“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刀疤臉實戰經驗不賴,當機立斷,決定用滾燙晶瑩的左手劈鐵棍。
這一次,方涵又是聲東擊西。
就在鐵棍和刀疤臉的‘赤魔手’快要接觸時,鐵棍詭異地扭動了一下,變換了方位,擊中了刀疤臉的左手手腕。
“啊!”刀疤臉吃痛,悶聲出聲。
這一棍,方涵暗中糅合了元力氣波功的震抖寸勁,打得刀疤臉受了內傷。
刀疤臉隻覺得虎口酥麻,鑽心的痛,生理性的淚水都流了幾滴。
他咬牙切齒,怒目而視,眼神裡滿是戾氣。
方涵見狀,怕他發狂傷了圍觀群眾,扭頭便跑,想引人到偏僻處。
果不其然,刀疤臉動了氣,追了上來。
兩人都是九段巔峰,腳力和體力超過其他人一大截,很快就甩掉了吃瓜群眾。
方涵見來到了荒草地,便暗自想著偷襲,速戰速決。
眼角余光掃到了一處巨石,他腳步飛快地奔去,刀疤臉緊追不舍,嘴巴罵罵咧咧。
越過一塊巨大的石頭,方涵使出‘雷霆一擊’刺向身後。
“就知道你會使詐!”
刀疤臉一臉鎮定,使出雙手格擋,絲毫不懼怕方涵手中的鐵棍。
果然,他是有底氣的。
方涵驚愕地看到,鐵棍擊中刀疤臉的‘赤魔手’,就像是刀劍入鞘,被‘吞吃’了進去。
一刹那間,他就明白,這並不是‘赤魔手’吃了鐵棍,而是那熾熱的高溫和硬度硬生生地把鐵棍‘融化’了。
“什麽玩意兒,這也可以?!”方涵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沒把大名鼎鼎的赤魔手放在眼裡,竟然以區區的鐵棍對抗。
“看來,凡俗器械在高級功法面前啥也不是!”
刀疤臉嘿嘿一笑:“小鬼,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今天在市區內,我不能殺人,但也要讓你病床上癱瘓小半年!”
說時遲那時快,他雙拳轟出,濃鬱的熱量井噴而出,夾雜著銳利的勁風。
“糟糕!”方涵早已後退,但赤魔手的速度更快。
電光火石間,方涵半蹲下俯身,以指為槍,用元力氣波功護體,使出一招‘橫掃式’。
劈裡啪啦,指槍和拳風針鋒相對,摩擦出震耳欲聾的驚雷聲,又像是鞭炮齊鳴。
方涵硬是用手指扛下了刀疤臉的赤魔手拳風。
……
風,輕輕吹動!
荒地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方涵很是狼狽,他的手指滲出了鮮血,指甲已經燒成了青黑色,整個人像是燒火奴役,剛從灶頭爬出來,灰頭土臉。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睛裡卻是閃耀的光芒。
“你要是現在認輸,爺爺我好心放你一馬,就不廢掉你修為了!”
刀疤臉獰笑一聲,居高臨下地說道。
“哈哈哈哈,”方涵起身,大聲笑道:“色厲內荏,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恐怕你進了火葬場,也剩下一張嘴燒不化!”
方涵看得清楚,刀疤臉的身上正在狂掉大數值的屬性氣泡,這說明他自身情況十分差勁。
就這,還想誆騙自己。
武道一途,真是八百個心眼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