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入學通知書”隨手將冊子扔到後面床上,推開窗戶青山綁著長長的石棧,依伴著江水侵入眼中,伸出身子抬頭看著若有若無移動的白雲,呼呼吹著迎面的江風,歎出心中的無奈。
“是在下考慮不周,唐突了,為了以表謝意還請溫家大姑娘將這個。”
“這是什麽?”
“學宗的入學資格,以現在仲明的情況科考恐怕已是無望,既然如此不如送去學宗,在下慚愧,全當在下聊表心意。”
“還以為穿越了不用上學,瀟灑肆意,可萬萬沒想到還是跳不掉啊!”回想著葉唔柳的話,溫氫感歎道。
“什麽聊表心意”撫摸著從袖間取出的紫檀木印信,溫氫微笑道“算了就看在民祥街的鋪子吧,反正從葉唔柳那得到了基本信息,加上我這上二世祖的身份。”
“我一定能實業有成,迎娶白富美,出任ceo,走上人身巔峰。”溫氫越說越激動,對著大山喊道。
“公子說什麽?”門外聽到動靜的小廝問道。
“沒什麽!”說著溫氫連忙縮回房間答道。
“反正從此以後爺爺我就叫溫殷政了!”望著遠處飛來的鳥兒,摩挲著印信上的四個大字,一如往常代入了想象的主角中,溫氫躊躇滿志的振臂高呼道。
“哇~哇~哇~”臉來的不要太快,不一會溫殷政便抱著木桶吐了起來。
“廢物!”
“你還好意思說我,廢物!”溫殷政看著身旁一塊也抱著木桶的溫殷齊回擊道。
“你才是廢物!”溫殷齊叫罵道。
“廢物!”
“你才是廢物!”
“廢物!”
“廢物!”
“廢物廢物廢物!”
“廢物廢...........”兩人聲音越叫越大,待到又吐了起來,這場菜雞互啄,此時船艙內,一首兒歌正被活躍在紙上:
太江好,太江好;
米甜魚肥風雨少,
今家翁嗡出湖去,定是摟著大魚跳,
奈何老天啄了眼,蹦出來了了個陰陽峽;
陰陽峽,陰陽峽,
莫是尋黃泉往那找,
人走路,鬼走橋,
入了陰陽峽,走上奈何橋。
“溫家姐姐,安好!”
“李家三弟弟,安好!”輕快的腳步聲自甲板進入船艙,打開房門,一位藍衫公子與溫昭雪互禮道。
“姐姐,這是看什麽?”拿起了放在小桌上的童謠,藍衫公子自覺地坐下,身後,貼身丫鬟馨兒命人將茶具擺放好,在屋內做起了茶。
“今日船上怎麽不見你家兩位哥哥?”溫昭雪對藍衫公子問道。
藍衫公子指了指天,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宗門的飛船早早就接著兩位兄長,奈何弟弟實力不濟,也只能配著自行前往。”
“弟弟不必妄自菲薄,若是精巧機關做的好也可出人頭地!”聽到這話,溫昭雪安慰道。京中皆知這李尚書家一門三才子,禮部尚書李宗柱年僅十八便以高中探花,現年僅三十有五便早早進了中書;長子延卿文武雙全,現已是在外領兵的儒將;次子延明也是京都才子之首,更是今年的恩科狀元,入了太學隻待前途光明;而面前的藍衫公子李延開卻是個不行的,五歲啟醒失敗,是個習武不行,科考不成的紈絝主,他家老子也只能尋法子,將他送到宗門鍍個金,而這船溫家一行便是搭著他家的船。
“姐姐不必安慰我,
只是姐姐怎麽看這首童謠?”李延開攤開了書寫的紙張,臉上仿佛像是有著生死攸關的大事要發生般嚴肅地問道。 注視李延開臉上的表情,溫昭雪不經笑出聲說道:“李三弟弟在西萊巷子裡樂得糊塗了,令尊請的是你未來大嫂嫂家越陽鄭氏的水軍,這天下七湖兩江三河的水系無人不懼怕鄭氏水師的威名,就不說那些的小地方,陰陽峽的水賊定是聽過的。”
“這鄭氏旗一直豎,陰陽峽的水賊躲還來不及,怎敢來劫呢?”說完,溫昭雪端起了面前馨兒方才端上來的建盞,喝了起來。
“可是...”李延開語塞道。
“沒想到馨兒姑娘竟是如此高手,茶沫色白如雪,久久不散,真是好手藝啊!”,捧著手中的建盞,溫昭雪對著馨兒誇道。
“全是公子教得好!”馨兒回答道,說著一雙清澈明眸的雙目注視著藍衫,就像此時的藍衫一臉嚴肅的望著遠處的青山。
天悄悄地換上他黑色的衣裳,起大霧遮住了今夜滿月的皎潔,兩岸的狼嚎與猿啼摻雜的叫喚不絕於耳,船艙內溫殷齊捧著書本,在溫昭雪的監督下讀背著《論語》,溫殷政則是百無聊賴般地在一旁陪著溫昭雪下起了棋。
“姐姐,今天就到這吧!”教書甩到桌上,溫殷齊泄氣地趴在桌上說道。
“不成,換作書塾便由著你了,宗門入試四書五經乃是要門,這途中的一個月定要將你落下的全都補上。”溫昭雪十分嚴肅的說道。
“這是羨慕二哥哥,不用考試便可入了宗門!”看著滿臉悠哉的模樣,溫殷政嫉妒的說道。
“那還不是我有主角光環,你羨慕不來滴!”聽到這話,溫殷政頭左轉微微抬起,撫摸著腰間的荷包,得意地笑道。
“莫再說著那些沒用的,快些背吧,今日必須得背到那!”
“打吃!”說完便一子落下,溫昭雪便將提了一黑子。
“是啊是啊,好好背啊!”收管好了表情,溫殷政附和著,隨後一子落下,柳葉眉宇間立馬隆起了“小丘”。
“唉,馨兒姑娘,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叮當聲在艙內響起,看著房門外馨兒路過帶人抱著東西,溫殷政問道。
“公子說離著水賊窩近了,雖說不會有事,但大抵還是要防備下好,所以命人將防身的東西拿了出來”轉身看著後面抱著的護具,馨兒解釋道。
“原來如此”
“公子還在等著,溫二公子,奴婢先告退了,走!”與馨兒互禮完,溫殷政有些疑慮向溫昭雪問道:“長姐,真的不會有事嗎?”
“對呀,姐姐你看這陰陽峽的水賊窩,越來越近我們還是也應該有些準備,以防個萬一呢!”溫殷齊搶著從桌上跳起來說道。
一顆白子落至星角,溫昭雪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啦好啦,今日只要你將我的交代的背完,明日我就讓將濟音將東西給你,至於殷政,不必擔心姐姐會保護你的。”
“姐姐,既然這麽說了,今日我便是拚了命也得背完”說完,便拿起《論語》背了起來。
“那就勞煩長姐了!”
“掌舵,有情況!”說完,甲板上有水手大喊道。
甲板上,大霧彌漫在江上,朦朧佔領了大江、兩岸,站著高處的水手遠遠望去,螢星的燈火向著船只靠近,是葉小舟。
“七湖兩江三歸海,天下蛟龍哪處飛”掌托聽著劃水停止,小舟那頭聲音傳來道。
“歸海越江蛟龍臥,天字關上陽種人”掌舵回答道“遊條兒?”
“蒜毛遊條兒”那頭回道。
“這是在說什麽?”聽著動靜艙裡頭的人都上了來,此刻溫殷政問道。
“黑話,問著來路呢?”一旁的李換上了竹墨白衣的李延開解釋道。
“什麽意思?”
“通用的第一句問懂得, 第二問來路”打開手中的扇子扇著,李延開繼續解釋道“掌舵報了來路越陽的蛟龍。”
“那遊條兒呢?”溫殷齊好奇的問道。
“那裡的水幫?蒜毛,當地的。”
“你可真怎麽那麽清楚呀?”溫殷政問道。
“廢話,這當然是我bi..我向鄭家人學的唄!”撓了撓頭,李延開回答道。
“薑吧?”掌舵對著那頭喊道。
“大口遊上江,莫得了珍珠,蚌碎了!忘去了丘八”
“是蒜頭丘八!”
“莫得,有著名財!”
“蚌開”
“是鄭家的船,往前劃。”二人說完,小舟便考了過來。
“公子,是宗門渡船的,說沒掛旗被水賊給劫了,逃命出來的,說是有名牌的。”掌舵向李延開匯報道。
“那就多謝鄭先生了,就由您全權負責,有勞了!”李延開恭敬的說道。
“公子客氣了!”說完便前往船後頭,掌托鄭伯仁,李家的門客,算是李鄭兩家的接線人。
“二當家的要不要動手!”順著狼嘯猿啼的出處,青山以上,一隊人馬正接著霧氣觀察著江面,收起了瞳力,一名水賊對著身旁腰間插著小錘的水賊問道。
“蠢貨!”那名水賊呵斥道。
“沒看見鄭家的旗幟嗎!”起身拿起腰間的小錘,水賊輕蔑一笑道“明日就該到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在慢慢玩,走。”
幾抹黑色增添在夜中,兩岸的狼嘯猿啼也平靜了下來,而船隻依舊如水勢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