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最主要的河流便是金陵河,此河自西向東蜿蜒穿過金陵城,它不僅在沿途哺育著金陵的沃土,更是一天重要的水路運輸要道。
手中有些富余的裴子默命人在金陵以西二十裡處的山谷裡築壩攔水,修建了楚國最大的一個水庫。
由於這個時代沒有混凝土,堤壩均是土石堆砌夯實而成。
他命人先在金陵河床窄處釘入一排排木樁橫穿河床,此時水流依舊可以透過木樁間的縫隙流出。
而後將木樁按“田”字形釘滿河床,沙石泥土填入其中,循序漸進的將河水截住。由於找不到剛度達標的材料做閘口,他便索性堵死了河道在一旁挖了一道溝渠引水到下遊。
隨著堤壩越修越高,水庫的水面也變得越發寬闊了起來,最終竟變得跟一片湖泊一般了……
作為以農業為主的金陵對水的需求極大,而旱澇之災則是農業之大敵!
水庫可以人為調節金陵河水流量,彌補了一年中旱澇不均的弊端,以期讓金陵成為了楚國最大的糧倉。
…………
另一邊的直道也開始動工了,這是一條貫通東西的超寬馬車道,可供八駕馬車齊驅並進!
直道修建是雲錦曦的意思,她寫了一封詔書帶給了楚國皇帝,希望雲楚兩國共同修築這條直道,以便日後兩國通商往來,楚國皇帝欣然應允!
楚國的食鹽,農作物是雲國稀缺的物資,而雲國的銅鐵也是楚國所稀缺的,待直道修成便可互相通商彌補兩國資源不足之處。
由於是雙線施工,效率倒是翻了一番。直道從雲國國都一直修建到了楚國國都,其中路線多選擇了相對較直的路線,一路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使原本雲楚兩國路程足足縮短了幾倍!
直道修建是由裴子默監造,采用了多層工藝。最下層由較大的石塊堆砌而成,稱之為毛石基礎;中層則換為較小的卵石鋪設,最上層則是用泥土夯實而成,泥土鋪設的面層具有優良的減震和可修補性。
整體路基高於地面讓面層的泥土免受了雨水衝刷,而底層的毛石基礎則具有極強的疏水性!
直道途徑的州郡都設有關口,對途經的馬車收取“路政稅”,一來可以給地方官府提供稅收,二來可以將此稅撥出一部分用於直道維護。
設有關口的區域均有驛站,這些驛站為過路客提供了食宿歇腳的去處,直道附近的農戶們也會將自家的農產挑到路邊販賣,倒是讓這有些荒涼的直道多了幾分煙火氣!
由於直道幾乎沒有大幅度的彎道,裴子默便命工匠製造了數十輛長達三丈的牛車!
這牛車由兩頭水牛曳引,車內兩側設置了數十個座位,且有木質頂棚為乘客遮風擋雨。
牛車兩側車輪是可以獨立轉動的,倒也變相解決了轉彎時的差速行駛問題。
大多馬車牛車為了方便轉向會隻使用一對輪子,將車的一半負載壓在了牛馬身上。而裴子默這款超長牛車則是全靠底下的輪子負載著重量,這也讓僅僅兩頭牛能拉動這輛牛車成為了可能。
這款牛車被命名為“共享牛車”,十裡路僅需要一枚銅板,一時間讓許多終生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偏遠農戶得以進城采購日用或是販賣農產品。
不過這共享牛車並不是什麽賺錢的營生,牛車的維護和車夫的月錢都不足以在這廉價的費用裡支出。
金陵現今是楚國最富裕的州郡,裴子默的知州府衙每月都要掏出數十兩銀子貼補這共享牛車……
但這只是表象!其實這共享牛車每日往返於直道之中,
伴隨著的是雲楚兩國的貨品和貨幣的交流…… 共享牛車降低了運輸成本,讓越來越多貨品得以走出原產地搖身一變成為地方特產,走出了原產地的貨品往往可以賣出更可觀的價格,府衙從中收取的稅銀也一同提高了!
…………
裴子默拉著趙莞來體驗這共享牛車,他們乘坐牛車從金陵出發沿著直道駛向雲楚邊境……
“這牛車四面通透,倒是可以將沿途景色一覽無余。”
趙莞坐在共享牛車裡稱讚道。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裴子默說道。
如今這共享牛車價格收取的費用過於低廉,何不造幾輛專門提供給官員富商大家閨秀乘坐的豪華牛車?
他想著曾經那鎏金香鑾輦的成功,而成功也是可以複刻的,他思索著……
…………
他將兩輛尚未投入使用的牛車頂棚給掀了, 命工匠將雕花楠木鉚入車廂之中,頂棚也請畫師按著大戶人家裡的天花板繪製出圖案來。
原本通透的窗子被安上了紗帳和遮光布,座椅則換上了紅布製成的大躺椅,躺椅前還放著冬天取暖用的暖爐,甚至連車前的兩頭老水牛都披上了一塊紅色的絨布……
此車名曰踏青車,需要提前預定方可乘坐,預定則需要預付五十兩銀子的定錢,待到了用車之時便會在約定的地方等候著貴客乘坐!
裴子默從來不擔心這踏青車沒有貴客乘坐,在金陵城中都有許多達官貴人更別提還有京城那幫朝廷蛀蟲在幫襯著……他們凡事不求最好只求最貴,而這足以攜帶十房小妾一同踏青的牛車便是他們出遊的不二之選!
直道與牛車逐漸成為了兩國間的風景線,它們來來回回載著不同的乘客去到不同的目的地……倒也不需憂心這直道會被牛馬牲畜拉滿地雷,直道旁總會有提著竹簍的農婦在此拾撿著……
一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乘坐著共享牛車往金陵城駛去,他轉頭看著窗外後退著的風景,他是一名正要前往知州府衙報道的官員。
他叫黃學成,年紀輕輕便狀元及第,當他聽聞了裴子默的事跡之後毅然放棄了給楚國太子侍讀的機會!他希望到金陵府衙任職,只有這裡才能讓他實現滿腔的抱負。
楚國皇帝則認為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一怒之下便將他品級降成了從七品,盡管如此卻也如了他的願,將他下放到了金陵城任知州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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