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時遷等人看守山寨事宜後,凌羽和孫安各騎一匹黃馬向北而去。
自打從西陳村繳獲十幾匹馬後,凌羽就跟著孫安學習騎馬。
兩個多月下來,雖然說算不上技藝精湛,但也不會摔下馬來。
從梁山去滄州,最快的路程其實是從梁山水泊走水路,自東北沿著濟水進入齊州,然後轉陸路直接向北到達滄州。
可這條路徑被凌羽否決了。
他想走陸路就是要繞道去一個地方:恩州清河縣。
凌羽猜測武松現在大概率是在滄州柴進的莊上等著和宋江結拜。
他去清河縣是想見見武大郎和潘金蓮,如果他們還沒有成親,他說什麽也會阻止二人。
水滸中的武松是他極為欣賞的一個人物,景陽岡打虎、獅子樓復仇、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98版水滸中那一個個名場面凌羽記憶深刻。
可惜自武大郎被毒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武松,他的殺心太重。
凌羽此去就是想保住武松心中那道最珍貴的善念。
再者,收服武大郎的難度可比收服武松的難度小多了。
有了武大郎,武松還跑得了嗎?
凌羽和孫安都是被官府通緝的人,晚上就在農戶家裡簡單借宿一下。
一路上孫安發現凌羽只是偶爾才跟借宿的農家打聽一下方向,其他時候行進的方向都很明確。
他不由地回想起剛剛和凌羽認識的時候,凌羽也是這樣,目標堅定而又十分精準的把他們帶到了梁山。
既然之前沒有去過,凌羽又是如何認得路的?
這個疑問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大宋民間可是禁止流傳地圖的,行商的路徑都是前人帶後人一步步走出來的。
之前沒走過的路,只是跟人打聽就盲目走下去,那可是會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的。
水滸中,武松從滄州柴進的莊上返回清河老家,竟然一路走過了清河縣,一直走到了陽谷縣景陽岡上。
要知道滄州和清河縣在後世是同屬於河北省的,而陽谷縣屬於山東,景陽岡在陽谷縣的東南位置。
也就是說,武松從滄州回家,不但走過了清河縣,又走過了陽谷縣。
按照他走的路徑,下一站就會是水泊梁山。
凌羽自己倒並未察覺到這點。
後世網絡發達,不說各種導航定位,單是一個12306就能讓他記住各個一二線城市大概的方位。
這一日,凌羽和孫安正行進在路上,眼看天色已近申時還未尋到村落,兩人就在一片山林中暫時歇腳。
二人將馬拴在小路邊的柏樹上,凌羽取下酒葫蘆喝了幾口冷酒,隨後又前行幾步活動了下筋骨。
“唏律律!”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嘶鳴聲響起。
凌羽回頭看去,就見兩匹黃馬似是受了驚嚇,四蹄亂蹬,馬脖子使勁往後仰,直拽得柏樹一陣陣晃動。
“唏律律!”
兩匹馬的嘶鳴聲更加急迫,似乎有什麽危險正在逼近。
其中一匹馬更是張大了嘴,用牙齒啃咬著韁繩。
凌羽見狀趕忙回到馬的身邊,就見孫安大步上前用左臂攬住馬頭,右手輕輕撫摸著黃馬脖頸後的鬃毛。
凌羽有心學樣,可看著自己單薄的身軀,無奈的選擇了放棄。
“哥哥小心,附近可能有什麽野獸出沒,驚嚇到了這兩匹馬。”
安撫好匹馬後,孫安從馬背上摘下了镔鐵雙劍。
凌羽出來的時候只是帶了一把腰刀防身,聽到孫安的話他伸手拔出了腰刀,警惕地向四處張望。
募地,一聲虎嘯從山林深處傳來,在虎嘯聲中,隱約還夾雜著一個漢子的喝罵聲。
凌羽和孫安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
“怕不是有大蟲傷人?孫安兄弟,我們過去看看吧。”凌羽說完也不等孫安回應,當先衝著林中跑了過去。
孫安迅速從馬上取下兩人的包袱,也跟了過去。
他本欲阻止凌羽,曲曲大蟲他一人足矣。
可又轉念一想,凌羽跟在他身邊更安全一些,就沒再阻攔。
林中樹木雜亂,積雪枯枝沒過腳踝,兩人走出幾十步後,漢子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你這長毛的畜生,力氣也忒大了。”
“嗷嗚!”
隨著老虎的一聲咆哮,又是一陣低沉地悶吼。
不好!
這老虎暴怒了!
孫安聽得明白,此時再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他猛地一腳踹在旁邊一顆大樹上,就見雪花撲漱漱落下。
同時,孫安仰天大喊了一聲。
“呔!”
這一聲恍如金剛叱吒怒目,騰蛟沐雷化龍。
走在前面的凌羽都被嚇了一大跳,林中的虎嘯和漢子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顯然也被這一聲驚到了。
隨後就見一隻兩米多長的吊睛白額大蟲從樹林深處竄了出來,直撲凌羽而去,一張血盆大口中散發著腥臭難聞的氣味,一顆顆光亮的虎牙像尖刀般銳利。
帝都動物園的老虎凌羽見的多了,何曾見過如此凶猛的老虎,一時間竟忘了躲閃。
“哥哥勿怕,孫安在此!”孫安閃身來到凌羽的身前,兩柄镔鐵闊劍分開,只等老虎撲過來就揮劍砍殺。
正在此刻,一隻皮糙肉厚的大手忽然出現凌羽的視野裡。
凌羽怔怔的看著那隻大手一把攥住老虎的尾巴,用力往後一拽。
“還想跑,你給俺過來吧!”
隨著漢子戲謔的聲音,老虎猶如一條脫水的鹹魚被硬生生倒拽了回去。
這家夥是誰?
太生猛了吧!
凌羽眨了眨眼。
孫安也縱身上前,左手劍將老虎的脖頸刺穿釘在地上,右手劍順勢在虎背上割開一道極深的血痕。
凌羽走過去,眼見老虎掙扎了幾下,顯然是活不成了。
又向那漢子看去,就見他面貌粗獷,皮膚黝黑,須發有些雜亂,像是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身上穿著的破棉襖上留著十幾道爪印。
也許是沒想到孫安動作那麽快,那漢子兀自一手攥著老虎的尾巴,一手按在老虎身上。
“你這漢子,大蟲已經讓灑家給宰了。你可以松手了。”孫安見漢子圓睜著雙目愣愣地看著他, 朗聲大笑著說道。
救人於危難之際的感覺,真好!
那漢子仿佛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老虎,又抬頭看向孫安。
孫安拔出镔鐵闊劍,在老虎皮毛上擦拭乾淨,口中說著:“道謝就不必了,路見不平......”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漢子神色大變,滿面怒容地罵道:“道謝?謝個鳥!”
孫安被漢子突如其然的大怒給整懵了,臉色鐵青地說道:“你這廝怎得不識好歹?灑家好心殺了大蟲救你,你非但不感激,還反過來罵灑家。難怪哥哥往日裡說,這人都是不記恩情的。”
那漢子“呸”了一聲,繼續罵道:“你這個潑賤!你知不知道這天寒地凍的,俺在這裡尋了多久才找到這隻大蟲!”
“俺好不容易才製伏這隻大蟲,你鬼叫一聲嚇了俺一跳沒留神讓這大蟲跑脫了。俺又追了過來,好不容易抓住它,你過來‘唰唰’兩劍把俺上好的虎皮給割了個稀巴爛。”
“俺今天不但要罵你,還要揍你!”
“誰怕誰!今天灑家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眼看著兩人就要動手,凌羽站出來勸道:“孫安兄弟,休要動手......”
“你這潑賊也不是好人!大蟲要跑,你攔它作甚?就你這二兩肉,丟在路邊大蟲都不待瞧的。戴著面具,可是怕出門丟了家裡的門面。”那漢子瞥了眼凌羽,一臉鄙夷地憤憤說道。
凌羽咬了咬牙:“孫安兄弟,休要動手...”
“等我,咱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