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就是,良臣無有不從。”
“表叔,此事必須隱蔽行事,最好先不要告訴父王。”
“什麽,為什麽要瞞著晉王。”馬思良想要收回剛才的話了,要瞞著晉王的事情,他也不敢做啊。
關鍵是這位世子,尚未成年,他的話不能亂聽啊。
見到這位表叔有些猶豫,李華貼近馬思良的耳邊嘀咕了一翻。
之所以要選擇自己這位表叔去幫自己辦這件事情。
一方面自己要在這裡協助父親處理好磨盤山大戰。另一方面自己的這個表叔經常協助父王做一些暗地裡的事情,說他是晉王府的密諜頭子也不為過。
這件事情別人去做都不一定做得好,只有馬思良最是合適。
“什麽?他們敢!沒有晉王的同意,他們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表叔,那些人的德性,你還不知道嗎,為了他們自己,他們什麽不敢禍害?”
“可是世子,這件事情乾系重大啊,要是出了問題,你父王可能連表叔的腦袋都會砍掉。”馬思良還是一臉的擔憂。
“表叔,這事兒也就你能辦好,咱們以後的宏圖大業可全都押在你的身上了。”李華繼續勸道。
馬思良似乎是要同意了,苦笑一聲道:“你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鬼了啊,這才一個月不見,表叔都要不認識你了。”
李華故作憨厚地嘿嘿一笑:“表叔,你跟小時候也不一樣了,你還記得你騙過我一個雞腿吧,你還跟我說要用伏虎拳來換的。你的伏虎拳呢?”
馬思良一臉尷尬,他那時候也還只是一個半大小子。
“表叔,你到時候可以找平陽侯商量,咱們的計劃全部都可以跟他說。”
平陽侯就是靳統武,李定國最信任的大將,成熟穩重,顧全大局,現在正統領忠義營的大部隊保護著永歷帝西狩。
同時,靳統武也是李華的老師之一。
李華相信有他們倆相互配合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給處理得妥妥的。
眾人只見到馬思良帶領一開始跟著他的十幾人離開了隊伍。
李華站在原地跟他揮手告別。
實際上,李華還有很多情事要做,或者說是他想提前做的。
但是他分身乏術,有些事情也不能對人言。
剛才跟馬思良說的那些也是半哄半騙。
好在這個表叔是個聰明人,心思玲瓏。一下子就想到了李華所說的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而且表叔是徹徹底底的李家人,也不是永歷朝廷的忠臣。
所以他才會答應了李華去做這件情事。
當然了李華也保證在他回來之前,就將此事告知李定國,並且要征求到李定國的同意。
這馬思良其實是一個陰狠之人,他幫表哥李定國私底下殺過很多人。
這樣的人誰都不放在眼中,但是他誰都不怕唯獨就是害怕李定國。
李華一行人又走了兩柱香的時間,終於江邊的道路變得平緩。
而且他的目力極好,已經看到前方一大片壩子。
壩子就是河邊的衝擊平原。
這樣的地方在十萬大山中很多。
滇地八山一水一分田,這一分田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壩子。
有壩子的地方一般都是渡口的所在。
因為河流在衝積起壩子的時候一般都會變得平緩,衝擊起來的河堤也不會像山間的河道那樣陡峭。
“站住,
不要動。你們是哪個營。”道路旁的灌木叢中突然間竄出幾個人影。 他們有的拿刀,有的搭著弓箭。
李華知道這是明軍的暗哨。
父王果然是個專業的軍人。
這裡距離渡口至少還有兩公裡呢。
至少李華現在還看不到渡河的人。
這麽遠的地方就有暗哨了。
要是真出了什麽意外也能夠迅速地做出應對。
“俄是李本忠,有哪個認識俄的。”關中方言在南明軍中是官方的通用語。
李本忠這麽一說,這個哨位的小頭目就放松了下來。
“是晉王身邊的李千總嗎?”
“哎,是俄,你是哪個營的?”
“俺是大定營的。”頭目說道。
“原來是泰安伯麾下,快來拜見世子殿下,俄是專門護送世子爺的。”知道是竇名望的麾下,李本忠就放心了。
“參見世子殿下。”幾人趕緊看向李本忠背後帶著微笑的李華。
眾人也都遠遠見過世子,現在一看也都認了出來。
他們趕緊收了兵器,拱手單膝跪地向李華行禮。
李華很客氣地將他們給扶了起來。
幾個哨兵沒有想到,自己盯個哨,還能夠見到世子殿下。
李華沒有耽擱,順著暗哨們指的方向快速行進。
現在距離李華跟劉安他們分別已經是第九天了。
原本十天的路程,到達的時間比預想的還提前了一天。
因此李華碰到的明軍還沒有渡河。
要是明天到的話,李華就只能去對岸的磨盤山找李定國了。
之所以能夠提前一天,是因為他們充分利用繩索,狹窄的深谷就直接越過去,不是太高懸崖就直接順著繩索下去。
李華前世積累的一些登山經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此時的人還不知道如何打自救繩結呢。
李華的方法讓他們在下山之後還能夠很容易就將繩子給回收回來。
對於這個時間點能夠趕到,李華非常地滿意,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幫著父王完善部署。
但是根據他剛才從哨兵那裡了解到的消息,李定國並沒有提過伏擊的事情。
當然了,也可能是這些小兵的級別太低,並沒有權力知道這些事情。
伏擊原本就必須要注重保密性。
再往前走,人越來越多。
江面上一座由木排搭建成的浮橋橫跨東西。
浮橋的兩邊都是相對平緩的壩子。
此時兩邊的壩子上已經人山人海。
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百姓。
這規模比劉安帶領的那一隻百姓隊伍要大的多了。
在江東岸也有很多士兵在維持秩序。
百姓們雖然拖家帶口,但是卻都極有秩序地向西岸轉移。
這跟劉安安排流民的手法差不多。
看樣子,父王的手下也有很多能人。
李華沒有靠近江灘,而是在一名領路的哨兵的帶領下,貼著江灘的東面來到了一座山腳下。
這座山正對著江邊,山勢非常平緩。
山坡上有一處平地,周圍的草木都被清理一空。
空地上搭著幾頂帳篷。
李華沒有見到李定國的身影。
他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這位父王還是老樣子。
治家如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