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以後就是你們的主家。”張石見陳越與劉病已說完後,就站到陳越邊上說,“你們先過來見過陳越郎君。”
一眾婦女兒童拱手,稀稀拉拉地口稱“陳越郎君”,一個個都面無什麽表情,讓陳越感覺到還不如前世小孩們玩過家家。
陳越正準備客氣兩句,結果下面就嘰嘰喳喳的開說了,不外就是“怎麽也是個小孩”以及“以後怎辦”之類的。
“不要說話了。”張石止住眾人,繼續說道,“從現在起陳越郎君就是你們的主家,以後如何種地,租稅多少都由陳越郎君說了算。陳越郎君家同你們一樣,可他家夏收可是每多收了三五鬥,跟著陳越郎君以後可是餓不著你們的。你們不要覺得陳越郎君年少可以欺他,我們張家可是會不會答應的,當然你們遇到大問題也可以來張家找我。”
“陳越郎君,你看我說的對不?”還沒有等陳越發話,張石又開口說,“陳越郎君,我來介紹各家人給你認識。”
什麽話都讓這老者說了,讓陳越想插個話都不行,算了,自己還年少,暫不管這些了。
三家人中都是母親帶兩個孩子,唯一區別是宋張氏是一兒一女,杜張氏和呂李氏都是兩個兒子。還有相同點都是,他們的三個大兒子都是十三歲虛歲十四,與陳越同年,只是月份不同。
宋張氏的大兒子叫張和,女兒沒有名字。本張氏的大兒子叫張如,小兒子張來,合起來變如來了,可惜此時如來還沒有出生。呂李氏的大兒子叫李田,小兒子叫李進。
所有人都穿得麻布衣服,大一點的還好,小的幾乎只是把襠遮擋了一下。不過張和、張來和李田三個明顯看上去身體要好得多,可能從十一二歲就開始乾活了,家裡的吃食也主要供給幾人,所以身體長得比較開。
在交流中,陳越知道三家也昨天才從張家的大莊子搬到這兒,對這個對方也還不是很熟悉。
陳越正準備深入地聊下去,多了解幾人的家庭情況的時候,劉病已、張彭祖等決定離開回城了。陳越沒有挽留,只是約好了明天巳時左右,劉病已來接他進城。
三人走後,陳越就把三家人全部請進了堂屋,之前因為有張彭祖在,陳越不能邀請眾人進去。
進屋招呼眾人坐下後,陳越沒第一時間說租稅或種地事情,而是對三位婦女說:“三位嬸子,某來的太急了,沒有帶米糧,能否請三家各出一點米糧,煮一大鍋所有人一起食用?”
三女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主家來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要吃他們家的糧食,他們三家來的時候帶的糧食也不是很多,不過這個要求又不好拒絕,三人只能點頭回各家準備吃食。
走的是四個人,包括宋張氏的小女兒,剩下的五個人都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越當然不會讓場面靜下來,他是主家,要掌握主導權。隨手拿過從家裡帶來的一個包裹對張和說:“阿如,你去廚房找一下有沒有刀和木板,要是沒有就去各家找一找。”
說完後,陳越就把臘豬肉從包裹裡面取出來放在面前。
“肉!”站起來的張來,一眼就看見陳越拿出來的豬肉了。
另外幾個低著頭的人也抬起頭看向陳越手中的臘肉,有人居然傳出了吞口水的聲音。
“我第一次來,又沒有帶米糧,當然要拿出東西與大家共同食用。”陳越拿起臘肉聞了一下,沒有味道,就遞給旁邊的李田,“你是阿田吧,
你與阿和拿著肉去外面洗一洗,你們的手也要洗乾淨啊!” “郎君,我們也有得吃?”李田在眾人中要膽大一些,就主動地問出大家心聲。
“大家都能吃。”陳越笑著說,“可是,我家和你們差不了多少,以前只有二十畝地,收成也還算行。不過,今年我改進了種植方法,夏收的粟米每畝比往年多收了四鬥,這還只是我進行了簡單的改進。因此,我認識了張公家的張彭祖郎君和王家莊的王奉光郎君,所以不僅有了耕牛,還有了肉可食。”
陳越的忽悠水平一般,那他就去頭掐尾地講自己是如何獲利的,以利誘人是最有效果的。
李田提著臘肉沒有走,而是紅著臉問:“郎君,可真是每畝都多收了四鬥?”
“快去洗肉。”陳越不可能一次就把話說完了,得吊著他們的胃口一些,“洗了回來,再給你們講如何種地可以增加收成,不過今年大家可得忙了。”
“好的,好的。 ”張和答應後,拖著李田就往外走。
等三個大一點孩子出去後,陳越又對兩個小一點的說:“你們可得快點長大,等到時候接收你們哥哥的事情,你們的哥哥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個小孩還有點靦腆,隻得嗯嗯地回答和點頭。
陳越當然還得用一兩年看這三家人的心性如何,如果值得培養,他肯定會文武兩方面對他們進行培養,以後劉病已當了大漢的家後,這些都可以成為他可用的人才,當然也能幫襯陳家。
之所以要培養這些人,主要是陳越手上除了陳苗外,無人可以培養。
在古代生活真的很難,你佛系一點想趟平,不僅官府要欺負你,連宗族也要打壓你。你搬到大山裡面遠離人煙,除了豺狼虎豹外,還可能隨時遇到野人土匪。
你想努力點往上爬,可上面的位置人家都坐好了,除了拉他下來外,別無辦法,而且在宋以前,很多位置幾乎是一代傳一代,就是說你不把這家人全部乾掉,還不行。同樣,別人看起你的位置了,也可能會用同樣的方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壯大自己,不僅本人還要有家族,還要有能信任的家族外的下屬朋友等。權臣就是這樣形成的,皇帝面對權臣往往是投鼠忌器,一擊不能連根拔起,後患就是無窮的。
當然,陳越沒有想當權臣,他隻想好好地活到老,然後能把家族一代代地傳承下去,官員中唯一能好好地不參與政鬥,而大家都需要的就是農業方面的官了。
“這就是我的目標。”陳越暗暗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