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麽?”
溫吟眼前一亮。
羊毛蟲眼前一黑。
“可以吃。”
許景一又字正腔圓的重複了一下。
他這三個字仿佛三道天雷一樣哄的一聲在前一秒還有恃無恐的羊毛蟲頭頂炸開。
它先是皺了皺眉。
然後嗅了嗅自己的身子。
最後用四隻小手捂住了嘴。
三隻眼睛裡有兩隻充滿了不可思議和不應該啊,還有一只是迷茫和驚訝。
“羊毛蟲:我竟然能吃?”
“《晴天霹靂》”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驚天噩耗”
“羊毛蟲現已加入肯德雞瘋狂星期四豪華套餐”
“羊毛蟲要滅絕了”
彈幕上的歡樂氣氛和羊毛蟲的表情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笑容從來不會消失。
只不過是從一隻羊毛蟲的臉上轉移到了直播間裡的大家臉上。
“啪!”
想了好久的羊毛蟲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抱著的人是奪麽的心狠手辣。
它連忙松開手摔在地上。
十隻手齊齊發力剛想遁地而走就被許景一抓住了羊尾巴提到了空中。
“兄弟們,羊毛蟲本來是很懶的。”
“這隻這麽勤快肯定會特別好吃,看來今晚有口福了。”
許景一看著不斷掙扎的羊毛蟲揉了揉肚子。
而溫吟似乎也隱約有些參透他晚上不吃飯的原因了……
“學弟,羊毛蟲要怎麽吃啊?”
她看著呲牙咧嘴口吐芬芳的羊毛蟲問道。
“羊毛蟲並不是渾身上下都能吃,只是某個無關緊要的部位能吃,吃完還會長出來的。”
“等一會兒遇到喜羊之後一起告訴大家,因為喜羊也有某個地方能吃。”
許景一把自知無法掙脫已經生無可戀的羊毛蟲掛在了脖子上。
離遠看好像一個羊毛圍脖……
“恭喜羊毛蟲先生獲得一小時緩刑!”
“羊毛蟲?哼,定叫它有來無回!”
“等等……這就是許老師帶這麽多調料的原因嗎……”
“難道你們沒發現許老師直播間的標簽上有深夜放毒嗎?”
“《舌尖上的詭異生物》”
在知道羊毛蟲可以吃後,大家瞬間感覺地上那些時不時就伸出的手似乎也不是那麽陰間了……
反倒是越看越順眼起來。
“呼!”
經歷了這麽一下後,溫吟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緊張了。
在許景一的鼓勵下她甚至已經敢和地上的羊毛蟲握手了。
只是當某隻調皮的羊毛蟲一發力她還是會嚇一跳。
“我不能理解……”
實驗室裡,看直播的柳長河閉上眼長歎了口氣。
他是真沒想到今天把他這種巡山二十年的老幹部弄到如此狼狽的詭異生物在許景一眼裡竟然只是食材而已……
甚至還能被當成鏡子、鬧鍾。
“我聽到水聲了。”
溫吟停下腳步說到。
這陣水聲很湍急,聽起來水流還是很大很湍急的。
如果無名村是要橫穿過河的話也不知道一會兒要怎麽過河……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問。
“大概再走十分鍾就會看到地下河谷。”
“這個河谷裡的地下河是會一直流到江裡然後匯聚到渤海的。”
“也就是說住在北城跨江大橋下的半魚人一家理論是可以逆流而上一直來到榕山的。
” 許景一一邊和地上羊毛蟲的小手擊掌一邊說到。
又走了兩三分鍾後,這條詭異的小路也到了盡頭。
“無名村……”
前面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上,刻著無名村三個字。
在時間的侵蝕下,這三個字上已經滿是裂痕。
給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苔蘚還是活的……”
溫吟在石碑的縫隙中摳出了一點點苔蘚,碾碎後感受了一下。
“我標注一下。”
她拿出地圖和記號筆。
然後借著月色趴到樹上記錄了一下這個位置。
在地圖上,這裡只是一片茂密的叢林而已。
“有隻小松鼠耶!”
樹上,一隻小松鼠正背著她晃動著大尾巴。
身體不斷的抖動,看起來像是在吃什麽東西。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許景一抱著羊毛蟲靠在無名村的石碑上。
頭頂上就是那隻吃夜宵的小松鼠。
“好。”
溫吟拿出手機。
“等等……這個海拔……還有松鼠的嗎?”
剛打開相機,她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松鼠的食物是松子。
這個海拔和濕度別說有松樹了,連針葉林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有一隻松鼠?
“啪嗒……”
像是感受到了溫吟的懷疑。
樹上的小松鼠緩緩扭過頭。
它的雙目血紅。
滿嘴是血。
手裡捧著的是一顆人類的頭顱。
“啊!”
還沒等溫吟反應過來,那隻松鼠就吱吱吱的獰笑一聲,一個飛躍跳到了許景一的肩膀上。
“哢!”
電光火石之間它沒給許景一任何反應的時間。
小手一抖許景一的腦袋就像是擰瓶蓋一樣被擰開。
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
溫吟眼前的畫面一陣顫動。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一陣恍惚中,時間像是回溯了一樣,許景一抱著羊毛蟲靠在了無名村的石碑上。
“我……”
溫吟的臉色瞬間蒼白。
“那……那隻松鼠!”
雖然搞不懂為什麽會重新來一遍,但她的反應還是十分迅速。
立刻指著樹上那隻松鼠大喊到。
“吼!”
可還是晚了。
那隻松鼠緩緩的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無數詭異的章魚觸手噴湧而出將許景一連帶著羊毛蟲打包纏住,拖到了它的胃裡。
“嗝~”
伴隨著它的打嗝聲,溫吟的眼前再次恍惚了一下。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熟悉的話如約而至。
“那隻……松……”
溫吟的呼吸一窒。
許景一依舊抱著羊毛蟲靠在石頭上。
但頭頂的樹上沒有再有什麽松鼠。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吼吼吼!”
但還沒等她松口氣,許景一靠著的石頭突然咧開了大嘴,狂笑著把許景一一口吞下。
恍惚的感覺再次湧來。
溫吟隻覺得一陣頭疼。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電影卡幀了一樣詭異的播放了起來。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一隻人形松鼠抱著羊毛蟲靠在了石碑上,頭頂的樹上許景一正晃著尾巴背著身子吃東西。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許景一抱著松鼠靠在了石碑上,樹上是羊毛蟲。
“學姐,幫我照張相唄。”
羊毛蟲抱著許景一靠在了石碑上,松鼠上長了棵樹。
“學姐,幫我照相相唄。”
樹抱著羊毛蟲靠在了石碑上,許景一身上是松鼠。
……
“學姐!學姐!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吟耳邊的聲音終於出現了變化。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想撐著身子做起,但腦中的陣陣暈眩感還是讓她躺了下來。
“呼,學姐你終於醒了,手術很成功。”
視線逐漸恢復,她眼前是許景一和羊毛蟲。
還有一隻正用羊蹄摳鼻子的山羊。
“你剛才碾碎了多夢蘚,瞬間就陷入到了夢境中。”
“還多虧了喜羊給你做了人工呼吸,要不然你應該會睡到明天。”
許景一指著一旁用扣完鼻子的羊蹄擦嘴的喜羊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