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接過東西,感覺不是很起眼,但他知道,既然是隋歆拿出來,而且都隻肯說借,不願白送的,肯定不是凡物。
只聽對方說道:“此乃三品法器,封印有一道高絕的劍意。”
林守一陣心動:“有多高?”
“八境。”
“八境!!”
林守還沒開口,旁邊的沈虛和顧憐都十分動容。
世間修行者、妖、精、靈,凡有達到九境的,屈指可數,八境距離九境只差一個大境界,也就是說只有寥寥數人能出其右。
隋歆接著說道:“你們別急,如果出手就是八境,豈不是只能用一次?此鐲將劍氣分化成了九九八十一道,每道皆有三境中至三境後的水準。”
林守問道:“只能以三境圓滿的強度激發?可否一次性泄出威力?”
“不行。”
隋歆撇嘴道,“三品法器而已,你還要求啥?順帶說清楚,每次出劍之後,劍意回調,至少需要三日時間。”
沈虛捧哏道:“林老弟,你沒接觸過或許不知,為了區別官員秩品,法器、妖兵、丹藥的品級皆相反,以九品為最,一品為次。”
林守點頭道:“那這道八境劍氣的主人……”
隋歆眼中露出緬懷神色:“近些年劍道式微,八境劍客只有一人。”
沈虛繼續捧:“尚廬劍宗,魏疾。”
林守也有八卦之心,便打聽到:“那這金剛鐲……”
“那是他當年作客煉器宗門無相寺時,為了配合方丈那關門弟子練習,出手留了一道。”
隋歆回憶起往昔歲月,“當時我也在寺中,方丈又將鐲子轉贈給了我。不過自從破了四境之後,我也極少使用,如今還余四五十劍在其中。”
林守暗道這感覺太熟悉了,不論哪個世界都是如此,有權有勢之人往往沾親帶故,稱兄道弟,尋常寒門子弟要崛起則難之又難。
隋歆從回憶中出來,又說道:“只是給借你的啊,省著用。”
“多謝隋姑娘。”。
這東西雖然比五境的雷符差了兩個境界,但更實用,畢竟使用次數更多。況且三境後期的水平,在這高陽縣已經很難有對手了。
如果這樣層次的劍意都解決不了的人,換成五境雷符也不一定能,畢竟你有法器,別人也可以有。
另外,萬用咒符威力雖大,但還有個明顯地缺陷,那就是相當耗費罡氣,法器也有消耗,但相比之下要低得多了。
“好啦,書都講完了,那我明日便要回京了。”隋歆拍了拍手說道。
林守笑道:“下次姑娘再來時,或許已有新書了。”
“真的嗎?那你好好編,若是編出來了,你就去信到鎮凶總司,我提前來也不是不行。”隋歆眉開眼笑,“快點喲。”
林守連連稱是,心道你若是非得把我帶去京城,那新書就遙遙無期了。
次日一早,共濟堂眾人在門口送別了捕殺巡按隋歆。
“呼,終於走了,每次看到她我都渾身不自在。”沈虛感覺一身輕松。
林守玩笑道:“人家都走了,你還不走?這都倆月了。”
沈虛瞪了他一眼:“我們白水山,一躺公乾的時間很長的,這活兒不容易啊。每次出手若不策劃好,可是容易搭上性命的。”
林守拆台道:“之前你消失那段時間就是去幹活的吧?”
“不談公事。”沈虛擺了擺手走開。
林守剛準備回屋將隋歆的帳記下,
宋小婉忽然走過來:“我準備再過幾月就去州府考取行醫冊了。” “好,到時候我送你過去。”
林守自己也想找機會去州府走一趟,見識見識真正的丹藥行是什麽樣的,順便把自己那瓶丹藥鑒定一下。
他將事情記在心間,又準備回屋,卻見門外出現一個男人。
此人身形瘦小,頭髮稀疏,眼神中透著九分畏縮,一分焦慮,站在門檻外不敢踏足其中,隻顫聲道:“敢問林先生在嗎?”
“請進來說話,我是林守。”
那人恭敬地作了個揖,躬身道:“拜,拜見先生,我,在下名喚崔誠,從楊柳鋪來的,聽說若有難處可以到共濟堂找您……”
這番話顯然是演練許多遍,但此時忘了大半,有些顛三倒四,而且說出來一股念台詞的味道。
林守不計較,請他坐下,又叫離九倒了茶,問道:“不必拘謹,都是鄉鄰,若有困難理應互相幫襯才是,有什麽難處,你直說好了。”
崔誠連連賠笑,說道:“這樣的,我有個鄰居,也姓崔,叫崔三,不過與我並非血親,去年這個時候,他找我借了八錢銀子,說好三個月便還,卻一拖再拖,始終未還。”
林守聽這開頭,就知道了大概是個討債的事情,但他並不言語,隻耐心地等他講。
“直到上個月,他忽然不聲不響地搬走了,我打聽了好些日子,才知道他在縣城裡討了份差事,直接搬了過去,還錢的事也不提了。”
“我曾去討要過兩次,他都推說正在湊,可我打聽了,那差使工錢可不少,決計不至於連八錢銀子都湊不出來。 ”
“不過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莊稼人,平日農活都不少,我也不能見天往縣城跑,況且他還刻意躲著……我本以為這錢要不回來了,但是聽說了您的事,就想來問問。”
林守問道:“你且說說,這人在什麽地方做工?”
“一間兵器鋪子,很大,叫聽劍閣。”崔誠猶疑著說道。
“可有借據?”
“有。”崔誠又遞了張皺巴巴的紙條出來。
事實上,他心裡的期望並不高,畢竟和縣城裡的聽劍閣比起來,這三俠鎮的藥鋪看起來就要差了些檔次。
不過林守卻拍了拍他的手背,寬慰地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且等等。”
他喚來離九:“你去叫吳甲來見我。”
如今,無名山村的三人已經住到了鎮上,他們收到的指令,便是隨時候著,不可亂跑,只等林守傳喚。
不多時,一身腱子肉的吳甲走了進來,如今林守給她添置了乾淨行頭,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這是楊柳鋪的崔誠。”
林守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取來當日自己販劍鑄刀的票據,“拿著,到聽劍閣去找譚自如管事,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他應當會解決。”
吳甲剛要應聲,又聽他說道:“從聽劍閣出來,你立即去鎮凶司找上次那個許百衛,不,找一個叫趙蘆凡的隊正,叫他帶你二人出城。”
林守想了想,從房裡取來了自己的哭臉葫蘆:“這是去鎮凶司的信物,他們見了便會替你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