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
莫文遠一時間沒沉得住氣,忍不住驚叫出聲,“你的靈藥行已經要開業了?”
幾個月前,林守的確給他提過自己要開靈藥行的事,但眾所周知,想獲得販售靈藥的資質不是那麽容易的,那是要送到州裡由刺史親筆簽批,還要送到京城報備的東西。
他酸溜溜地說道:“我們亨通會,三代人經營數十年,想都沒敢想能開個靈藥行。”
林守安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你呢?”
“我是那一二。”
“……”
莫文遠氣得隻想給他兩巴掌,“你還是說說吧,需要什麽靈藥?”
林守掏出兩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全是靈藥的名稱,起碼有近百種。
“這些東西,每種都要。”
“這麽多?!”
莫文遠拋開剛才的鬱悶,喜出望外,這筆生意可不小。
林守說道:“但我每種只要一株。”
“啊?”
莫文遠很是不解,“每種只要一樣,有人想多買些該如何?”
“嗨,我這藥行開在鎮上,哪能有幾個人來買,只是先放在櫃台上撐撐門面罷了,等到需要之時,我自有辦法。”林守笑道。
莫文遠有些遺憾地叫人找來算盤,計算一番,還是有些喜意:“一共二萬五千四百兩。”
林守樂呵呵地說道:“我沒錢。”
“……”
莫文遠都懵了,“林先生莫非是在開玩笑?”
林守說道:“怎麽會,我豈敢與莫東家開玩笑,不過倒是有個提議。”
若放在從前,莫文遠一定會表示懷疑,但此時他心中只有期待,多次事實證明,跟著林守乾不會吃虧。
“錢我暫時給不出這麽多,我想請莫東家以靈藥入股。”
!
盡管涉及到的是二萬兩銀子的事情,莫文遠仍是非常激動:“此話當真?”
靈藥的販售資質不是想要就能有的,但若是滿足一個條件,便能在申請時獲得優待,那就是曾經持有過其他靈藥行的股份,這個條件的重要之處並不在分紅,而是對未來的投資。
林守點頭道:“不過,我還有個要求。”
“請講。”莫文遠很認真。
“作為股東,亨通會向藥行供貨,需壓低一成價格。”
“這也不是不行,但請林先生講明,能給出多少股份。”
林守故作猶豫,好似很是掙扎,然後才緩聲道:“莫兄也知道,這靈藥行能給出的股份是有限的。”
朝廷規定,需有頒發資質的商人才可販售靈藥,但也不傻,為了防止借殼賣藥,已經定死了,登記的所有者,必須佔有至少七成股份。
他繼續說道:“若我以百分之,最多可以給你……”
莫文遠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百分之五。”
接下來又是拉扯時間。
林守反覆歎氣,頻頻皺眉,齜牙咧嘴,好不容易將最終的的股份定在了八分。
莫文遠極高興,他覺得天上真是掉了餡兒餅,盡管現在要出一大筆錢,或者說靈藥,但畢竟不是現銀,不影響行會運轉。
另外還有一層,那就是靈藥行是個特殊的生意,背後往往意味著靠山,出了事更容易擺平,官府若知道這層背景,往往也會給予優待。
比如那靈真藥行,作為城中商戶,就敢豢養殺手,肆無忌憚地對著亨通會這樣的勢力出手兩次,若不是林守在,他們如今已淪為起傀儡了。
而林守這邊也不僅僅是為了那一成的折讓,他繼續說道:“另外,我要你去辦一件事。
”莫文遠很快就代入了角色:“什麽事?”
“到附近幾縣,最好是親自去,秘密的,不要引人注目,找到那幾家被靈真打壓的采藥人行會,通知他們的掌舵人在張家鄉喝杯茶,我請。”
林守端起茶杯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莫文遠還有些愣神,然後有些驚疑道:“你,你要做什麽?”
“放心,我又不會殺人,只是談談。”
林守瞥了他一眼,多加一句,“可以透露我要開設靈藥行的事,請他們務必賞光。一定要特別小心,別走漏了風聲。”
“若他們私自去聯系靈真呢?”
“他們不會的,被柴延謹那老匹夫打壓得還不夠麽。”
“好,我明日便挨個去說。”
林守必須得拜托莫文遠去做這件事,因為不能讓靈真藥行發現,但秘密行事,如果是自己這個生面孔去,別人不免懷疑,而亨通會的少東家是熟臉,也知根知底,會更容易取信於人。
……
張家鄉,滅燈租下的院落裡。
“那姓符的又來了!我剛才在外面買燒餅,看到他下車,去了通福客棧。”
“什麽?!”
“他還敢來?東家不是都已經收拾了他麽。”
“快去稟告滅燈師傅。 ”
幾個采藥人當即慌亂地跑進屋,只見滅燈換上了乾淨的僧袍,正在打理花白的胡須。
“師傅,你要出去?”
“有何事啊?”
正常情況下,滅燈還是很和藹的。
“我們剛才看到符瑞了,就在外面通福客棧!”
老和尚好像有點想笑,但硬生生的憋住了:“無妨。”
幾人納悶地退了出去,還在那小聲滴咕:“為何感覺滅燈師傅早就知道的樣子?”
正商議的時候,王田在後面給幾人的腦袋一人拍了一巴掌:“還不快去準備器具,明天又要進山了!瞎打聽什麽!”
作為此間的負責人,也是唯二知道林守身份的兩人,王田和滅燈當然清楚為什麽符瑞會再次出現,但他們什麽也不會說。
此時此刻,林守包下了通福客棧,在大堂裡擺了幾方桌凳,自己坐在主位上親自泡茶。
吱呀。
吳甲拉開門,放進了最先到達的幾人,然後又把門關上。
“符東家,符管事,我沒認錯吧?”
林守坐在位置上,也不起身,隻向邊上作了個請的手勢。
進來的人不止符瑞和福生堂的東家,還有個修行者,顯然是護衛,他們絲毫不計較林守不起身相迎,微微躬身,然後就到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
很快,分屬七個采藥人行會的東家或者大掌櫃、大管事都到了,在門窗皆閉的大堂裡,氣氛有些壓抑,更無人說話。
“吳甲,去把上面最大的那扇窗戶打開。”林守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道陽光從外面射進來,照亮了他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