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元跑路了,但是留下的東西可不少,光是來不及帶走的銀票就有數千兩,看來是走得相當匆忙,直接導致林守分到了一千五百兩。
這些銀票屬於意外之喜,照理說,段承恩是沒必要分出來的,抄家揩油,那是常事,但跟林守又沒有直接關系。
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林守,壓根不會事發,況且有他在才留下了平生會的人,所以間接關系總是有的。
不論如何,分與不分都可以,段承恩最終選擇了分。
“好了,正事都說完,我也還有公事,先走一步,林老弟你好好養傷。”
“小顧送送。”
“不必不必。”
推推搡搡地來到門邊,剛一拉開,就見沈虛在門邊吹著口哨望天,不用說便知道他剛才在偷聽。
段承恩不悅道:“兄台是何人啊?”
他這一天一夜都在忙著抄家,今天方才過來,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只打算等對方報了名字之後就好好說教一下:有些時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沈虛抱拳道:“見過官長,在下白水山沈虛。”
“有些時…….嗯?白水山?!咳!久仰,呃不,失敬,段某還有些事情,少陪了。”
段承恩啪嗒啪嗒地一溜煙跑遠,拍著胸脯回頭望了望。
白水山的人怎麽會在共濟堂?
房中,沈虛的眼神在林守身上來回瞟,看得後者很不自在。
“沈兄?”
“我之前查看了那個薛什麽浪的屍體,你用的是什麽招?”沈虛眯著眼睛看向他。
林守還真有點心虛:“沈兄,你聽我解釋,本來我練的是斷魄往生刀沒錯,但是中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然後我……”
“你是個天才啊!”
沈虛激動地在床邊坐下來,“我爹說了,沈家修行此功法多年,還從來沒有人在一境就掌握刀意,還練出了癸水之氣,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林守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還以為自己胡亂練刀,會導致傳功法的沈虛不快,誰知他竟然不怒反喜。
對方繼續說道:“我聽小顧說了,才這麽幾個月,你都已經一境圓滿,還練會了斷天衝,你真是天才!我本以為你還沒貫通氣脈。”
林守都感覺有點吹過頭了,趕緊謙虛道:“哪裡哪裡。”
忽然間,沈虛停下來,一臉認真地說道:“林老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啊,客氣什麽?”
“刀意比較玄乎,我便不強求了,可否將修行出癸水之氣的方法,這個,傳授一二啊?”
在修行者的眼中,傳功授法是一件極其敏感的事情,正常情況下,要教那是得磕頭拜師的。
當初沈虛願意教刀法,那是因為被救了性命,而現在無故求教,讓他感覺有些臉紅。
但是林守並不覺得如此,當初想盡辦法救他性命,那是別有用心,想要成為修行者,而且沈虛臨走前留下兩株靈藥也成了啟動資金,屬於貧賤之交,自然應當厚報。
於是點頭說道:“沈兄太見外了,今日你何嘗不是救了我性命。”
他便將當時的經過講了一遍,沈虛嘖嘖稱奇:“我從沒見過在用藥期還敢去招惹靈魅之人,那些東西無形,最是難纏,被上身乃常事,你膽子真大。”
“不過,更難得的是,居然在後來用收陰珠,以極道破解局面,這到底是怎想出來的啊?”
言下之意,
正常人根本沒這腦回路。 “直覺。”林守說道。
“你果然是天才!”沈虛佩服得兩眼放光。
林守訕訕道:“我這法子也不是任何人都適用,若是帶回你們白水山,可得好生甄別再用。”
“那是自然,我們山上有傳經供奉十八人,整日都在研究功法修行,肯定會好生比對的。林老弟,你放心,我們沈家一向有恩必報,我爹肯定會記住你的。”
“哎喲可別讓他記住我。”林守趕忙說道。
開玩笑,那可是至少七境修為的殺手頭子。
……
數日後,宋小婉敲門後走入林守的房間裡。
“林先生,喝湯了。”
她把砂鍋放在墊了抹布的床頭桌上,“你得進補,才有利於傷勢恢復。”
“我真得已經無礙了。”
林守期盼的目光看向掌櫃兼臨時私人醫師的宋小婉,“今天可以下床了,你信我。”
宋小婉面露猶豫之色:“那我看看傷口。”
一番窸窸窣窣之後,她震驚地低呼道:“怎麽這麽快,你身體真好!”
林守得意地說道:“我是武夫,自然恢復得快,不能以常理度之。”
於是,在宋小婉的同意下,他受傷之後第一次下了床,走到後院伸了個懶腰,側腹的傷口隱約傳來一點痛楚,但不礙事。
他走出共濟堂大門, 只見幾名騎馬的鎮凶司官差正在踩在門口的石板大路上巡視,而沿街的行人也明顯比平日要少上許多。
“什麽情況?”林守問道。
已經在旁邊支起了算卦攤子的顧憐說道:“自然是為了平生會的事,現在別說咱們鎮,整個縣裡都是風聲鶴唳啊,鎮凶司日夜巡守,搜捕平生會余孽。對了,劉坤元和馮木都上了緝凶令。”
林守事後才想明白,為什麽在去八裡山之前,扳倒劉坤元的概率一直都是六成,因為他背後是平生會這種藏在暗處的龐然大物,個人武力提升不提升,影響的只是下限,到了六成之後再想提高,修為的影響就很小了。
不過這並不是說修為沒用,若是他沒有突破一境圓滿,那麽恐怕當日就撐不到沈虛趕來了。
林守嘖了一聲,感覺身心俱爽,如今劉坤元跳狼自爆了,三俠鎮的武力天花板成了自己。鎮凶司的人在,平生會一時半會不敢再露頭。現在就等什麽時候趙山海傳召,去給那些京城州府來的大官兒提供平生會的線索。
“可以開始準備破二境的靈藥了,嘖,貴啊,那一千五百兩必然打不住。”
林守偷偷嘀咕,“但是我怎麽總感覺忘了什麽?”
“搜刮的東西啊,你從薛浪和章有為那幫人身上摸出來的一大堆寶貝。”顧憐說道。
“我還乾過這種事?!”林守大為驚訝。
“不是,合著你當時都沒意識了,全憑本能在搜刮啊?”
顧憐一臉無語,“我道你是另有安排,結果是真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