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身下是無盡深淵,但是宋小婉絲毫也不畏懼,甚至在落到地上之後,還有些戀戀不舍。
“你住在那一棟,我從窗戶送你上去。”
“那,那邊。”
當她從思緒中出來的時候,又不再敢看林守的臉,低頭匆匆地往自己的住處跑去。
隨著兩人越來越靠近,他們發現了擠在窗戶上那三張目瞪口呆的臉。
林守將人從窗戶上送了回去,沒留下時間給迷妹問候,一溜煙的就跑了,畢竟在這地方被別人發現的話,那就說不清了。
見到他遠去的背影,屋內幾人眼裡全是星星,宋小婉趴在床上,把腦袋埋在被子裡一聲不吭。
……
回到山腰下的賓客住處,林守敲開王魚寶的房門,看到了一張氣憤的臉。
“你說了要來找我的!”
“這不來了嘛。
“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背著我去做不好的事了。”
林守摸了摸鼻子:“怎麽會呢,別人秀神山的醫主熱情好客,我總不好非得走嘛。”
“哦……”
王魚寶皺起眉頭,鼻子一聳一聳的,“不對,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林守乾咳一聲:“哪裡來的女人的味道,別瞎說。”
“有!”
王魚寶在某些奇怪的事情上擁有特別的執著,“我知道了!”
她目光凌厲,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顯得胸有成竹。
林守咽了咽唾沫,開始思考怎麽掩飾,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掩飾,但總感覺有些心虛。
王魚寶那裡準他走,逼近兩步,隔著衣服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裡多了幾分審視的。
“老實交代,他們是不是帶你逛青樓去了!”
“……”
林守終究還是高估了她。
一夜休息,又留了半日,兩人與宋小婉道別,踏上了西北方向的官道,他們要從哪裡進入河西道,再跨越幾個州抵達白水山。
此行,林守帶上了全部家當,還從貨行裡支了好些銀子,畢竟想要雇請的是白水山的高手,估計花銷不會小,同樣境界之下,肯定比落雪門的人貴。
不過他並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沉虛也說了,他們那都是殺手,現在要雇的相當於是保鏢,還得看人家樂不樂意。
try{mad1('gad2');} catch(ex){} 除了南原道,往北偏東的方向是北原道,而西北則是河西道,原因從稱謂上就可以砍出,在南北原兩道之間,橫亙著一條黃水河。
如今,林守站在這條與自己記憶中那條母親河完全相反的平靜大河邊,身旁是背著精鋼傘的王魚寶。
“我們要坐船嗎?”
“自然,否則要繞行千裡,時間可來不及了。”
林守轉頭看了看四周,隨後將目光鎖定在一艘停靠在河岸邊的渡船上。
“那個好貴哦。”王魚寶說道。
林守哭笑不得:“你個四境的修行者還這麽摳門。”
“丹藥、法器、學功法,哪個不要錢啊,明明是你太大手大腳了。”王魚寶憤憤不平。
林守得瑟地說道:“但我賺得多啊,錢不是省出來的。”
“嗯……”王魚寶點頭,若有所思,“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船下,林守大量一番,這船說不上大,但搭乘十來人綽綽有余,林守打聽了一番,看到一個木箱上坐了個穿開衫的男人,旁邊還有個體型不輸他的婦人,這兩位就是船頭。
“船家,何時開船,多少錢一個人?”
那漢子正在點手裡的銅板,一枚一枚的,很仔細,或許是因為被打斷了,神色中十分不耐煩,但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婦人就推了他一把,滿臉笑容地說道:“客官,三錢銀子一位,您運氣好,今日午時便發一班。”
林守點點頭,直接付了銀子,那婦人也不給個船票,隻讓臉上的笑容更加膩歪:“您到點兒來就行了,我能記得,但有其他客人,只能等半個時辰,弱誤了點……”
“後果自負。”林守接口道。
說完就領著王魚寶先去吃飯,在路上,姑娘問道:“那女的明顯在坑你錢呢。”
林守一邊張望附近哪裡有看起來像樣的飯館兒,一邊答道:“我知道,那破船,一錢銀子頂天了。”
“那你不與她砍砍價。”
“無所謂嘛,三錢還是一錢,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麽,買個笑臉相迎,節約砍價的時間。”
林守走進了一家看著最順眼的小店,剛進門就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店裡零星的幾個客人和夥計都沉默無聲,目光匯聚在店中一個大和尚身上。
這人的臉上頭上沒有一根須發,而且面容很奇特,讓人有一種分辨不出他年齡的感覺,至少林守一時間說不出他大概的歲數。
try{mad1('gad2');} catch(ex){} 這和尚穿著一身陳舊的僧袍,隻顯舊,不破,脖子上掛著一串白色佛珠,每一顆都有嬰兒拳頭般大小。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野果閱讀,.yeguoyuedu安裝最新版。】
而引起他人注意的並非是扮相,而是那滿地的酒壇,粗略一瞥起碼十幾個都已經空了。
王魚寶直覺更準,拉了拉林守的袖子低聲道:“這人不簡單。”
後者點點頭,默默地找了個夥計,要兩個燒餅半斤鹵肉,在角落裡坐下,然後在心裡撥動算珠。
此人是修行者的概……
結果念頭還沒出現,就發現根本撥不動, 還讓氣血一陣翻湧。
不過現在林守的熟練度極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亂了算珠,隨後立刻收回念頭,接著運轉體內罡氣,將那股氣血壓了下去。
他心中有些驚駭,這種連算什麽都還沒完全確定的時候就受到衝擊的感覺,只在當初試探性算皇帝的時候出現過。
此人要麽修為高到了天上去,要麽位高權重,要麽身負血海殺孽,或者願力加身,否則絕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林守當機立斷,不管此人是誰,先撤,離得越遠越好。
他伸手扶桌,想要撐起身子,然後頓時感到一股氣勢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抬眼一望,正對上了和尚的眼神。
“施主,請過來一敘。”
林守按住王魚寶的手,因為他用余光瞥見這頭鐵的姑娘已經將手往身後的精鋼傘上摸去。
“不如請師傅過來,你那桌上邊已經有些坐不得人了。”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對夥計說道,“麻煩取一雙新的碗快,再把店裡的存酒都拿來。”
王魚寶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安全感,自己已經兩手冰涼了,因為倒霉遇到這種氣勢深不可測的高人,是福是禍都不好說,可身邊這個熟悉的男子卻顯得很澹定。
其實林守並不澹定,只是覺得,既然都點兒背撞上了這等強人,而且還被發現了,那不如盡可能地獻殷勤,伸手總不好打笑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