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點了點頭。盡量規避風險固然重要,但維持隊伍人心穩定更重要,在自家地盤上,怎麽陰陽怪氣都行,出門在外,還是應當以大局為重,出現矛盾那就是給敵人可趁之機。林守暗暗點頭,他不願輕易與人起衝突,能達成共識最好不過,於是低聲給兩名車夫交代了一番後續路線,又吩咐眾人好生休息,輪流望風,過了中午最烈的一輪日頭就即刻上路。沈虛倒是無所謂,在他心裡,高陽、硫縣附近並無什麽大勢力,或者出了名的江洋大盜,有他在此,萬無一失,只找了個背陰的地方躺下,翹著腿閉目養神。而第一次跟著林守出來的陳小亮則十分警惕,走之前,吳甲特地囑咐過:“一定要好好聽林先生的吩咐,不要膽小怕事,更不要自作主張。”所以他一路上都強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哪怕此時也不休息,而是在附近放哨。林守將一切看在眼裡,但是沒有說話。過了一個多時辰,車隊再次緩緩上路。林守此時不再節省心力,每過一段時間就算一次遇襲的概率,果然是在緩慢增加,已經超越了虎河左岸路線,達到了五成。但是他始終不明白一點,虎河沿岸那條路,村鎮繁多,人氣興旺,究竟是能遇到什麽,才讓受襲的初始概率比此間還高。想著,他又算了一遍這條路上遇襲的可能性。忽然跳到了七成七。來了。林守不慌不忙,隻勒停了馬,高聲喊道:“都下車,戒備。”押送貨物的自然不是廂式馬車,也不可能人人騎馬,為了節約體力,如果有人累了可以到裝貨的板車上坐一會。聽到命令,所有人停下腳步。王大海問道:“林先生,怎麽了?”“有危險。”危險?眾人茫然四顧,周圍是稀疏枯死的樹林,連草葉都沒幾片,地形更是開闊,一眼望去,連個鬼影子都不見,還能有人埋伏不成?就連懶洋洋趴在馬背上的沈虛都伸著脖子看過來,眼神很是茫然。然而,林守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因為概率之前在緩慢增長,而最近的一次猛增了兩成,根據穿越以來的使用經驗,是敵人正在高速接近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馬夫翻身下車,側臉貼地,神色凝重地聽了一會,然後喊道:“有人縱馬,從前面過來。”“陳小亮。”林守低呼一聲。那年輕人自然懂事,叫手下人全部拿起刀來,他們都在胥連之的培訓下,初步掌握了如何使用武器,當然並不精深,只能抵抗一下普通人。這支隊伍的主要護衛力量還是林守沈虛,以及王大海和他帶來的另一個修行者。王大海沒乾過押鏢的事情,盡管在外采藥多年,也遇到過突發情況,可是如今距離行會這麽遠,還遇到了未知的敵人,難免也有些緊張,不自覺地就往林守身後靠了半步。接著,前方土路上出現了幾個黑影,身下駿馬亦是黑色,隆隆的聲響迫近,轉眼就從目力將將可及的位置,到了三十丈之外。眾人已經能看清他們手裡提的兵器閃爍著寒光。這個時候,沒精打采的沈虛也下了馬,隔著如此距離,能感受到那些騎馬黑衣人散發出的滾滾殺氣。“三個二境,五個一境。”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此言一出,王大海等人的心直接就涼了半截。正在逼近的騎士一共八人,全是修行者就算了,竟然有三個都是二境,這根本不是正常山賊的實力。林守見狀,直接吩咐陳小亮帶人退下,這種戰鬥不是他們能參與的,沒必要徒增傷亡,自己則和沈虛站在了最前方。“沈兄,一境歸我,二境歸你。”“行啊。”兩人按著刀上前,動作如出一轍。王大海也跟亨通會的另一名修行者靠近,以四對八,他心中一陣絕望,但是並未退縮,兩位東家都很看重這次交易,必須拚死守住。此時,八名騎士已經衝到了近前,在還有幾丈距離時,紛紛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向眾人撞了過來。八壹中文網在近距離的爆發時,修行者並不比馬匹慢,但是會靈活許多。王大海這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經攥出汗來,他集中精力,正要迎敵,卻忽然看到有兩個身影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沈虛打頭陣,精準地攔下了三個二境武夫,這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林守則猛地往前跨,一刀捅進了一個一境刺客的身體之中。嗤——直到鮮血濺到自己身前幾步,王大海才意識到,廝殺已經開始了,他抬起頭,還沒來得及支援,就看到三顆人頭高高地飛起,然後滴溜溜地滾到了車邊。那個看一眼就感覺腎不好的人,竟然在一瞬間就讓三名二境的修行者掉了腦袋!王大海大驚失色,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該幹什麽。而另一邊,林守的戰鬥才剛開始,就已經接近了尾聲,他仗著二境修為欺負幾個一境武夫,優勢不小。雖然以少敵多,但他的境界比旁人都扎實,畢竟靈藥都是用最頂格的,修習的也是白水山家傳刀術,並且還用算盤進行了改良。當初那范陽虎就是野路子,若他那時有這等底子,恐怕也不是不能以一敵二。林守第一刀刺死衝到最前方的黑衣人時,側方就有另一人補上來,但還沒有所動作,無形的刀意就讓他的太陽穴開了一個血洞。接著又有第三人迎上,照理說這時候,林守需要換氣收刀,才能進行下一輪攻勢,但他並沒有這麽做,因為來不及,於是隻抬起手腕,抖了抖隋歆借出的三眼蒼鷹鐲,一道青綠色的劍芒蜿蜒蛇行,啪的一聲讓第三人的胸腔直接炸開來。三境劍意絕不是一境武夫能憑空接下的。瞬息之間,氣勢洶洶衝來的八人就只剩其二,兩個倒霉鬼像是見了活閻王一般呆愣當場,竟然一時不知道該下跪求饒還是死戰到底。車隊之中剩下的人也跟他們同樣呆若木雞,主要是白水山的刀太快,根本不留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林守還刀入鞘,笑呵呵地走到兩人邊上,從正面攬住他們的肩膀,其實是用手肘鎖住了他們的脖頸:“來,咱們談一筆生意。”“談,談什麽?”黑衣人的聲音乾澀喑啞。“談談我是該殺了你們,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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