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思思見他興致大增的模樣,微微有些出神,她瞥了眼自己的身體和手足,一時間大腦都有些宕機…
不由得滋生出了一種‘難道我不是妖怪?’的疑惑。
就在她微微愣神的一刹那,眼前那徐賊的身影突兀的消失不見,隨即她便感覺手腕一疼,面前也多出了一道身影!!
待回過神後她驚異的發現,那徐賊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而且自己的手腕還被他抓在了手中!
而且,此時徐賊的臉上除了獵奇後的驚豔之色外,哪裡還能看出半分失神之態!?
這人……不對勁!!
竹思思瞳孔一縮,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剛想抽身而去,便感覺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似的,不經心神具震!!
而抓在自己腕部的兩隻手更像銅澆鐵鑄的一般…
被那兩隻手一捏,渾身酸軟,便是自己剛運起的法力都散了大半!
徐伯清看著仍處震驚狀態的竹思思,身形一轉的將其抵在牆上,笑道:“夫人,我是個粗人,您是再亂動的話,說不定我這一緊張,便把您的這對胳膊捏碎了。”
“你……”
竹思思這會也醒悟了過來,見自己被抵壓在牆上,與那臭男人之間的姿勢極為曖昧,面色不免有些難看。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瞥了眼四周後,冷笑著說道:“你在威脅我!?”
“威脅倒不至於,就是怕被夫人打了牙祭,無奈之舉而已。”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麽,半真半假的說道:“對了,我來這洪陽城的時候,碰到一個擅用雷法的老道,應該還在這洪陽城中,不知夫人熟不熟悉……”
“雷法?老道?”
竹思思聞言呼吸一滯…
修行界中若論起雷法,就避不開天師道這道天塹,世間雷法,無人能出其右!
天師道中有真仙坐鎮,道眾盡是些對妖魔有偏見的老古董,甚至連道義都是‘蕩盡妖魔’,可想而知他們對妖魔的成見有多大。
他們門下道眾在外行走碰見妖精鬼怪之流的,可不管什麽好壞…
最多道隻一句‘披毛帶甲的孽畜’,那劈下來的雷法向來不帶留情的…
“你到底是誰!!”
“之前不是說了嘛。”
徐伯清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鄙人姓徐,叫徐根碩。”
他一直在觀察著眼前蜘蛛精的面部表情,見其聽到‘雷法’後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懼之色,也知道自己隨口編的雷法、老道,真就借到‘勢’了。
“那老道似乎對妖修還有些成見呢。”
徐伯清目光微動的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夫人,你也不想我們交手的動靜,把那老道引過來吧?”
“天師道的人…”
竹思思目光微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冷笑著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的跟腳?”
“嗯。”
徐伯清並沒有否認,點點頭笑道:“進門就看出來了。”
“那你還敢…抓我手腕威脅我!?”
竹思思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身後陡然竄出的三對長矛般的鋒銳蛛足,對著身前之人刺了過去,顯然是起了殺心!!
徐伯清仿佛沒看到那些蛛足似的,不以為意的笑道:“我知道夫人您的腿長,還多,可我這手啊…也不少的。”
那三對蛛足的尖部還閃爍著幽幽熒光,顯然帶著劇毒,
伴隨尖銳的破空身響起,鋒銳的蛛足尖部正要刺破他皮膚之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難以寸進…… 不知何時,徐伯清的肋側和肩頭居然也探出了六隻胳膊,六隻手!!
此時的他就像神話故事中的八臂魔神一般,每隻手都攥住了一根蛛足的關節,伴隨他的話音落下,那六隻手同時用力前壓,直接將那幾隻蛛足也抵在了牆上!!
他的眼界和修為早就超脫了先天之境,所修行《易經鍛骨功》也早就超過了崔奉這個創始人!
甚至還在崔奉提供的心得基礎,以及自己的感悟上,又融合了進了幾門煉體外功!
莫說此時的身體探出六隻手,便是再探出幾隻,他也能隨心所控!!
“你……”
饒是以竹思思的閱歷見到這般變故亦是面色微變,她薄唇輕啟,正待吐出蘊養在體內的法器禦敵…
卻驚異的發現眼前賊人的肩頭又探出用一隻手,而且那隻手還偏偏就抵住了自己下巴!!
緊接著便感覺唇上微熱,這才發現那賊人不知何時已經湊在了自己面前。
“唔……嗚…?”
她瞪著眼睛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被那賊人克制死死的,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根本沒有半點掙扎的余地…
她目光微微一動,隨即熱烈回應起來,而隱匿與唇齒間的蛛毒也慢慢的在分泌…
可過了很久,便是分開後,她預想的結果都沒有如期出現,倒是唇角還掛著些許晶瑩……
“香~~”
徐伯清捏著她的下巴,見她臉上還掛著幾分茫然之色,意猶未盡的又在那薄唇上啄了一口,隨後才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忘記說了,夫人的毒,對我沒用…”
“你!!!”
竹思思聞言滿是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明明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夫人先前可是答應過我的…”
徐伯清神色幽幽的將作戰地點從唇齒挪移到面頰、耳畔、粉頸、鎖骨,癡迷的說道:“現在想後悔啊,遲了……”
“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殊途!”
“夫人放心好了,我也不什麽正常人。對了…蛛足別收,就要蜘蛛。”
………………
與此同時…
操勞一宿,為了不打擾‘前輩’興致而辭別的酒糟鼻老頭正在洪陽城的一家酒樓中補充營養,一手拿著酒盅,一手拎著燒雞啃。
見旁人頻頻看向自己,老頭眉頭緊鎖的扔下手中的燒雞,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也有些奇怪的摸摸臉,察覺沒什麽不對後,緊忙叫小二取來一面鏡子。
他愣愣的看著鏡子中的酒糟鼻老頭,全沒注意到脖頸處的胭脂唇印都沒擦…
“我被酒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
他看了看手中的酒盅,想到自己年輕時亦是天師道的天驕,如今卻憔悴成了這般模樣,心中悲戚之下,一把將手中的酒盅摔在地上,恨恨的發誓:“從今日起,戒酒!!”
隨即又抱著燒雞啃了起來…
可啃著啃著, 他便微微一頓,想到了之前在思卿坊內遇到的前輩高人…
他在這紅塵中遊歷多年,除了自己以外,還真沒遇見過有哪位前輩也有自己這般喜好的。
那前輩看著年輕,並且相遇的過程中,除了看過自己一眼外,似乎都說過一句話,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猜的。
那……前輩真的是仙道中人嗎?
自己的法眼看不透,那所謂的‘前輩’有沒有可能只是個沒有踏上仙途的普通人呢?
如果自己猜錯了,那位‘前輩’只是個普通人的話,那自己的所作所為,豈不就是變相的縱容了妖女作惡?
酒糟鼻老頭眉頭緊鎖的放下了手中的燒雞,他出身天師道,雖說被逐出師門了,但正處於‘間歇性雄心壯志’期間的他又豈能坐視妖女作惡!?
“小二,結帳!”
從兜裡彈出一粒碎銀,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酒樓…
隨後找個無人的小巷子,運起隱匿之法再次回到思卿坊,尋著妖氣縱身飛躍到二樓,想要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測…
結果還沒來得及探查,便被砰砰作響的牆壁以及那若有若無的靡靡之音驚住了…
他也是此間老手,自然知道這般動靜代表的什麽……
待隱約聽到雅間中傳出的那句‘蛛足別收,我就要蜘蛛’時,他張了張嘴,略顯茫然的眨眨眼睛,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像個戲文中的醜角…
回過神來,帶著崇敬與羞愧交織的複雜心情離去……
‘前輩果然是前輩,所站的高度遠非我這種百十年閱歷之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