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真要馬上就啟程?」
小蝶看上去不太信。
「明天我有點事要做,後天我們就啟程回家。」
「有……事……是和林小姐的婚事嗎?」
「噗——」
小黃誇張地把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剛剛吃的月餅有些甜膩,想喝點茶緩解一下,被小蝶這一問,全噴掉了。
「咳,咳,你瞎想什麽呢,你這小腦袋瓜是怎麽長的啊。」
「我,我……」
「我和你講,那個潑辣的丫頭,和我是萬萬不可能的,我們要是在一起,一天不得打八回架啊?」
「那,那酒席間林大俠的提親?」
「唉,那純屬是個意外,我和林玉如不是被一起關在一間密室過嘛。林大俠借題發揮,再喝的那麽醉,一時興起就提出來了,這可當不得真。」
「哦……哦,原來如此,那,那也不好說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個,名節……」
「啊?江湖兒女哪在乎這個,再說了,你想想咱們倆可是在一張床上睡了那麽多天,要是——」
話說了一半小黃發覺不對,趕忙收,可是沒收住。
小蝶底下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
「嗐,咳咳,明天我是應邀和兩位武林中的哥哥喝酒而已,你就在林府好好等我,和他們說你是老頭子的親戚,想必他們會對你奉為上賓的。」
「嗯,嗯好,那,那我先回去睡了,你早些歇息。」
小蝶急匆匆逃離了小黃的屋子。
「唉,也不知是怎麽了……」
小黃暗自懊惱,看來以後嘴上還是要有個把門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小黃洗漱完畢,打聽了下林正豪宿醉未醒,而薑楓派來接小黃的嘍囉兵已經套了輛馬車到了林府等著。小黃也就沒多做耽擱,跟著他出發了。
馬車磕磕絆絆,時間過了挺久的,應是到了約定的去處,嘍囉兵停下馬車,跟小黃打招呼。
「蕭少俠,咱們到了。」
小黃拉開車簾走出來,眼前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桂花園。
遍目金黃。
秋風吹拂,花瓣隨風飄舞。
沐浴在芬芳的花香內,小黃覺得仿佛置身仙境,不禁被這氛圍淘染的飄飄然。
「怎麽樣兄弟,哥哥找的這地方不錯吧?」
薑楓、俞天行迎了出來,原來他們已經到了。
小黃一一向他們施禮。
「是的呀楓哥,你選的這地方棒極了,如詩如畫令人沉醉。咦?怎麽沒看到鄒兄?」
「哦,鄒兄弟他帶著大部分弟兄們先回去了,畢竟咱們兄弟身份特殊,不宜在這杭州城久留。」
「原來如此。」
「來來來,二位賢弟,快隨我來,今天定要飲個痛快。」
三人向園內走去,九轉八折的小路直通園中心。那百花繚繞之處有一涼亭,早有嘍囉兵備好酒菜。
分別落座,他們三人意氣相投,也不搞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了,直接痛飲開來。
一開始用的是酒杯,後來不過癮換了碗,到最後乾脆直接對壇痛飲。
地上的空酒壇越來越多,虧了嘍囉兵知道薑楓的酒量與性子,準備了十足的酒。
這次沒有事情顧慮,三人裡倒歪斜喝了個大醉。
「嗝——過癮,過癮啊!」
薑楓打了個酒隔。
「呵哈哈哈,楓哥,還有更過癮的事情。
」 俞天行滿臉通紅,開懷大笑。
「哦?俞兄弟,還有什麽更過癮的事情,快快講來。」
薑楓來了興趣。
「既有酒,怎可無武助酒興?」
「嗐,我就知道二哥你要說這個。」
小黃撓了撓頭,俞天行真是到什麽時候都不忘了武術的事。
「好啊,小黃兄弟武功深不可測,對陣那了因師太時根本就沒盡全力,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而俞兄弟此次擂台尚未出手,我也是很想見識見識你的高招啊!」
「哈哈哈,楓哥抬舉了,小弟只是個武癡罷了,真說起本事定是不如二位兄弟的。」
「這樣吧,咱們三人既以兄弟相稱,動手比武怕有傷和氣,不如出個題,咱們比試一番如何?」
「「好!」」
要是以往,以韜光養晦低調為上為信條的小黃是不會答應的,今天同兩個意氣相投的兄弟酒喝到盡興也便應他們了。
「痛快!」
秋風識人意,憑空吹起,無數細小的金桂隨之飛舞。
「好涼爽的風……」
風吹起了小黃的酒意,此刻他已經暈暈乎乎了。
「二位賢弟,此刻漫天花瓣,我們便比試,隻用一招,看誰能抓住更多花瓣!」
「好啊!」「沒問題!」
「既然是我提出來的,那當仁不讓,哥哥我就先拋磚引玉了!」
「「請!」」
薑楓陡然起身,閃去英雄大氅。
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踏至園中,單臂運起內力。
看來昨日的劍傷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即便單臂運功,那股洶湧澎湃如滔滔大海的內力依舊是讓人心驚。
洶湧的浪濤席卷了空中飛舞的金桂,匯集成一股波流,凝集在薑楓手臂上,隨之凝結成冰,正是那擊敗謝帝的《冰甲》。
「哈哈哈,還成,不算丟人。」
看著手臂上幾百花瓣凝成的冰,薑楓坦然笑了笑,並沒在意讓了一臂的事情。
「「好功夫!」」
小黃二人由衷地讚歎。
「楓哥!你這一招再看一遍依舊覺得神奇,內力化形可攻可守,實在是佩服,佩服啊!」
俞天行見絕藝必然兩眼放光。
「客氣了,愚兄這點本事算不得什麽,後面就看二位賢弟的了!」
「好,楓哥,小黃兄弟,接下來俞某人獻醜了!」
俞天行一撩道袍,抻出肋下寶劍,大跨步邁入庭中。
手中劍輕輕一晃,足尖點地,向前一步。
庭中出現了三個俞天行。
小黃覺的自己醉了,揉了揉眼睛,見仍是三個身影。
難道俞天行僅僅看過一遍, 便學會了薑楓《三個酒仙》的秘術?
薑楓看穿了小黃的疑惑。
「小黃老弟,我的《酒仙》訣乃是一世外老者所授,他與我同樣嗜酒如命,哈哈哈,哥哥我與他對飲三天三夜終於將他喝服。他傳授我這套秘術後不久就仙逝了,所以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會這招。」
「原來如此,那這應當就是武當的絕學《一步三化影》了。」
「不錯!老弟果然見識非凡。」
武當絕學分內外兩門,內門為張真人所創,非嫡系不傳,細分有無極、太極、兩儀、三才、四象、五方、六合、七星、八卦、九轉。
外門為後代弟子所創,比如俞二爺習得的絕戶爪等等。
這一步三化影,正是順應天地人,踏一步,分三才。每個影子並非像酒仙那樣有自主意識一般,而是三幻影同時出同一招,讓人真假難辨。
再看俞天行,單劍一點,三個幻影隨之一點。
明明幾近正午,天空卻仿佛暗了幾分。
點點星芒匯集在劍身上,凝為杓子狀,正是北鬥七星。
那七顆星蘊藏的力量讓小黃暗暗怎舌。
七星越來越亮,周圍卻越來越暗,仿佛光都被星星吸去似的。
「破——」
俞天行大喝一聲,寶劍刺出,七星隨之破滅。
奇異的是,破碎的星辰並沒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只見劍身刺在飛舞的金桂上,每接觸一朵,細小的花瓣就那樣安然靜止貼在劍身上,轉瞬間劍身便沾滿了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