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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華章》第9章 航海之夜
  可能是第一次進行這種形式的放松活動,幾個人練習《夢玲瓏》到晚上八點,比排練的時候起勁多了。

  但是回到酒店之後,白玉林隻感覺自己腰酸背痛、口乾舌燥。

  畢竟到了後面,他也安耐不住自己想要發言的欲望,衝破了自己出身鄉村交響樂團的自卑以及對自身技術水平的置疑,因為他覺得有些想法,應該說出來,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到最後也沒有完整的合出來一次。

  不過睡得確實比之前幾個晚上好,一開始來的時候白玉林還有些認床,會失眠。後來是壓力越來越大,晚上總是在想一些事情,比如說琴練沒練好,怎麽才能追上進度什麽的。昨晚大概是來BJ之後,白玉林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喝酒那個晚上就不要提了,白玉林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喝酒之後頭痛的厲害、胃也不舒服。

  白玉林不得不在參加了這個小型的室內樂排練的第二天鴿了這個活動,因為他晚上要去國家大劇院觀看演奏會。

  《海航之夜:丹尼爾·蓋蒂與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音樂會》!

  國家大劇院的演奏會一般在晚上7點半開始,這場也是,音樂廳,在白玉林租住的地方,坐地鐵就能到,很方便,但需要大概1個小時,因為要換乘。

  下午訓練完是4點半,回家收拾一下,吃點東西就得出發了,時間並不足夠讓他在陳綺雲那邊露個面。

  BJ的藝術氛圍還是很濃厚的,不比哈爾濱差,這種演出都是可以坐滿的,要知道在國內交響樂這種東西不怎麽流行,哈爾濱可是亞洲唯一的一座音樂之都。

  汪海澄也算是出了大價錢,白玉林的位置在第五排中間的位置,這是白玉林最喜歡的位置,他覺得在這個位置可以和演奏者處於同一水平線,可以完美的接收到樂隊帶來的視聽盛宴。

  白玉林坐在座位上,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朋友圈,等到演出正式開始,就不可能再發朋友圈了。

  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成立於1888年,歷史悠久,是一支很厲害的樂隊,有著“天鵝絨之音”的美譽,銅管樂被譽為“金色之聲”,木管樂音質也很有特色。而新任指揮丹尼爾·蓋蒂也是意大利著名指揮家。指揮風格狂放熱烈,擅長歌劇及浪漫派交響作品,屬於20世紀60年代一輩指揮中的佼佼者。

  這場演出可以說拉滿了白玉林的期待感。

  要知道在少不更事的年紀,白玉林經常期待於自己能加入到那些偉大的樂團中,和那些偉大的指揮、樂手們合作,甚至去加入到歌劇、合唱的表演中……但現實嘛,總是很殘酷。

  現在白玉林在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在觸手可及的未來一年裡,不是沒有可能去接觸那些在過往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演出很快就開始了。

  白玉林在指揮和樂手們致意的時候,拿出了一個本子,即使是看演出,也不能忘記自己還有學習任務,正好記下來今天的視聽感受,有時間去找劉長洲聊一聊。

  上半場的第一首曲子是德彪西的管弦樂曲《牧神午後》,非常著名的一首交響樂,取材於馬拉美的同名詩作《牧神午後》,是印象主義音樂的經典作品。

  這首曲子的大概意思是烈日當空,半神半獸的牧神躺在樹蔭下休息。他似睡非睡,胡思亂想,感到自己模模糊糊地進入了埃特納山仙境。在那裡,他見到仙女在舞蹈,

並且和愛神維納斯度過了魂消魄散的時刻。正當他因為褻瀆神明要受到懲罰的時候,他又昏昏沉沉睡著了。  白玉林認真的聽著這首曲子,他一邊享受著撫慰靈魂的演出,一邊回憶起德彪西自己對這首曲子的解讀。

  “我不是用音樂來作為馬拉美這首詩的姊妹篇,它可能只是這首詩的背景,為了把人們帶到和詩相似的意境之中。”

  很多作曲家都會對自己的創作進行解讀,這也是白玉林對交響樂最初也是最深刻的認識,那就是演奏交響樂要結合創作者的時代背景以及其思想。

  比如說《波萊羅舞曲》,這首曲子的節奏是固定的,那種緩慢的節奏是不容更改的。指揮家阿爾圖羅·托斯卡尼尼在紐約首演時,選擇了更快的速度就引起了拉威爾的強烈不滿,他認為那不是他的速度。當然,這個事件的後續就是,在阿爾圖羅·托斯卡尼尼幾年後再次指揮《波萊羅舞曲》的時候,拉維爾表示了滿意。

  白玉林對這件事情的了解其實也僅限於此,他從自身角度出發,認為阿爾圖羅·托斯卡尼尼在後來的表演中沒有堅持自己的速度,而是重新擁抱了拉威爾的節奏,所以才會讓拉威爾滿意。

  所以,白玉林在本子上記下的就是類似的內容,對樂曲的理解,尼爾·蓋蒂頗具夢幻的表演風格和富有張力的表演風格,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的活力。

  上半場的第二首曲子是《貝爾格:小提琴協奏曲》,小提琴表演藝術家:珍妮·楊森。

  對於珍妮·楊森,白玉林還是有所了解的,荷蘭的小提琴藝術家,屬於天才的范疇了,10歲就進行了公演,這些年獲得了不少獎項,個人實力出眾,長相也很美麗,和各大交響樂團都有合作。

  至於《貝爾格:小提琴協奏曲》,這首曲子有一定的試聽門檻,需要一定的試聽經驗才能聽下去。白玉林第一聽交響樂的時候,那支樂隊演奏的是實驗性質很強的音樂,導致白玉林差點睡著了……

  如果真睡著了那可是很丟人的。

  這首協奏曲副標題是“紀念一位天使”(To the memory of an angel),背後有著一個這樣的故事,就是德國的一位著名建築師和其愛人的女兒去世了,貝格爾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兒(女孩兒去世的時候19歲),因此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歌劇《露露》),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寫下了這首協奏曲,然後在協奏曲完成後不久也去世了。

  順便一提,建築師的愛人是作曲家馬勒的未亡人。

  這部協奏曲是貝爾格把“十二音體系”和傳統的調性原則結合得最好的作品,因此從聽感上來說,嘈雜的感覺並不強烈,卻具備很強烈的令人痛不欲生的感情力量。

  這也完美的符合了白玉林對樂曲演奏的理解,要理解樂曲的背景故事,那些人或事,然後才能真正的理解這首樂曲的真正含義,去做到正確的表演。

  美女小提琴手也真是不能輕視啊,珍妮·楊森的實力的確非凡,聽現場比聽碟片更加清晰的讓白玉林感受到差距。

  這兩首曲子演奏完,就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這個時候白玉林其實可以上前和還未退場的樂手聊聊天,但是很遺憾,白玉林除了大學六級英語之外,就只會說些法語,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台上的荷蘭樂團交流,即使他在來之前上網上查了樂團裡的樂手都是什麽國籍的。

  內向的性格在社會上的確會出現很多問題。

  也坐累了,白玉林就起身去外面緩口氣,亢奮的精神總是需要一定的緩解。也就是這個時候,白玉林注意到自己旁邊隔了兩三個座椅的位置上,坐著一位女孩兒同樣拿著個本子記了些什麽。

  ‘要麽是學生,要麽是同行。’稍微有點臉盲的白玉林一邊想著一邊和那位女孩兒相互點點頭示意。

  這種事情在白玉林上大學的時候經常碰到,他那時候去聽演奏會就經常會拿著個本子做筆記,然後碰到同樣拿著本子的人,有些是學生,有些是樂手。那個時候他碰到樂手還會很奇怪,但是有一次和人家聊過天,他就知道了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不止是學生在努力的提升自己,職業的樂手也在不停的努力。

  下半場的演出很快就開始了。

  白玉林照樣拿出本子開始記錄,並且要比上半場少了一些輕松,因為下半場只有一首曲子——《春之祭》。

  在遙遠的1913年,這是一首跨時代的作品。有人讚同,有人效仿,有人不置可否,更多的人是竭力反抗。在首演當天更是引起了巨大的騷動,遭到了口哨、噓聲、議論聲,甚至惡意凌辱的侵襲。就連斯特拉文斯基本人,也就此轉向了“新古典主義”的音樂創作。

  這不是一首交響樂,而是一部歌舞劇。雖然一開始《春之祭》確實是按照交響樂來構思的,後來出現的成品確是芭蕾舞劇……不過也不用奇怪,很多古典音樂經典作品都是這個樣子出來的。

  白玉林之所以如此認真,就是這種曲子歷來都是他很難正確表達的那種曲子。

  這首曲子有什麽背景嗎?

  當然有了!

  “只有我的耳朵能幫助我。我聽到並寫下我所聽到的一切。我像一條管道,《春之祭》經我流出。”

  斯特拉文斯基這種話用中文翻譯出來就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白玉林不知道怎麽理解這首曲子的背景,而且在以前也沒有試圖理解過,連曲式分析都沒做過,因為這玩意就不是交響樂啊!

  在學校期間沒關注過,在撞牆期間更沒時間想過,等到了小城鎮的交響樂隊時期,那時候大多表演的都是更加入耳的樂曲,那個時候都不會演奏《貝爾格:小提琴協奏曲》,因為這種曲子對於小鎮居民來說是很難聽的。

  他們喜歡《歡樂頌》、《卡門》之類的,甚至有人曾經和白玉林說莫扎特的《g小調第四十號交響曲》是抄襲SHE的“不想長大”……也不知道莫扎特在地獄裡會不會想來東方還陽找個說法。

  可以說,白玉林算是對《春之祭》一無所知也不為過,除了上面說的那些,他也就僅僅知道《春之祭》有三幕,曲目有兩部分,第一部分《大地的崇拜》,第二部分《獻祭》。

  這首樂曲一開始就是大管的獨奏,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感覺,然後進入到了某種沉重、粗野的節奏裡,很有一種粗獷的感覺,慢慢的將這種粗獷的感覺放大,變得十分激烈,充滿了喧囂和爆裂聲,然後戛然而止。

  這裡其實是分了三段,在每一段中間樂隊都有小小的停頓, 在這裡可以看到觀眾們的素質。BJ這裡的觀眾素質非常好,這中間的小小停頓並沒有人鼓掌。

  然後就是雙簧管作為主旋律音色的抒情旋律……

  白玉林感覺自己都不實在記歌曲表達,而是在做曲式分析,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在認真傾聽音樂的同時寫那麽多的感想。

  在這匆忙之間,白玉林只能勉強的寫出一點點感受,大多是關鍵詞。

  ‘粗獷’、‘沉重’、‘陰鬱’、‘恐怖’、‘愛慕’、‘古怪’、‘肅穆’、‘詭異’、‘狂亂’。

  到這裡,第一部分算是結束了,白玉林聽得有些喘不過氣,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極端化的表達,他記得歌舞劇中的表現並沒有這麽尖銳,也不知道是丹尼爾·蓋蒂的個人特色引導出來的,還是原曲有舞蹈的中和。

  等到第二部分開始,詭異的感覺都快要讓白玉林窒息了,他開始放棄追逐曲式的變化,試圖去理解樂曲表達的含義,結果弄得一頭霧水。

  單純以欣賞的角度,或者是作為一名聽眾,白玉林認為這首曲子非常好聽,指揮的調度、樂隊的音色、整首樂曲的完成度都非常高,很動聽。但是他無法理解歌曲究竟要表達什麽……難道是表達有個村莊在朝惡魔獻祭?

  帶著這種疑問,白玉林聽完了整首曲子,然後帶著迷茫聽完了最後的返場,強忍著沒有在快22點的時間給劉長洲、魏琳打電話,獨自帶著疑問回家入睡。

  周末看來是過不好了,他要查很多資料來填補自己貧瘠的知識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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