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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遭,整個宿舍都徹底平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躺在自己床上,盡量避免活動,以免讓肚子裡的那點薄粥消耗的更快。
那肚子現在正咕咕叫的更是如此,基本上就保持正面向上的姿勢躺著,一動不動,腦子裡一直在胡思亂想,以此來忽略肚腹中一陣一陣間歇傳來的饑餓感。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個多小時或者兩個多小時,這天更黑了,晚餐也終於來了。
一整個宿舍的人全都急急忙忙的端著自己的碗筷朝著樓梯口奔去,你爭我搶的,誰都想第一個到達,誰知道落最後面了還會不會有剩啊!
要是排到最後,啥都沒有了,又要接著餓一個晚上並一個早上,那才是真正的煎熬,比起這個,現在表情猙獰些,搶奪凶惡些算什麽。
其中最凶的就是陳菊了,她在上鋪,是落到了後面的,可她一下子就溜下了床,也沒落後多少,一個衝刺上去直接把前面的陳嬌鄺麗麗撥開,讓人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個扶著左邊的走廊,一個扶著右邊的牆壁,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子,重新站直了。
當場,陳嬌就罵罵咧咧的對著向前衝去的陳菊咒罵著,用上了她自己家鄉的方言,寶琳是覺得有點聽不懂的,不過看她那猙獰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沒錯,趁著這個工夫,寶琳成功的趕了上去,她先前是沒敢跟陳菊爭,雖然她反應比陳菊還要快上些許時間,她當時碗都已經拿上了,直接就可以衝了,可是看著陳菊找碗那瘋狂猙獰樣,她就猜這人可能已經餓紅眼了。
為了避免自己在前面下爬梯的時候,被陳菊一個著急直接從爬梯上推下去,她故意放緩了動作,等人徹底下去了,才放心的爬下了爬梯,動作一點不慢。
雖然她現在不缺那口吃的,可現在現在這種情況,吃飯不積極,那才是有問題,所以動作一定不能慢。
當然那個動作不能慢是相對而言的,要是真為了那幾秒鍾,被陳菊給推下去,摔到了哪裡,那才真是得不償失呢,不值得。
不過現在機會來了,有超越兩個人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快跑起來,一下子就超過了前面的兩人。
鄺麗麗和陳嬌一看王寶琳都趕上去了,也不敢再耽擱,就算那粥再稀,也是糧食了,比那乾巴巴硬梆梆的玉米強多了。
等寶琳排到隊伍後面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手裡拿著碗筷打著稀粥往回走了。
排隊的隊伍也不短,
往前推進的速度也不慢,可是寶琳就是控制不住的心焦抖腿,明明自己空間裡有熟食,她就是控制不住,有點怕這粥到她這裡就剛好沒了。
連寶琳都是這樣了,剛好排她後面的鄺麗麗和陳嬌,這種心焦的感覺比她還要強烈,兩人手抓著手,對視一眼,相互給對方打氣。
原本兩人對這是有些不以為意的,認為去早去晚都一樣,所以鄺麗麗收拾的動作就有些慢了,陳嬌倒是不慢,可是她要等鄺麗麗,兩人剛好一起被落下了。
要不然就她倆那個位置,碗筷還是提前放在枕頭邊的,隨手抓著就能走,在看著有人拿碗筷走了後,也不至於落到那後面去,後面被陳菊一推,還被王寶琳給趕上了。
可現在,隨著打了飯的人一個個離去,隊伍漸漸向前推進,這種在意的感覺越發強烈,鄺麗麗還好,手裡有糧,心不是很慌,可陳嬌卻是控制不住頻頻探出半個身子向前張望。
陳嬌著急,寶琳也是不遑多讓,終於快等到了她的時候,直接就是向上一跳,想看看這粥還有嗎?她前面還有兩人正拿著碗等著呢!
可惜,一看到那大桶,寶琳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沒看到粥,說明沒多少了,可能就是一個底子了,不會真到她那就沒了吧!
終於輪到她了,往前一看,還好,還有一點。
打飯的食堂阿姨,一看後面的三個人,再看著桶裡剩的一點點粥,果斷的選擇全部舀了起來,裝到了排在最前面,那個黑瘦黑瘦的小女娃碗裡。
至於後面那兩個,一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條件不錯,既高又白,應該有吃的,再說,誰讓她倆吃飯不積極,排最後面了,先給前面的打,也是應該的。
寶琳美滋滋面帶笑容的端著飯盒從陳嬌和鄺麗麗身旁走過,邊走邊喝,等快到宿舍的時候,也差不多喝完了。
陳嬌上前一步,對著面前熟悉的食堂阿姨問道:“阿姨,還有嗎?我們還沒吃飯呢,現在肚子正餓著呢!”
她沒想到最後面的還真沒了,現在是真著急了,這晚飯不會沒了吧,雖說她現在還不是很餓,中午她特意挑了一根最大的老玉米, 全吃光了,現在肚子的饑餓感還不是很明顯,可要是不吃晚飯,都不用等到睡覺的時候,肯定就會餓了。
鄺麗麗有糧食,她可沒有啊,而且她也不確定鄺麗麗會不會分自己一根玉米,現在能問食堂阿姨要到她該得的晚飯是最好的。
“我這裡沒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一二樓看看還有沒有剩,如果有,那就給你們打上,如果沒有,那就是沒有了,明天記得來早點。”食堂阿姨說完就,就提著桶,桶裡放著大杓子往樓下走去。
她忙活一下午,好不容易這飯燒好了,還得先喂學生,這肚子都快餓扁了,動作不免有些急躁。
一聽這人的話,鄺麗麗和陳嬌對視了一眼,還是手拉著手跟在食堂阿姨後面走了,雖然心中不快,可除了這樣,她們也沒別的法子。
下到了二樓,這人都已經走了,於是,又跟著下到了一樓,站在樓梯轉彎的地方,看著沒人的樓梯,陳嬌就知道,這晚飯貌似是沒戲了。
“全都沒了,下次早點來吧,這稀粥食堂能供應幾頓還是個未知數呢!”食堂阿姨說完這話,直接就彎下腰,把寬松的褲腿挽了上去,淌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