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行駛的道路是土路,年久失修,路上到處是坑坑窪窪和大小深深嵌入地下的石頭。卡車一路顛簸,所幸卡車是軍用,所以這些障礙通過還是比較輕松。
目的地10公裡,以卡車目前的速度大約得需要20分鍾。
我開始思索接下來我們會遇到什麽東西,友軍?還是敵人?
就這樣在一路顛簸中,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一座靠近邊境已經廢棄的小鎮。
卡車停下了。
“下車,原地待命!”
我順應著命令下車,下車後開始觀察這個地方。
小鎮大多是三四層的小平房,最高不過七八層,小鎮的房子因為轟炸玻璃大多都已經破碎,幾棟樓房已經倒塌了一半,公路上中間有幾輛炸得不成樣子的小汽車,小鎮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停靠的地方則是在小鎮中間公路空曠的位置。
待營的人集合完後北川雅一從前面的吉普車下來,兩手插在軍服的褲兜,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後又摸摸自己的肚子。
“炊事班準備做飯!”北川雅一一聲命下,隨即幾名士兵從車上搬下鍋碗瓢盆和幾袋子食材,然後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開火燒灶。
這時從一個廢墟裡衝出了兩個人,一個婦女和一個孩子,看出來應該是母子倆。我現在前面拉著孩子,而孩子在後面快跟不上,差點摔跤。他們蓬頭垢面,衣服破爛。
“長官,長官。你能救救我們母女倆嗎?”那個女人邊跑邊喊,跑的的地方正是北川雅一站著的地方。
北川雅一旁邊的兩名貼身衛兵上前將母子倆攔住。而女人也跪下來開始懇求衛兵。
“你是從哪裡來的?”北川雅一走向前詢問道。
“我是這一片小鎮的居民,後來轟炸機來了,我們小鎮變成了廢墟,大多數人都已經跑了。我,我們因為沒錢留在了這裡,沒,沒人管我們。我們就在這裡找別人不要的東西來求生,我求你們把我和孩子帶到有人的地方去,去吧。”說完女人又要磕頭,而孩子就站在旁邊無助的看著。
“這我管不上。”冰冷的話語從北川雅一的嘴裡說出。
“長官,我求…求你了,我…可以在你…你們部隊做牛做馬,我的孩子已經生病了,需要救助,求求你們了。”
“衛兵,他們從哪裡來的把他們送回哪裡去。”
說完北川雅一轉過頭去,隻留下女人無助的哭喊聲和哀求聲。
“其他人可以在這裡隨便逛逛,等吃完飯後把大炮卸下來,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晚。”
北川雅一下達命令後,眾人都散開了,都當沒看見剛才的那一幕,而我對剛才的那一幕過目不去,於是我鼓起勇氣走向了北川雅一。
“營長,你為什麽拒絕他們?他們這麽可憐。”
“下士,你無權知道。”
“不,我參軍的目的是為了保衛國家,保衛家園,守護手無寸鐵的人民,而剛才那母子倆,不正是我們所保護的人嗎?”
北川雅一冷笑一聲,從褲子裡摸出一袋煙,抽出一根叼到嘴上,又摸出打火機的點燃,深抽一口後又慢慢將煙氣吐出。
“他們在我們營裡就是負擔,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去前線抗敵,不是在後面安置這些平民百姓。”
“可是!”
北川雅一又語重心長地說。
“在戰場上,我們守候的是後方更多的人民,畢竟他們不懂軍規軍紀,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我們所守護的平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敵人收買,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跑的確有些反常,戰爭中不能有聖母。而我北川雅一不能把我們營隊的兄弟開玩笑。不能因為他們倆而壞了我們以後的方向,最後,你說什麽我也不會收留他們倆。” “那好吧,營長。”我比較失落的離開。
“下士,戰爭中多一點警戒,少一點仁慈。”
我找到了帝皇和鈴鹿。
“我帶你們隨便逛逛吧。”
“好。”
我考慮了一下,又向特別周提出邀請,而特別周也欣慰的接受了。
一路上我們隨便走走,在路過一個小胡同時,地上一朵美麗的野花吸引了我。
我半蹲了下來,用手將小花旁邊的碎石渣掃開,帝皇,鈴鹿,特周靜靜的站在後面看著我。
粉色的小花盛開在土石路中間的縫隙中,正如人類文明中苟且努力生存的生命,在戰爭炮火的洗禮中僥幸躲過一劫,生命亦是如此堅強。這一點點粉色在這廢墟中如此的特別,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為這朵花生來而點綴的。這時我燃起了生活下去的希望,我相信我能等到戰爭結束那一天。
我站起身來。
“走吧。”
我們走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房子外,大門已經倒塌了,很輕松便進去。
裡面是一個酒店,不同的是這裡沒有以往的熱鬧,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酒店的桌子板凳擺放凌亂,天花板的上面的木板因為轟炸的震動而掉落在桌子,地板上,吧台邊散落著幾張零錢和各種各樣的紙質訂單。
這時突然有一隻黑色的大老鼠從我前面的桌子穿過。
“汪!”一陣狗叫聲傳出來,隨即從一個桌子裡鑽出一條全身都很髒的野狗,狗脖子上還有項圈,應該是戰爭來臨被丟在這裡的。
野狗兩隻眼惡狠狠的盯著我們,發出低聲的狗吠,露出潔白的犬牙。四隻腿蹬直,如在弓弦上即將射出的利箭,仿佛下一刻就會向我衝來。
我立馬提高了警惕,把背後的槍端了出來,打開了保險,對著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