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班長一同把到各排教唱歌曲的事情安排完,秦川就急急忙忙趕到團部。
由於是臨時尋找的掩蔽地點,團部的條件很簡陋,只是用四根枝葉都沒有去幹淨的樹乾支起了一個小草棚,裡面還是用空彈藥箱充做桌子,再擺著幾個空彈藥箱當做凳子。只不過,這個草棚距離周圍休息的戰士很遠,四周隔著三十多米就有團部警衛排的戰士們在站崗。
遠遠地看到秦川過來,虎子早就跑過來把秦川迎進草棚。進團部前,秦川特意正了正扎在腰間的牛皮武裝帶和斜挎在肩上的帶著牛皮槍套的駁殼槍,經過這麽一武裝,秦川看起來更加英氣勃勃。
這些東西是昨天傍晚,去陣地前收集敵人武器彈藥時,秦川特意找到被他一槍擊斃的那個阻止馬匪兵後撤的軍官屍體,把他的槍套和武裝帶、子彈盒一並拿了,還找到了這個軍官的駁殼槍,也是一把新槍,秦川把那支駁殼槍給了老班長,槍套和武裝帶、子彈盒卻被他自己留了下來。
草棚裡何大剛、鄭堅強都坐在彈藥箱上,笑眯眯地看著秦川,李雲龍則眯著眼睛在看著秦川。
“報告,171團一排一班班長秦川前來報到。”秦川軍姿挺拔地敬了個軍禮。
李雲龍擺擺手,淡淡地說了句,“坐吧。”
穿越以來,秦川還是第一次見到李雲龍這個樣子,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訕訕地坐到正對著李雲龍的一個空彈藥箱上。
“我說川子。”李雲龍還是不鹹不淡地說著。
“你小子怎麽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老子先前只是以為你小子也就是槍法好一些,打仗也勇敢,鬼點子也多,就是虎子那麽一個好好的孩子都讓你帶壞了,除此之外也沒發現你小子還有什麽優點。”
打仗勇敢,槍法好,鬼點子多,這些怎麽在李雲龍嘴裡說出來就不算是優點啦?這些放在任何一個紅軍戰士身上,就是一個好戰士,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好戰士,怎麽這李雲龍的眼光竟然有這麽高?李雲龍的話讓秦川更加有些不知所措。
不僅他如此,眼角余光看到何大剛和鄭堅強也都有些詫異。
“如果硬要說你小子還有什麽能讓人記住不忘的事情,那也就是經常偷老子的酒喝了。”
李雲龍的話,讓何大剛和鄭堅強兩人再也忍不住,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何大剛笑著說,“團長,川子在我們營有兩年多了,他的事情我可都看在眼裡,除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有點,哦,不算偷你的酒,他還有文化,要不是看他年齡還小,我早就讓他當連長了,怎麽讓你一說出來,我的兵怎麽就一點優點都沒有啦?”
也是丈二和尚摸著頭腦的鄭堅強也附和說,“是呀,秦副排長,還不止剛才說的那些優點,也不只是有文化,這文化水平還蠻高的,就憑剛才組織大家唱那首歌之前講的那些話,這思想覺悟就不比我們低。要說年齡小。”
鄭堅強笑著指了指自己,“我今年虛歲二十,當營長也有一年了,再說咱們九軍的軍政委陳海松政委今年也才二十二歲。”
何大剛知道自己這話當著鄭堅強說有些不合適,可又不好解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剛一進李雲龍這個破草棚,就被李雲龍一頓調侃,讓秦川不禁有些糊塗,甚至還有些氣悶,摸不準這李雲龍到底什麽意思,隻好試探著笑著說,“團長,不就是喝你幾口酒,犯得著你見人就提這茬嗎?”
秦川穿越前也愛喝酒,
只不過他隻願意喝點啤酒,對於白酒他是絕對不碰的,說白了,他的酒量並不大,喝不得烈性酒。可穿越後這個身體的主人倒是和他正相反,秦川暗想,看起來這個身體應該能適應烈酒,甚至酒量也要好的多。 “好,咱們不提這茬。”李雲龍坐直身子,看著秦川,“那你小子告訴我,今天這個《黃河大合唱》,這麽好的一首歌,可是你是跟誰學的?老子怎麽從來沒聽你唱過?”
李雲龍的這個問題,鄭堅強剛才就問過李雲龍和何大剛,兩人誰也說不上來,鄭堅強提出要把這件事搞清楚,這麽好的一首歌曲,他要整理上報。這才有此一問,三人一起看著秦川等著他的回答。
搞明白是這麽回事,秦川整個人也放松下來,他既然敢教唱這首歌,自然早就想好了對策,“團長,這首歌沒人教我。”
“什麽!沒人教你?”鄭堅強有些驚訝地問。
秦川的回答,讓何大剛和鄭堅強一臉的不相信,李雲龍卻是瞪大眼睛看了秦川一眼,然後為不可查地微微點點頭。
“真的,的確是沒有任何人教過我這首歌,要是不相信我的話,組織上可以派人去打聽,在今日之前,全國各處只要有任何一個地方有人唱過這首歌,都是我撒謊。”
見秦川信誓旦旦說的堅決,三人不免有些相信,只是還有些疑惑,“秦排長,你學過作詞作曲?”三個人中,也就數鄭堅強有點學識,試探著問秦川。
“沒有。”秦川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那這首歌是怎麽回事?”秦川的回答讓幾人更加疑惑。
秦川心裡還想著正事呢,不想在這上面再多糾纏,可這件事他還必須解釋清楚,否則以後說不定會給他引來許多羅亂。現在這種情況給他的感覺,就有些像是在審查他。
“這首歌即沒人教我,我也不會什麽作曲,不過這首歌卻確實是我作的。”既然想清楚了,就必須說的明明白白。
“早上見到戰士們士氣不是很高,想到我們很快就要打仗了,而且這一戰對於我們團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這一仗關系到我們這八九百人的生死。所以我就想,怎麽才會在短時間內提高部隊的士氣,要讓戰士們對於我們馬上就要打的這一仗不僅有敢戰的信心,還要有必勝的決心。”
“所以,我就想到了歌曲。只是在心裡把我會的歌唱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適合當前這種情況的歌,所以我就參照那些唱過的歌曲的歌詞,自己作了這首歌的歌詞。至於作曲我是絕對不會的,原想著把以前的歌曲的曲調拿來用,都覺得沒有氣勢,自己想著想著也就哼出了這個調子。”
秦川一攤雙手,“就是這麽回事,你們滿意了吧?”
“天才!簡直就是天才!”秦川剛一講完,鄭堅強就興奮地喊了起來。
“秦排長,你記沒學過作詞,也沒學過作曲,就創作出了這麽激昂雄壯、振奮人心、提振士氣的歌曲,看起來我們紅軍這個革命大熔爐真是鍛煉人的好地方啊。”
對於鄭堅強這一連串誇獎的形容詞,秦川微微感覺臉皮有些發熱。
“秦排長,我敢說,這首歌帶回陝北,一定會迅速傳遍咱們整個紅軍,不僅如此,它還會傳遍全中國,宣傳抗日的歌曲完全符合我黨我軍的抗戰意圖。秦排長,我能把這首歌的曲譜曲記錄下來嗎?”
“當然可以。”對於鄭堅強的請求,秦川沒有任何不滿,反正他又不會曲譜,鄭堅強願意做這件事,那是再好不過了。原本想問鄭堅強怎麽會曲譜,可看到李雲龍和何大剛都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也就沒好問出口。
幾個月後,秦川回到陝北時才知道,鄭堅強是漢口地下黨組織選送到紅四方面軍的,最少也是中學畢業,很可能還是大學生。
李雲龍看了鄭堅強一眼,也終於笑著說,“我說川子,天才,你小子還真是個天才,能做出這麽好的歌曲的天才還是咱老李的兵,好!這件事就給你小子記一大功。”
轉頭看向鄭堅強,“鄭營長,你們營雖然是臨時加強到到我們團的,可現在團裡就咱們三人是營以上幹部,我看咱們就成立個臨時黨委,由我任書記,給秦排長記功的決定就以咱們臨時黨委的名義吧?”
“沒問題,我同意。”鄭堅強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何大剛也舉手同意,秦川畢竟是他的兵,當然他何大綱還是李雲龍的兵。
“鄭營長,你也知道咱老李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你是咱們團臨時政治部主任,這個記功命令就有你這個大知識分子來寫吧。”
對於李雲龍讓他寫給秦川記功的命令,鄭堅強很高興,拿過紙筆很快寫完了命令,李雲龍拿過命令仔細看完,提筆在上面簽上了他的名字,然後是鄭堅強和何大綱也都簽好名字,然後把命令交給虎子收好。
秦川注意到,做完這一切,李雲龍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心事一般,不易察覺地輕輕松了口氣。
“還有。”
李雲龍伸手去口袋裡掏煙,不想卻摸了個空,秦川急忙把自己口袋裡的半盒香煙還有打火機拿出來遞給李雲龍。鄭堅強不吸煙,李雲龍何大剛扔了一支,何大剛接過香煙,又急忙搶過打火機先給李雲龍點上,自己在點燃叼在嘴上的香煙, 然後就想順手把手裡那個精致的打火機揣到自己口袋裡,卻被李雲龍一把搶回去揣進他自己的兜裡。
深吸了一口香煙,李雲龍接著說,“咱們之所以,把部隊縮編為八個排,一是部隊減員嚴重;二就是咱們營連幹部基本都犧牲了,就是團部,除了幾個派下去的參謀,也只剩下我一個,咱們缺幹部。剛才鄭營長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咱們不是沒有幹部,就看我們是不是敢大膽使用,川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至於年齡不是問題,鄭營長十九可以當營長,川子為什麽就不可以十八當連長,老子當連長的時候,也就十九歲。我看這樣,等這一仗打完了,咱們就把這八個排合並起來,成立四個連,鄭營長還有大剛,再加上川子、和警衛排排長李二柱,分別擔任連長,這八個排,建制太分散,指揮起來很不順手。鄭營長還有大剛,你們仍然兼任團政治部主任和參謀長,你們兩什麽意見?”
鄭堅強和何大剛雖然去當連長,可他們還兼任著政治部主任和參謀長,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虎子,把地圖拿來。”
見虎子收好了給秦川記功的命令,李雲龍喊虎子那地圖,看來是要說伏擊馬家軍兵站的正事了。
只是,秦川心裡還有些不解,他那一首歌的來龍去脈,難道會比這場非常關鍵的伏擊戰更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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