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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論道》第100節 襄公矩赴難先師地(五)
  “你無恥!”

  不等孔劭話音落盡。

  許靖已怒罵出聲。

  而這,顯然不止是許靖一個人的心聲。

  但孔劭面對數不盡的鄙夷、憤怒目光,面不改色。

  他孔劭的面皮早被剝盡了。

  今日之後,卻也不必再期待有什麽好名聲。

  就算有些人當面不說,背後也要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這些。

  孔劭剛剛就想明白了。

  既然無法避免。

  那麽,不如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吧!

  孔劭對著許靖點點頭:“帶方郡許靖,阻撓新政,黜為庶人。辜念其年幼,暫不除其本族品第。”

  說到這兒,孔劭轉而對謝弼道。

  “公甫兄,士族品第所關何事,皆是由你輔佐桓公制定,不如也由你來告訴諸位,此事關系如何?”

  謝弼如何不知孔劭用意?

  深吸一口氣,調整出笑容來,踏出座席。

  “士族品第,首要察祖裔,祖宗有高修、大德、帝系、公、師者,可入上品,上品之族家學非凡,血脈高尚,子弟必為秀出之輩,其核名,不低於中品。”

  “大郡,非中品以上不可任守令,非上品之族不可列望!”

  霎時間,在場士人的憤怒目光便被驚懼、錯愕所取代。

  襄公矩固然聲望極隆,有他死前一番話在,孔劭、謝弼,乃至於桓志,今後都別想有什麽好名聲。

  可是,襄公矩畢竟是死了。

  而桓志等人還在。

  現在,這些人就是在毫無顧忌地,用士人的家族存亡興衰,來威脅眾人。

  偏偏,這威脅非常直接,也非常有力。

  今後,士人要做一郡太守這種介於高官、俗吏之間的官職,最少要被評為中品才行。

  以此類推,桓志身邊更為貴重的職位,當然會由品級更高的士人充任。

  而除去這種關乎個人的評品。

  世家門閥本身,也會被評品,上品家族出身的子弟,個人品級最低不會低於中品。

  家族與個人的利益關系,從以往的潛在關聯,變成了明明白白的法定規則。

  除此之外,則是家族郡望。

  以前,士族們在某一郡只要勢力足夠強,就會被列為郡望,參與瓜分郡中利益。

  而今後,如果家族不能被評為上品,那麽你勢力再強,也不能列入郡望了。

  就像仙門郡如今,彭、左、巴三姓,一個符合列入上品的都沒有。

  不能獲取足夠的利益、資財,家族就不可能供養出大量一心修行的子弟。

  像孔劭日日設宴承湯,士人們傳頌的是孔劭的慷慨、風流,而宴會上的消耗,則是孔氏獨佔昭明郡才能供養的。

  若無這般供養,就沒有承湯之宴,孔劭名望自然而然也將少去大半。

  士人們固然講究風流風度,崇尚風花雪月,但誰不清楚,支持他們風度與風流的,到底是什麽?

  故而,孔劭與謝弼的威脅,效果極佳!

  甚至,有不少站著的士人,在權衡之後,心底還忍不住生出埋怨。

  平原仙翁你都能把中衛軍一起帶走,怎麽不把孔劭、謝弼、桓志這些人也帶走?

  你不帶走他們,他們便能威脅我們,這還讓人如何為你襄公矩討還公道?

  於是,義憤填膺中的士人們,紛紛閃開了視線,躲閃起了孔劭、謝弼的目光。

  “呸!”

  這就是許靖對孔劭那“辜念許靖年幼,

暫不除其本族品第”的回應。  然而許靖身旁,另外兩名襄公矩的弟子,卻是悄然挪動腳步,低著頭,不敢看許靖,更不敢離許靖太近。

  許靖年幼。

  他們可不年幼。

  萬一家族品第受到他們的牽連……

  孔劭感受到了變化,微提下頜。

  他轉過頭,望向王承先:“王郎君,我曾勸告郎君慎行,當下再與郎君一次機會,如何?”

  不由得。

  眾人目光轉向王承先。

  這位剛剛手撕名頁,從北側座席,換到南側座席。

  當時堪稱大快人心。

  但,王承先的背後是武次郡王氏。

  而王氏為了給王承先揚名,可謂不遺余力。

  那些關於王承先幼時的傳言,明眼人誰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王承先固然年少氣盛,但他真能置家族於不顧?

  可如果他在孔劭的威脅下低頭了……

  “哈!”王承先忽然笑出聲來:“給我一個機會?這麽說,還是好意嘍!可惜呀,你孔某人的好意,我王承先,呸!”

  王承先說著,也直接走出座席。

  “諸位,仙翁不惜性命,將這覆壓昌山的軍陣破去,為的是什麽,我王承先年少,或許琢磨不透,但列位之中,就沒有能明白的嗎?”

  襄公矩確實沒有將桓志、孔劭、謝弼這些人一並殺死。

  但他不惜性命,破去中衛軍軍陣,為的是什麽?

  不正是消除桓志一方,足以壓製眾人的武力麽?

  沒有了壓倒性的武力優勢。

  士人們都還不敢反對那所謂的新政嗎?

  事情全讓一位垂垂老矣之人做了。

  余下他們,還有什麽用?

  王承先一語。

  一些士人重新抬頭。

  一些士人則將腦袋深埋。

  但無論做何選擇,盤坐於地的老人,都在以微笑相對。

  “孔劭,你莫不是以為,你還能一手遮天?”

  王承先上前一步。

  “行之不以其正, 則不免乎大惡。”

  徐乾也高聲跟上,踏出席外。

  董志張見此,也要跟上,他真的對孔劭徹底失望了。

  就和謝弼一樣。

  這朋友,今後沒得做,絕交!

  然而就在此時。

  “休傷吾主,孫秀在此!”

  轟然之間。

  一身血漬的孫秀,自石徑,登上了檀德台。

  濃重的腥臭味,霎時間將孫秀身邊清空。

  圍站的士人們本就心思難定,此刻更是受到驚嚇,唯恐桓志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推搡、驚叫。

  片刻間便將孫秀,以及跟在他後面的雁衝軍軍士,讓了出來。

  桓志看著渾身籠罩在深紅氣光當中的孫秀,徹底放下懸著的心。

  那是雁衝軍所擁有的,獨特的“煞力”,破除修士法術,別有一功。

  孫秀也看到了並無危險的桓志。

  當下大踏步越過人群,直趨桓志座下,拜倒行禮。

  “末將護駕來遲,請主公降罪!”

  桓志哈哈一笑,虛抬手臂:“愛卿何罪之有,請起!”

  同時,一百二十名丈高軍卒,也已全部擠上了檀德台。

  與中衛軍不同。

  主將掌握虎符,身外加持的氣光,竟是連雁衝軍的每名軍卒,也都擁有,只是比主將稍遜,軍卒氣光僅能籠罩體外寸許。

  望著這些足有丈高,聲威駭人,雖隻百余,但卻隱隱將整個檀德台圍住的軍卒。

  剛剛被王承先一番話激起了胸中勇氣的士人們,再次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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