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倆人在這裡見到,對於喬雅來說是驚喜萬分。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鄭陽特意來找她的,還自作多情的覺得鄭陽就是臉皮薄而已。
對於鄭陽來說,自己苦苦追尋的人找到了,還答應了自己結婚的請求。他自然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一個不相乾的外人冷言冷語,冷面無情。鄭陽大大方方的和喬雅打了招呼,倆人也象征性的聊了兩句。
詢問鄭陽的目的,鄭陽只是避重就輕的說了句來看個朋友。具體什麽樣的朋友,鄭陽覺得屬實和她說不著。喬雅沒有追問,她的專業,讓她從鄭陽的面部表情判斷出,鄭陽的難為情。還有不好意思承認來看她的“事實”。
為了給鄭陽留出足夠的空間,喬雅沒有堅持邀請鄭陽到家裡坐坐的要求。兩個人禮貌的道了別。各自去辦各自的事情。
這樣的邂逅,在鄭陽的心裡,連朋友間的偶遇都算不上。如果非要在他心裡,給這個偶然事件定個義的話。實際上喬雅於他而言,和高中大學那些追求者,並沒有什麽區別。他也根本從來沒有將喬雅,添加進他鄭陽的朋友清單。
只是鄭陽這樣的想法,喬雅根本不知道。她給自己腦補了一出,一個深情異常的好男人,多年尋找青梅竹馬的戀人無果。終於在萬千女性中,發現了自己。
他了解了自己的優秀,也意識到自己,才是最合適他鄭陽的哪一個。喬雅欣喜萬分,沉浸在與鄭陽邂逅的興奮和遐想中。當即就忘了此次她回家的目的,要辦的事情。
可鄭陽不會忘了,他在這裡的目的。等了、找了、盼了二十六年的愛人,答應了嫁給他。這世上哪還有這件事情,更值得他高興的那?
人與人之間就是如此,不順暢的交流溝通,絕對是個很大的問題所在。甚至它會在無形之中,悄然的改變著人們的際遇。
所以這也是顏易存一直以來都覺得,與人溝通時,要麽別說,要麽就全說真話。爭取三言兩語,就最大程度把事情說清楚。哪怕話不中聽,對方聽著難以接受。
可顯然鄭陽和喬雅並非如此。鄭陽覺得喬雅於他而言,只是一個認識的普通人而已。即便知道她的心思,可是雙方關系,並未到得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程度。甚至連作為普通朋友,都有些欠火候。
而喬雅和萬千正常的女性一樣,渴望愛情。又非常享受那種若即若離,雙方處於相互試探,朦朦朧朧,欲語還休的桶窗戶紙的階段。她認為經歷過這樣的一個過程,才是愛情最佳的狀態。即便年齡已過四十,也未能阻擋喬雅,想嘗試下如斯愛情的心。
下午四點多鍾,易存悠悠的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鄭陽正盤坐在自己的床頭看書。易存下意識的就閉上眼睛。想到前天晚上倆人的事情,她的臉頰不由得發燙。鄭陽也不看她,顯然已經發現了她已醒來。
悠然自得的翻著書說道“芽芽,還瞌睡嘞話,你就繼續睡。黨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再等你幾天也沒有事兒。反正這個事情你逃不過去。我跟咱小叔,還有俺爸媽已經說過了。俺姥娘還說,我下次休假,讓我帶著你回去把儀式辦嘍。
我也跟恁表哥說了,你周五跟我去領結婚證嘞事情。我還跟咱小叔說,讓他現在就安排開始給你那個院兒,挑地工打地基。讓俺爸媽出錢蓋這座房。但是小叔說還欠著你嘞錢,蓋房嘞錢他出...”
聽到這裡,易存再也不好意思裝睡了。打著哈欠,坐起了身。
鄭陽撇了她一眼,臉上掛滿了笑意。“起來吧,洗洗臉吃點兒東西。黨醫生說你晚上很晚才回來,忙到快五點才休息。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都沒有吃飯,醒透了就趕快起來吃飯。我讓廚房給你留嘞糊塗粥跟饃,你趕快去洗,我給你端過來。”說著,鄭陽下了床去穿鞋。
“我自己來吧。你...”本想說你不用管我的話,易存說不出口。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周末晚上兩個人相處的尷尬場景。易存的眉頭微蹙了起來。鄭陽似是和易存有同樣的想法,看著她皺緊的眉頭,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似笑非笑的牽了牽嘴角,極力的讓自己語氣平靜的道“春芽,我知道我這麽逼著你,不是人乾的事情。可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麽辦法,能讓你答應和我結婚。如果你真不願意,就算了吧。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為了讓你開心幸福,不是為了單純佔有你的身體。”
也似是想通了什麽,鄭陽轉回頭背對著易存又道“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鄭陽能讓你快樂幸福。所以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等你找你。其實想想,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我現在才發現我確實很自私,從小到大習慣了別人寵著我慣著我。覺得一切好的東西,好的人都該屬於我。我也是現在才明白,你和小叔是因為,我比你倆小這幾歲,所以你們讓著我,寵著我。你們都很善良,謝謝你倆小時候對我那麽好。還陪我長大,教我那麽多東西。
小叔和小爺他們說的對,我都快四十了,該懂事了。芽芽,你吃飯去吧。放心,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明天我收拾好就走。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不用送我。 ”說完,鄭陽沒有再管易存,走出了她的房間。徑直走向自己和有財住的那間屋子。
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易存屬實想不明白,該如何去和鄭陽交流。其實對於易存來說,只要鄭陽不去做自毀前途的事情,能放過自己,她倒是真希望如鄭陽說的那樣各歸其位。她確實沒有準備好,或者說她確實沒有勇氣,再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孩子們都沒有在身邊,易存心裡空落落的。沒有什麽饑餓的感覺,更別提什麽食欲不食欲了。又看了看時間,壓下心裡的煩躁,易存去了廚房吃飯。
通泰後面的廚房和前病房廚房一樣,都是二十四小時開火。隨時去,隨時有飯吃。工作時間方面,雖然盡可能按照朝九晚五的時間安排。其實大家也都明白,治病救人的場所很難做到這點。
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饅頭和菜,易存就去了病房。昨晚幫向東收治的病人還在,不做完排毒,無法進行下一步的治療。或者說,不做這一步,病人後續的治療效果,只能是事倍功半。
病患還在睡覺。病患的母親,應該是安排了家人送東西過來。明顯病房裡,多了不少病患的東西。看著病患母親也在打盹兒,易存沒有叫醒她,放輕動作坐到了病患的床頭。將手輕輕搭在病患的脈門,易存閉上眼睛開始給病患切脈。
“脈象沉澀微滯,細散無力。”這樣的脈象,易存知道,至少還需要兩到三次次排淤。這也是根據病患身體,目前的耐受性作出的評估。收回手,易存放輕腳步走出病房,準備去到國向東昨晚帶她去的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