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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的燈忽然黑了,本已高處舞池的舞台上再度升起了一座高台,從天而降的光束籠罩了高台上魁梧的身影,他雙手握著高架麥克風,猶如揮舞方天畫戟的呂布,鋥光瓦亮的腦門上居然用頭髮繪製了一條鯨魚。
“天使們,灑下你們今夜的溫暖吧!”那家夥以搖滾巨星般的pose嘶吼,“你們愛誰,就讓誰留下!用的你們的愛與溫存!”
他的出場顯然意味著今夜的高潮來臨,後台的小鼓快速敲打了起來,一群服務生穿心在卡座之間,他們的左右手分別捧著金色與橘色的箱子,金色的箱子屬於Basara King,橘色的屬於右京。客人們大把大把地掏出一千元的紙幣扔進箱子裡,每消費一千元就會得到一個對應金色或者橘色的信封,裡面填滿了櫻花與玫瑰。
鼓聲由緩到急,越來越急,開始客人們購買信封只是一枚兩枚,後來動輒就是十枚八枚,有位客人隨手摸出一把萬元大鈔仍在托盤裡,服務生立刻數出上百枚信封捧給她,朋友們的祝賀聲把她淹沒了。
眼瞅著服務生越來越近,路明菲趕緊翻開浴袍兜想要摸點什麽出來,可是撲了個空,她忘了自己剛剛才從昏迷的浴室中回來,身上怎麽可能有一分錢。
“沒帶錢買花票麽?”身邊有個女生注意到了路明菲的小尷尬。
“呃……不知道忘在浴室還是哪裡了……”路明菲只能撒個謊。
“真不小心。”女生顯然是喝高了,臉上帶著淡淡好看的櫻紅,她隨手從坤包裡翻出一遝紙幣,朝著路明菲晃了晃,“右京橘和Basara King,你更喜歡誰?如果和我愛好一樣的話,這些就送給你哦!你投和我投也沒差,大家一起開心!”
她話還沒說完腳下的細高跟鞋就一歪,差點把人都摔地上了,路明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女生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說真的在這種地方喝高了的人做出什麽事兒都不奇怪,如果是平常路明菲鐵定不會陪她玩這種醉鬼才會玩的遊戲,可現在她確實想要那些錢,為了能夠投票。
“右京吧。”路明菲說。
“為什麽?Basara King顯然比他更酷!”
“可他是個外國人啊,說到扮演武士的話,還是右京更有消瘦竹節的韻味吧?”
“說的真好!”女生咯咯笑著把那遝鈔票拍在路明菲肩膀上,
她其實是想塞手裡的,但眼睛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了,“我也喜歡右京!他總是滿臉禁欲的對我說今晚就這樣結束了麽?看到他那副表情我就很想打敗他!每次都回答不,還只是開始!可我從來都沒能把他灌醉過……”
女生說著說著就往路明菲懷裡倒去,路明菲心說右京橘你可以啊,這才多久就把這裡的妹子迷得神魂顛倒?姑娘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來抓偷腥貓的吧!
若是其他小心眼的姑娘,這時候必然是要大發雷霆一番的,路明菲就不一樣了,她知道右京橘全然沒有色心,只不過乾一行愛一行,你就算讓他去掃公共廁所,他都能把那地方掃成剛建成一樣嶄新。
拿了人的手段就沒有辦法了,路明菲夾著鈔票把醉酒女孩攙扶著帶往卡座,叫來服務生照料,服務生看了一眼這個女生說她是熟客了,中島早苗小姐,可以去單獨的臥房休息,路明菲說那可太好了,這些錢夠麽?服務生搖頭笑笑說早苗小姐是頂級的客戶,不會在這方面額外收費,他攙扶著中島早苗踏上去臥房的電梯。
捧著箱子的服務生從身邊路過,路明菲想都沒想就把手裡的錢全丟進右京的橘色箱子裡,服務生正在數信封的功夫她忽然又返回了,索性從錢箱裡抽出一張來塞進Basara King的金色箱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算是情分到了!
中島早苗給了路明菲十幾張千元的紙幣,服務生找回的十幾枚信封捧在懷裡確實分量頗多,每一封橘色都帶著淡淡的香味,不知道這些票是拿來幹什麽的,難道一張票就代表可以睡個一夜情?
鼓聲急促如雨,鈔票飄零如雪,又有兩個捧著大箱子的服務生來到每一桌前深鞠躬,客人們隨即把一把把的信封投入箱子裡,路明菲也跟著投進去,兩個箱子裡的信封數量差不多,都把箱子填的都冒了尖。
當這兩個服務生走完一圈把箱子搬到舞台中央,鼓聲就隨之停頓,鯨魚男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把銀色的剪刀,向所有人展示。
“又到了我們最激動的時刻,Basara King和右京橘,你們對他們的愛究竟有多深呢?一起來數一數吧!”店長從箱子裡掏出一把把的信封隨手灑向舞台,“二十,四十,六十……”
隨著他快速的報數,觀眾們的歡呼聲也越來越高,服務生用金色的漆筆在紙上畫正字,箱子快要見底的時候正字已經有了差不多一百個,這就代表有五百張花票支持Basara King。
然後是另一隻右京橘的箱子,這一次觀眾們跟著鯨魚男一起大聲地報數,Basara King和右京都一直看著箱子,顯然那對他們很重要。
“五百,五百一十一!今晚的勝負已分,Basara King的戰果是五百零四張!來吧右京,拿起你的刀!見證屬於你的榮耀!”
鯨魚男振臂高呼,燈光從他的身上滅掉,轉而打在右京身上,右京帶著自己的村雨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Basara King,他是今夜的勝利者,所以只有他能在戰敗之後重新站起來,是那些觀眾們的支持讓他脫穎而出,他必須為她們回以最精彩的結局。
Basara King靜靜地看著右京,右京雙手執握村雨,輕輕放抵住他的脖頸。
“Sayonara。”他說。
“Sayonara。”Basara King說。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鯨魚男剪斷了櫻紅色的鞭炮,漫天飄散櫻花屑,那些爆竹都是特製的,爆開以後沒有刺鼻的硝煙味,反而是濃鬱的花香。
右京高舉起村雨,觀眾們的心也被一起舉起來了,他一揮而下,沒有鮮血,沒有痛苦,村雨直直地插在地板上,右京單膝跪地,擁抱住Basara King,好像要把他擁入自己的懷中。
今夜最絢爛的尖叫聲綻放到了極點,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右京拿到了比Basara King更多的花票,他本該宣誓自己的勝利,可在這最後一刻他居然放棄了!他選擇擁抱Basara King!
一瓶瓶的香檳開啟,開瓶的聲音像是禮炮連發,瓶塞飛空亂舞,女孩們捧著香檳噴向舞台,酒水在燈光下煥發出迷離的金色,右京和Basara King一起站起來,向著觀眾們深鞠躬,姑娘們大喊著他們的名字,把香檳噴向他們的胸膛,高呼說因為有你們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就連路明菲也站在燈光的昏暗處默默鼓掌,心說何止是你們開始相信愛情啊,這一幕要是能拍下來留念放到守夜人論壇上去,副校長都tm得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姑娘們你們知道這倆貨色以前是幹什麽的麽?他們的關系就好比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每次在自由一日見面的動靜都約等於終結谷之戰,他倆居然手牽手了,胸抵胸了,還特麽擁抱了……這你不相信愛情還能相信母豬會上樹麽?!
真遺憾沒有手機可用,早知道會看到如此精彩的場面就算臨時去扛個攝像機回來都值得的!
舞台的大幕合上,表演者從幕後離開,路明菲大致判斷了一下方位,繞著舞台走向後台,立刻就有服務生彬彬有禮的擋在她面前,微笑著說這位小姐後台不接待客人,如果您想和他們聊天可以私人預訂服務。
“讓她進來吧,她確實是我們的客人。”Basara King的大手按在服務生的肩膀上,服務生回頭驚詫看了一眼,躬身說我知道了前輩讓開道路。
後台裡是敞開式的化妝間,裝修低調但同樣奢華,Basara King和右京分別坐在兩邊的椅子上,以略帶躊躇的目光看向路明菲,路明菲坐在高腳椅子上雙手抱胸交疊大腿翹著腳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儼然一副女王陛下挑選后宮禁臠的眼神。
“我該怎麽稱呼兩位?Basara King?右京橘?還是學生會長?獅心會長?亦或是你們的真名?”該笑的早就在舞台下面看表演的時候笑夠了,如今找上門來頗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感覺,路明菲非常嚴肅,很是嚴肅,特別嚴肅!這已經是莫大的紀律問題了,兩位校園新星,社團領袖,居然私底下在乾這種行當!這就好比皇帝陛下發現自己的大臣副業是在街頭賣藝那樣令人意外。
“在這裡還是別用真名來稱呼的號,就叫我Basara King吧。”愷撒說。
“我是右京。”楚子航說。
“臥槽?你們這滿臉理所應當的口氣搞的好像我才是那個犯人!我說兩位能不能有點節操啊?你們難道忘記自己是什麽人了麽?跑到這種地方來給姑娘們秀肌肉就是你們人生的全部追求了麽?”路明菲氣哼哼地說,“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們就別想在學院裡混了!學生會和獅心會我全都收編!”
“你昏迷了80多個小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愷撒說,“汐月把你從海裡救了回來,但你被龍形屍守傷的很重,我們本該帶你去醫院,但我們現在是通緝犯,只要打開電視就能在滾動屏幕上看到我們的照片,罪名是走私核燃料,恐怖襲擊,和強暴幼女。”
“我?強暴幼女?拜托編織罪名也得找個合理點的吧?”路明菲驚呆了。
“是我和愷撒,沒有你。”楚子航說,“不知道為什麽出於某種理由,通緝令上並沒有你,我們被通緝的罪名越嚴重,日本警察就會投入更多的警力來搜捕我們,我們就會無法公開行動,有人不願意讓我們和學院本部聯系上。”
“蛇岐八家乾的吧。”路明菲立刻斷定,“他們背叛了學院本部,獨立執行龍淵計劃,甚至一度打算放棄你們。”
“確實是輝夜姬設置了防火牆,我們只要接觸網絡或者打電話就會暴露身份,如果汐月不在可能我們都沒法回來了,但你從哪裡找回來這麽可靠的保鏢呢?”愷撒問。
“嚴格來說她是個混血種獵人,我在某次任務中認識的,確實很可靠,也能信任。”
“由於被警察追捕,再加上無法和學院本部取得聯系,我們只能東躲西藏,好在汐月的日語還可以,讓我們一路跑回了新宿區。本來想去學院的國外聯絡點,但警察已經堵死了附近,正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看見街邊停著廣告車,車上漆著‘男派花道,女子天堂’這種亂七八糟的廣告語。發傳單的人特別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們要不要幫助。我們實在沒辦法了,就說我們是偷渡來日本你的外國人,朋友被黑道追殺打上了,問他能不能給我們找個診所。那家夥居然非常熱情,說可以帶我們來店裡休息,打電話讓大夫上門來救助,我們就上了廣告車,跟他來了高天原。”
愷撒說的很簡短,但路明菲能想象到他是故意省去了其中的艱險,怎麽從海上回來的,怎麽登陸的,怎麽找到路的,他根本就沒說,這就是愷撒的風格,他只會跟你說他的牛逼,不會告訴你他有多努力。
“來到這裡之後我們才發現這是一家牛郎店,這裡的人也很遵守承諾,立刻找了大夫給你們仨治療。然後店長就出面跟我們談,說很看好我和楚子航的天賦,邀請我們在店裡實習,還說沒有身份證明也不要緊,高天原在新宿一代還算有面子的大夜總會,一貫遵紀守法,警察從不上門。總之只要我和楚子航答應當見習牛郎,我們就能獲得庇護。 ”愷撒接著說。
“這不明擺著看上你們兩個的美色了麽?居然還舍得把我跟汐月也帶上!”路明菲皺眉。
“因為我們自稱是兩對情侶,你和楚子航,我和汐月,我們和店裡提了條件,願意打工用工資來養活自己和女友,店裡同意了,但是聲稱你們不可以吃白飯,傷病好了之後就也要幫工,做什麽都行。”
“不是……不養閑人我能理解,可問題是牛郎店裡有什麽工作是女孩子能做的呢?這不純屬沒事找事麽!”路明菲怒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牛郎店裡即使員工也都是男生不會選擇女性,如果你們要在這裡幫工勢必要偽裝成男孩。”楚子航若有所思。
“這還不簡單麽?”愷撒打了個響指,“女扮男裝不就好了?店長都說了現在店裡的牛郎都太走外形流了,不是陽剛猛男就是肌肉狂魔,缺少清秀系的男子,你可以假扮一米六的正太,對著每個客人都甜膩膩的喊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