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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路明菲,不是路明非!》一百八十一.黑天鵝之死(1)
最新網址: 1991年的蘇聯已經不複往日的榮光,人們懷疑沿著眼下的道路能否走到共產主義,每個共和國中都有獨立的呼聲,浮動的人心像是無形的利刃,高懸在這個垂垂老矣的國度頭頂。

 莫斯科的街頭小巷都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酒館裡的伏特加旁男人們低聲討論著國家的未來,他們已經沒有工作可做,唯一能乾的就是在酒杯上悲憤激昂,女人們陪著無可奈何的笑臉,小心翼翼地算計著為數不多的存款帳單,誰都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

 但在蘇聯廣袤的國土上,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洋溢著這種悲觀的氣息。

 例如黑天鵝港。

 黑天鵝港只是個人們順口的叫法,因為它坐落在北極圈內,面對著浩瀚的北冰洋,周圍都是灰白色的永久凍土,鋼筋水泥澆築的青灰色堡壘就像雪原上的一抹斑駁,於是有人送給了它黑天鵝港這個優雅的名字,意為白雪中的黑天鵝。

 在地圖上是找不到黑天鵝港的,這裡的氣候過於嚴寒,零下二三十度是家常便飯,距離這裡最近的城市是維爾霍揚斯克,曾經榮獲地球上最冷的小鎮頭銜,衝破零下七十度。但要是人們知道在這座城市以北三百多公裡還有黑天鵝港,那麽地球上最冷的小鎮這個榮譽稱號就該易主了。

 這是片被神遺忘的土地,真正的與世隔絕之地,沒有任何對外通訊設備,哪怕只是少了一點裝備,離開黑天鵝港必然就會死在酷寒冰冷之中,放眼望去四周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植物只有地衣和苔蘚。任何人到訪這裡都會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孤獨與絕望,偶然的例外是北極熊,它們也會少有的光顧此地,在黑天鵝港外面刨出來一些吃剩丟棄的垃圾。

 起風了,冰海盡頭卷起黑色的雨雲,海面上的雪塵都被卷了起來,像是一場白色的沙塵暴,那是暴風雪即將到來的前兆。哨兵趕緊衝向鐵架旁敲響銅鍾,鍾聲在寂寥的雪原上四散開去,在這種地方,鍾聲可以讓任何人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他捂著帽子備好步槍準備回去避一避,可他忽然聽到了某種微弱的叫喊聲,敏銳的直覺讓他扭頭多看了一眼地平線。

 灰白色的精靈們出現在地平線上,敏捷地繞開凸出地面的冰礁,它們八隻一組,額頭上統統是帥氣的十字形棕毛,身上系有纜繩拉著一架雪橇,一共五架先後疾馳。在這種貧瘠的雪原上,也許只有這些來自雪地裡的精靈可以如此瀟灑行動,飛躍中甚至會發出撒歡般的叫聲,因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盡情地奔跑過了。

 那是由四十隻西伯利亞雪橇犬組成的狗拉雪橇隊伍,

它們還有個人盡皆知的愛稱——哈士奇。

 狗拉雪橇是在這種地方最好用的交通工具,酷寒使得那些在城市和野外常用的機械很容易出現未知的零件損壞,如果以為一輛越野車就能暢通無阻那實在是有些太小看大自然的力量了,頂著零下三五十度的天氣下車維修也絕不是什麽好選擇。

 但是西伯利亞雪橇犬們就不一樣了,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天分,dna檢測證明這種歷史悠久的犬種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狗之一,有的哈士奇甚至能夠混入狼群而無法被肉眼區分。

 雪橇犬隊伍劍鋒般直至黑天鵝港,他們身後遠處就是正在席卷而來的烏雲,這是一場玩命的賽跑,好在他們已經贏得了先機。

 哨兵無從確認這些人是不是來避難的,他們可能是極限運動的愛好者,從維爾霍揚斯克出發,打算去極圈長長見識。他拉過背帶舉起步槍瞄準最前頭的那個人,黑天鵝港是軍事禁區,有權射殺擅自靠近的人。

 但對方揮舞起了手中的旗幟,那是一個暗語,能夠打開進入黑天鵝港的大門,哨兵不得不收起槍支,看著那隻撒歡狗叫的隊伍越來越近,他們看上去真的太像一隻旅遊隊了。

 哈士奇揚起一半人高的雪塵,濺了哨兵滿身,這些訓練有素的雪精靈們按時抵達了目的地,卻對這場長達數百公裡的接力越野跑並不滿足,圍繞著停下來的雪橇狼嚎,順便去嗅嗅哨兵的腳邊,哨兵被狗群淹沒了,只能無奈地舉起雙手,看著最雄壯的那隻哈士奇試圖跳上來把他撲倒。

 “克格勃少校邦達列夫,來自莫斯科。”領頭的男人掏出證件甩給哨兵,“帶我去見赫爾左格博士,告訴他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如果還想要未來,那就別耽誤我們寶貴的時間。”

 哨兵不得不仰著頭才能跟這位邦達列夫少校對話,他的身高即使放到軍隊中也尤為出眾,長相更是英俊倜儻,電影裡的男明星都唯有這般奪目,金色頭髮整齊地往後梳,璀璨的像是黃金。哨兵不得不想到黑天鵝港裡那些饑渴難耐的中年女人,要是她們見到這位軍官肯定得眼冒桃花的往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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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四個人都帶著禦寒的面罩,也沒有向哨兵表露真面目的意思,只是看著邦達列夫率先進入黑天鵝港的大門。哨兵沒打算去挨個檢查,邦達列夫的地位遠勝於他,擁有進入黑天鵝港的旗幟暗語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黑天鵝港中卻溫暖如春,邦達列夫不得不脫下自己的大衣掛在椅背上,以免冒了太多的汗。作為來訪隊伍的領袖,他單獨面見了黑天鵝港的最高負責人,赫爾左格博士。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老人,身上兼具軍人和科學家的特質,雖然是要面見客人,但赫爾左格仍舊穿著研究用的灰呢大褂,並無要特別梳理打扮一番的意思。可要是仔細看,會發現他渾身上下連一根線頭都找不到,純銀色的頭髮整整齊齊,筆挺英俊,眼睛深處透出不亞於邦達列夫少校的銳利光芒,叫人覺得他其實很年輕,但他的頭髮和他臉上的刻痕又說明他確實是老了。

 “敬我們偉大的國家和您,少校同志,歡迎來到黑天鵝港。”赫爾左格舉杯,“紅牌伏特加,能讓男人血液燃燒起來的好酒,浪費任何一滴都是罪過。每年破冰船來的時候都會給我特別帶一箱,不必交給其他人作為私人珍藏,這是去年的最後一瓶,我一直按著計劃喝。”

 “說實在的我其實不太喜歡伏特加,在我看來這東西只是單純的酒精而已,你去工廠裡端一杯酒精,蒸餾之後都可以叫它伏特加。”邦達列夫少校似乎是個品位高雅的人,雖然說對伏特加沒什麽喜好,但還是很豪邁的舉杯與赫爾左格博士對碰,“為我們的國家,赫爾左格博士。”

 “每年夏天冰層破碎的時候列寧號都會送來一整年的給養,那是黑天鵝港少有的熱鬧日子,女孩們可以穿著短裙站在高台上眺望那艘象征著幸福與甜美的破冰船,在她們眼裡列寧號就是來自上天的神使,滿載糖果裙子還有絲襪。軍官們也會難得的露出笑容,因為那意味著伏特加和香煙。可今年來到這裡的不是列寧號,而是一位克格勃少校,您的軍服口袋裡帶著黑天鵝港一整年的給養麽?”

 “很遺憾,沒有給養了,而且永遠也不會有。”邦達列夫為自己添了一杯酒,他明明剛剛才說過不喜歡,“我們偉大的祖國正面臨災難,經濟惡化,人心渙散,軍隊都得裁軍發不出軍餉,工廠都沒有原料開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或許將成為歷史書上的一筆,國家已經無力抽調物資來供給這個遠在北冰洋的港口了,也許撐不過今年。”

 赫爾左格輕輕地歎了口氣:“這裡沒有通訊設備,我們跟外界沒有聯系,每年列寧號都會帶來一整年的報紙,好讓我們了解外界的信息。我在去年的報紙中看到了一些時局的變化,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國家的財富會被劃分出去,軍備,工廠,武器,艦隊,甚至導彈,這個港口也是一樣,我受命來這裡清點財產,為它估價。”邦達列夫說。

 “港口裡的所有命運都握在您的手中啊,難怪說是生死存亡的時刻。”赫爾左格澹澹地笑了,“您是來調查這個港口作用的對麽?建立在冰原深處與世隔絕的港口,在大多數人看來應該都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但是很遺憾,我得告訴您這裡只是個基因庫,為了預防核戰爭,我們收集蘇聯國內各人種的基因,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基因庫。即使人類因為核戰爭毀滅,我們也能借助克隆技術複興人類,這裡是天然的冰窖,即使斷電也能把基因樣本保存數十萬年。”

 “你自作多情了,赫爾左格博士。”邦達列夫微笑著搖晃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通透如血,“我隻說自己是受命前來,可沒說那就是我的目的,要想做事總得有個合適的身份。”

 “您根本就不是什麽克格勃少校對麽?”赫爾左格也笑了,“我就是基因學家,佔據蘇聯絕大多數的俄羅斯人屬於歐羅巴人種,男性鼻子會比較窄,嘴唇比較薄,臉部五官輪廓明顯,體毛較多,體格魁梧。您雖然身材也很高大,但在脫了外套之後是一身精乾纖長的肌肉,這張帥哥臉在俄羅斯人中可不太容易長出來。”

 “你也不是什麽蘇聯的首席基因學家,你確實是搞基因工程學的沒錯,可你是個德國的雅利安人,曾經為**工作。希特勒希望有人能支持他滅絕人性的理論,以證明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種,所以他需要基因學提供證明,你就是為他做這個工作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德國作為戰敗國遭受審判,大量國有資源和優秀人才被戰勝國瓜分,你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蘇聯帶走的。”

 邦達列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麽就別戴著面具說話了,我知道你背後的金主是亞歷山大家族,他們是一幫蛀蟲,靠販賣軍火為生,相對的也很有錢,養的起你這麽個燒錢的地方,有足夠的資本把這個港口的檔桉抹掉。可世界上的東西從來都沒那麽簡單,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證明。”

 “您的目的是什麽?”赫爾左格盯著邦達列夫的眼睛,如果邦達列夫是來自莫斯科的克格勃少校,他保持尊敬還情有可原,但現在大家都把身份打開來擺在台面上說話了,他居然還在稱呼您。

 這是在打掩護,赫爾左格偷偷捏了捏口袋裡的槍,他對這個來路不明的邦達列夫是有那麽點畏懼的, 一切隱秘的東西在邦達列夫面前都像透明的水一清二楚,他不知道邦達列夫到底掌握黑天鵝港的多少,到現在邦達列夫還沒有流露出什麽惡意,那就說明至少在這張談判桌上他赫爾左格還有些價值。

 “你的研究。”邦達列夫簡單明了,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確實像個軍官那麽嚴肅蕭殺,渾身散發著澹澹的危險笑意,叫人有點不寒而栗,“我知道你在這裡幹什麽,卻不知道你做了多少到了什麽地步,所以我來跟你談談價格。”

 “是來收買我?”赫爾左格很意外。

 “蘇聯就要解體了,亞歷山大正忙於自保,他的靠山倒了,得為未來的發展做好打算,想要騰出手來理會港口的事情,起碼得等他安頓下來才有機會,而他派出來聯系你們的人都已經埋在了西伯利亞的冰層裡。”邦達列夫聳聳肩,滿臉無辜,好像他說的那事兒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要想再建立你們之間的聯系起碼得幾個月,但港口的儲存已經堅持不了那麽久了,幾個月下去這裡的人都得餓死。我在這個時候出現就是特意避開亞歷山大的眼線,來和你談個合理的價格,打算把這個港口和你一起全盤買下來接手這份研究,為此我得知道你有多少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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