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滿臉欣慰的拍了拍林夜的肩膀。
他看著眼前這位妹夫,只能說是越看越滿意。
雖然因為林夜先前的一些行為,使得自己的內心就像是恰檸檬一樣酸,可在這個世界上哪一位哥哥又不想讓自己的妹妹未來能夠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呢。
林夜這個男孩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幾乎都是無可挑剔的。
源稚生知道,如此優異的林夜,自身實力甚至是背景都可能不簡單,未來必然會引起有心勢力以及有心人的關注甚至是覬覦,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
所謂的幸福與安穩其實是相對的,因為一切的感受都來自於當事人自身,如果繪梨衣覺得跟林夜在一塊很危險,可只要能夠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對方也會覺得幸福,因為林夜就是繪梨衣幸福的港灣,繪梨衣這隻小小的白色帆船只要能夠進入到那個港灣裡,就會獲得幸福。
其實也並不是說源稚生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感悟,而是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結。
曾經他離開山中的鹿取小鎮,前往東京去打拚,為的就是未來要在東京這樣的繁華大都市裡闖下一片天地,同樣也是為著自己的弟弟稚女闖下一片天地,從此讓對方在那片天地裡過上幸福與安穩的生活。
源稚生自始至終就是帶著那種美好的夢想。
可後來呢,後來的一切顯而易見,還不是發生了那樣的悲劇嗎?
源稚生不止想過一次,而是想過無數次,當初他讓弟弟稚女一個人待在鹿取小鎮裡,難道對方不會感到孤獨與悲傷嗎?因為對方最愛的人,最期待的人一直不在身邊,以致於後來發生那些無法挽回的悲劇。
所以源稚生才會覺得,如果自己的妹妹繪梨衣能夠尋求一份安穩與幸福,那麽他絕對會支持的,其實他以前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繪梨衣一直沒有等來那個能夠給她這些幸福的人,如今林夜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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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源稚生不僅不會阻攔,甚至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兩個人,至於先前源稚生對林夜的偏見以及出手,就當是一場考驗吧。
如今對林夜的考驗已經結束,如果有滿分的話,那麽源稚生毫不猶豫的會給林夜一個滿分,當然,只是現在的滿分,未來是未知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只要林夜的信念堅定,那麽源稚生相信繪梨衣的未來一定不會有多差的。
能夠跟心愛的男孩在一起,又怎麽可能還會孤獨呢,再苦也是甜。
當然了,源稚生同樣也知道,其實外面的世界也並不安全,也同樣會有很多混血種這種勢力,尤其是一旦得知繪梨衣的可怕血統,絕對會引起無數勢力的覬覦,甚至是對繪梨衣的攻擊,可畢竟還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所以繪梨衣的身份也是保密的。但在日本東京不一樣,在東京有赫爾左格這樣的東西在潛伏著。
對方可是深知繪梨衣的特殊性。
尤其是赫爾左格這頭惡鬼熟知蛇歧八家,熟知猛鬼眾,熟知源稚生,熟知猛鬼眾的龍王,同樣也熟知繪梨衣,所以這頭惡鬼真的像是潛伏在暗地裡的魔鬼一樣,他熟知著所有人的人心,熟知這一切,若是執意讓繪梨衣留在東京的話,絕對會陷入危險的境地,盡管赫爾左格的真身可能不是很強大,但對方掌握著龐大的死侍軍團,誰也不知道那些可怕的怪物狂潮何時會衝殺過來,而一旦衝殺,那絕對是毀滅性的災難,所以源稚生賭不起,同樣他也不想賭,所以他非常大力的認可林夜能夠帶繪梨衣離開東京。
當然,前提是讓繪梨衣的身份得到保密,只要不暴露自身的血統,這樣的話對於繪梨衣以及對於林夜來說就是安全的,盡管此次前往的是卡塞爾學院,是整個世界混血種精銳的聚集之地,可就算是聚集之地,也會有燈下黑的地方。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可能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一旦認可了繪梨衣這樣一位學員的身份,身在學院裡,總比卡塞爾學院裡的那些執行成員們滿世界的尋找異類混血種好得多,因為卡塞爾學院的學員不可能每天都會被考核,而同樣的正如林夜所說,在未來三個月內,繪梨衣的血統不會出現問題,至少不會出現巨大的問題,在這三個月內還是相對比較安全的。所以源稚生才會認可林夜帶走繪梨衣的行為。
只不過的話,真正想要離開,想要在卡塞爾學院能夠安穩的度過這三個月,可能還需要一樣東西。
源稚生不由得打了個響指,緊接著一身漆黑忍者服的櫻從走廊的另一邊走出來,對方的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
而櫻拎著箱子走來的時候,同樣也當著林夜以及源稚生的面,手動輸入了手提箱上的機械密碼,內置的機括聲鏗鏘傳來,緊接著箱蓋自動彈開。
裡面躺著三支色澤深邃的藥劑,它們被固定在完美的卡槽裡,然後封存在玻璃試管中,能夠看到其中流淌的如玫瑰般的色彩。
林夜眼睛微微眯起,他瞬間就認出了這三支藥劑,赫然是從三代種血液裡面提取出來的血,又由蛇歧八家的成員融合成血清,正是這種血清才能夠讓繪梨衣的血統始終處於一個平穩狀態,就算是短暫的爆發言靈審判,也不會有太過劇烈的衝擊,至少能夠保護住繪梨衣的身體不會受到強烈的血統反噬。
“林夜,你應該也知道這些是什麽東西,此次你帶著繪梨衣前往卡塞爾學院,誰也不敢保證她的血統會不會出現意外?如果真的不小心暴走的話,這三支血清藥劑你是完全用得到的,所以此次離開,你就把它們都帶走吧,以備不時之需。”
源稚生神情鄭重的說道。
盡管在先前的配合下,繪梨衣的血統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自我掌控度變強了一些,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繪梨衣自身血統出現無法預料的意外,那麽這些血清藥劑就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至少能夠幫助繪梨衣挺過血統反噬那最艱難的時刻,從而讓女孩能夠真正的緩過來。
“好!”
林夜同樣鄭重的點了點頭。
櫻將箱子合攏,然後遞給了林夜。
後者將櫻手裡的手提箱接了過來。
林夜也同樣知道這三支血清藥劑對於繪梨衣來說有多麽重要,可以說是三次保命的機會。
“嗯,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烏鴉與夜叉已經在源氏重工的樓下等著你們,你現在就可以帶著繪梨衣前往機場了,那架私人飛機已經開始預熱啟動,等你們到了那裡之後,就能夠離開了。”源稚生不由得囑咐道。
“大舅哥,難道你不再送送我們?”
林夜怔了一下。
他還以為源稚生會對他們進行最後的送別,畢竟對方先前酸的不行,可如今聽到對方的囑咐,顯然是不打算跟他們一起走了。
“抱歉,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就無法陪你跟繪梨衣一起送別了,不過我相信你。”源稚生拍了拍林夜的肩膀。
“可是……”
林夜還想爭取一下,可話還沒說完,源稚生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林夜終於忍不住說道:“大舅哥,就快走了,你要是不送別一下的話,繪梨衣可能會多想的,你也知道她向來心思敏感。”
源稚生的身影頓了一下,站在原地,點了一根柔和七星。
“林夜,你告訴繪梨衣,我的確有事情需要處理,無法送她了,替我跟她說聲抱歉,等你們到了芝加哥,我會再跟你們聯系的。”
說完,源稚生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櫻同樣跟在男人身後。
而林夜看著對方離開,苦笑了兩聲,然後也沒再說什麽。
但他知道源稚生應該沒有所謂的事情需要處理,之所以不送別,應該是在逃避。
“真不愧為象龜啊。”
林夜感慨的歎了一口氣,旋即同樣也轉身離開了。
……
源氏重工,會議室裡。
源稚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默默的抽著煙,看著窗外蒙蒙細雨,霓虹閃爍,整個東京仿佛被淹沒在光的狂潮裡。
明明不久前還是一片汪洋,可現在它再度變得明媚起來。
櫻在一旁沒有說話,而是給男人倒了一杯威士忌遞了上來。
源稚生將威士忌拿在手裡,看向窗外,語氣落寞的說道:“櫻,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送別一下?”
“為什麽不呢?”
櫻語氣平靜的說道。
“可是我有資格嗎?”
源稚生不由得苦笑。
其實源稚生知道,繪梨衣心中是有自己想法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離別的時刻,其實繪梨衣完全有很多次機會來跟他交流一下,可女孩始終都沒有走出來,也許是在責怪他吧。
畢竟是自己這樣一位哥哥,曾經為了省心又省力將她困在那座白色的牢籠裡,一困就是很多年,似乎也從來沒有在乎過對方的感受,也許繪梨衣的心中始終都在抱怨他這個哥哥吧。
“大家長,其實您同樣深愛著繪梨衣小姐,將其視作自己的親妹妹,相信繪梨衣小姐也同樣能夠感受得到,所以還請您不要在這裡胡思亂想。”
櫻微微躬身。
“或許就是我在胡思亂想吧……”
“既然是胡思亂想,為什麽在繪梨衣小姐要離開的時候,不以哥哥的身份送別一下她呢,也許繪梨衣小姐內心也在期待著。”櫻說。
“可是……”
源稚生還沒有說完,突然怔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櫻呈遞上來一個白色信封,信封上面還有可愛的卡通熊圖桉。
“這是繪梨衣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一封信。”
“什麽時候的事情?!”
源稚生猝不及防,不由得問道。
“就是在您跟林夜閣下交談的時候,繪梨衣小姐找到了我,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她當時有表示什麽嗎?”
“也許您看了這封信就知道了。”
源稚生沉默了。
他看著這封信,仿佛是繪梨衣站在他的面前,讓他有種無法面對的感覺。
為什麽繪梨衣在離開前會寫下這樣一封信給自己,難道有些難聽的話不好當面說,現在離開了,把藏在心底的怨憤都寫出來?
源稚生站在原地,人生中第一次出現猶豫。
直到他下定決心。
一把拿過櫻遞來的信,將其拆開。
源稚生覺得,就算是繪梨衣在信裡面罵他,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看著信上的內容……
源稚生的手不由得顫動起來。
那張向來冷靜的面容似乎是在努力的繃著,但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泄露了男人心中激動的情緒。
……
晚上九點。
一輛商務奔馳停在源氏重工大廈的門外。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
因為前段時間暴雨的緣故,地面上還有很多的積水沒有排盡,只不過已經不影響整體通行。
夜叉負責開車,烏鴉在看到林夜及繪梨衣推著行李走出來的時候,連忙衝上去為兩人將行李放在後備箱,緊接著安排兩人坐到後座的專屬空間,自己則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繪梨衣,我們馬上就要走了,難道不去跟你哥哥告個別嗎?”
商務奔馳後座上,林夜看向身邊的女孩。
“不用了,哥哥說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想必是很緊急的事情,別打擾他了,林夜,我們可以走了。”
繪梨衣在小本本上寫道,但林夜還是看到了女孩眼中的失落。
繪梨衣挽起林夜的胳膊,將腦袋輕輕靠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看著窗外的蒙蒙細雨。
林夜輕輕拍了拍繪梨衣的手背,看向車窗外源氏重工的大廳,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道:“象龜啊象龜,你還真是打算做一個縮頭烏龜啊!”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林夜就幾乎猜出了源稚生心中的想法,所謂的事務繁忙,也只不過就是一個逃避的借口罷了,說不定對方正在會議室裡喝著悶酒。
林夜也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他不可能會強行去改變對方的想法,也只能讓時間來改變這一切了。
就在這淅瀝瀝的小雨中,奔馳商務車的引擎啟動,這輛商務車朝著遠處的機場駛去。
而此刻距離繪梨衣的離開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源稚生正好看完了這封信。
男人嘴唇顫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不由得讓櫻心中觸動起來。
在她心中,源稚生是一個很少表露這種情緒的人,由此可見信裡的內容直擊對方的心靈。
“櫻,把我那輛悍馬開出來。”
“什麽時候?”
“現在立刻馬上,我要去機場送別繪梨衣!”
“哈尹!”
櫻回應。
身形如櫻花般消散。
源稚生則緊緊抓著那封信,眼中淚光閃爍。
繪梨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