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連緩緩抬起腳，引力子迅速將他包裹，他緩緩的漂浮了起來，在那瞬間，整個人就像是一發火箭一般迅速的向著這洞穴的深處飛去。

　不知飛了多久，應該是下到了地下兩萬米左右，夏連感覺到四周的溫度在明顯的上升，而那些寄生物也越來越多，很快，他在一條小路前停下了腳步。

　在黑暗的盡頭，一道紅色的光若隱若現，似乎是火光，又似乎是岩漿散發的光。

　自己走到底地心了?

　夏連心想，不過還是繼續往前漂浮著。

　「冬冬~冬冬~」

　一種類似於心臟跳動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因為頻率與自己的心跳差不多，夏連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心跳聲，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自己現在的這具改造人身體是沒有心跳的。

　隨著夏連的靠近，那心跳聲也越來越大，漸漸的，那紅光後的景象也逐漸的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童孔微微收縮……

　……

　夏連站在懸崖的邊緣，一眼望去，那是一望無際的筋膜結構，冒著猩紅色的微光，它在十分有節奏的跳動著，在上面，是無數的寄生物的卵，還有一些寄生物在其中爬行。

　這裡的溫度很高，甚至足以比擬太陽表面，不過還好改造人的身體很抗高溫，一般的機械甚至無法到達這裡。

　「殿下。」夏紗的聲音在夏連的耳邊傳來，「掃描系統已開啟，可以確定的是，您看到的東西，應該是一種未知的宇宙生命。

　在銀河系的數據庫中並未有所記載....

　但是，您之前帶回來亞傑裡曼人的數據中，有這東西的記載，被系統檢索了出來。

　這東西，或者說，這一族群，存在於這個宇宙很久了，久遠到可以追朔於宇宙大爆炸。

　亞傑裡曼人曾經捕捉，並且解析過這一族群，不過數據似乎有一定的損毀，主要結構是大量的原始粒子……

　這裡的原始粒子似乎就是第五要素，它們於宇宙的意義是.....」

　「毀滅、創造。」

　夏連的腦海中陡然響起另一道聲音，深沉且悠揚，宛如驚雷乍響，他的汗毛在那瞬間倒豎起，猛的看向面前被筋膜包裹著的東西。

　「我們終於正式見面了，人類。」

　那聲音繼續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而夏連也終於確定了剛剛的聲音並不是錯覺。

　「你是誰?」夏連問道。

　「你心中已經有答桉了，不是嗎?」

　夏連沉默了下來。

　「你可以稱呼我為.....耶菲斯。」

　「從你們來到這個地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觀察你們了。」那聲音繼續道。

　「起初，我本來以為，你們就只是一群意外進入這裡避難的人類。

　但後來，我發現，你的身份似乎並不簡單。

　你可以收攏信仰，並且使用第五要素。

　但身上的神性卻不足以支撐你完成這一切。….

　在我們的記憶中，我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生命，你是神?還是....人?」

　這裡的人應該是一種非神的普通生命，只不過被她以夏連所能理解的方式傳輸進了夏連的腦海中。

　夏連凝視著眼前那東西，笑了笑道，「我是人，還是神，並不重要，我並不想與你產生衝突，既然這裡是您的地盤。

　那我們馬上離開。」

　「這裡並不是我的地盤。」耶菲斯道，「這裡不過是我們的一個「生命搖籃」。」

　「生命搖籃?」夏連皺起眉頭。

　「如你所見，我還未曾真正誕生於世

　。」

　耶菲斯開口道，「我的族人將我放在此處，就是為了讓這裡的生命，為我提供誕生於世的養料。

　我們的族人都是如此誕生於世的。」

　「你所說的養料，應該就是永夜星上的生命吧，上一個文明就是因你而滅亡的。」夏連說。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永夜星，是我的族人創造的，包括上面的生命。

　你們人類可以圈養牲畜，種植農作物，以待他們繁殖到一定數量之後收割，我們為何不行?

　是因為，你們圈養的那些牲畜更加蠢笨，比你們低等?

　那對於我們來說，永夜星上的東西，也是如此。

　這世間萬事萬物，天理運轉，都遵循著某種規則，沒有毫無必要的存在。

　就如一顆星球上的生態那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遵循某種圓理循環。

　一些星球之所以需要神的存在，是因為神可以替星球梳理規則，創造循環。

　宇宙也是如此。

　你以為，宇宙大爆炸之後，宇宙中的這麽多顆星球，都是從哪裡來的?」

　「因宇宙大爆炸而誕生的。」夏連說。

　「宇宙大爆炸後，確實誕生了很多的基本物質，但將這些物質凝聚成星辰的，是我們。」耶菲斯道，「我們創造了宇宙中很大一部分的星球，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將我們稱之為創星者。

　創世之龍。

　我們的誕生以及成長需要用到文明與生命，而我們誕生之後，又會創造許多的文明與生命。

　這就是宇宙的循環。」

　夏連沉默著，沒有言語，只是靜靜注視著面前的東西。

　「你告訴我這麽多，是想要做什麽?」

　「你很特別。」

　耶菲斯說，「與我見過的那些人類完全不同，想不想，成為我的卷屬?」

　夏連有些意外的揚眉，「你想讓我替你打工?」

　「我的幼年到成年，還有一段路要走，我們的生長周期很長，需要收割不少果子。

　但最近這幾億年裡，這些果子的進步速度是一年比一年快，收割起來也要一年比一年難。

　我需要找一些卷屬跟代言人。

　你很合適。」

　「你到成年，大概要吞噬多少生命?」夏連問道。

　「大概，像永夜星這樣的數量，再來個幾千個吧。」那東西道。….

　夏連沉默了下來，永夜星上的人類差不多有一億左右，幾千億人，公國也才四千億。

　這家夥從幼年到成年，起碼要吃光他的公國。

　「這數量可不小。」夏連說。

　「確實如此，所以，我也學會了如何久遠的獲取靈魂。」耶菲斯道，「在過去，我迫切的想要降臨於世，過於急躁。

　最終導致了永夜星上一個文明的覆滅，而我卻仍舊不足以誕生於世。

　按照正常的情況，想要讓這顆星球再誕生一個智慧文明，起碼還要幾百萬年。

　但另一會夥人的到來，給了我機會。

　他們在那顆星球上投放了你們文明的種子。

　這簡直讓我欣喜若狂。」

　「所以，就有棄老法桉的存在，在保證這個族群延續的同時，穩步的為你提供靈魂。」夏連說。

　「雖然仍舊稀少，但總歸有了前進，而如今，我也終於只剩下了最後一步了....」

　「就是這場戰爭?」夏連皺眉道。

　「沒錯，所以，我從不在意你對於凍土的干涉，因為，無論是哪一方的勝利，對於我來說，都是有益的。

　最終，永夜星上的所有人，都會與我融為一體，為新的星辰的誕生提供養料。

　這或許，是對於這些卑微的螻蟻來說，最大的榮耀了....」

　頓了頓，那聲音繼續道。

　「那麽，你考慮的如何?人類，你將獲得永生，獲得龐大的力量。

　你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就如那個教皇一樣?」

　「那不過就是個卑微的螻蟻，你要比他更重要。」他的語氣中帶著弄弄的不屑。

　夏連沉默了下來，眼中閃爍著微光。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聲音沉默片刻，「你們之前的計劃，我其實了解了一個大概，雖然不太清楚具體，但，你們應該並未在永夜星上安置蟲洞發生裝置吧?」

　夏連皺起眉頭，「我們的話，你全竊聽了?」

　「聽了一點，我絕大多數時候我都在沉睡，我的力量輻射的范圍不大，但這個恆星系還是可以覆蓋的。

　我知道你們有一種可以讓你們自由往返光年之外的門，但那扇門一次只能走一兩個人的。

　你無法短時間內將所有人帶走。

　而你的那些飛船的超光速引擎，在引力的影響下就無法使用。

　這對於我來說並不難，你們無法逃離。」

　「如果你想讓他們，跟你都活下來的話，我們可以打一個賭。」

　夏連皺起眉頭，「什麽?」

　「賭這場戰爭，要是樂土贏了，你就答應我的要求，而如果凍土贏了，我可以放你跟你的同伴離開，如何?」

　夏連靜靜凝視著她，片刻後，他露出一摸難以捉摸的笑容道。

　「當然，樂意之至。」

　96.

　從言白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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