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唐卡管理林伽星區的核心星球。這個時代由於反重力車的存在,所以一些城市更加偏向三維化。夏連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空中堵車。沒辦法,就只能跟水銀一起跑到了地面。由於是存在了近千年的老人類殖民星,這裡的建築物不但高,而且無比密集。每一個建築物都是數千米以上,林立的鋼鐵都市將陽光遮蔽,在地面形成了另一個永夜。所以理所當然,能夠照射到太陽的,越高的樓層就越貴,所以那片永夜,成了底層人居住的地方,有了反重力車做為交通工具後,一些上層人甚至從未到達過地面。他們在上層出生,在上層上學,在上層做生意。所以地面的環境如何,也很少有人在意了,這裡陰冷、潮濕,充斥著惡臭、流浪漢跟乞討者。星際很大,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行星際旅行,許多人終其一生或許都無法離開自己生活的城市。他們的心界被名為“都市”的牢籠封鎖,再也無法逃離這裡。夏連此刻就跟水銀穿行在這底層中。半個小時前,他們已經在新聯邦搞到了一艘飛船,然後夏連在那艘飛船上放置了一個傳送門,讓秘銀先行開著飛船借道蟲洞去赫利俄斯。接下來,他會跟水銀想辦法去獲得庫倫力消除場的資料,然後通過傳送門回去。這樣的話,他們若是暴露,新聯邦就不會通過蟲洞的通過記錄調查到跟赫利俄斯公國有關的直接證據。在新聯邦買船還是很簡單的,新聯邦對於個人隱私十分看重,即使是官方,想要查個人財產,都需要經歷一些比較複雜的程序。美名其曰尊重個人財產安全,但其實應該是那些官員為了方便自己貪汙而設定的法律。定位應該有些類似於瑞士銀行,很多海盜以及其余國家的蛀蟲都會把錢存在新聯邦,赫利俄斯家族也有不少新聯邦的外匯,用夏連的基因編碼就可以支付了。不過不可否認,這也給新聯邦吸引來了不少的外匯。“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看著四周的流浪者跟乞討者,夏連感慨道。水銀也頷首道:“公國那麽缺人口去殖民,他們這竟然會有這麽多人口當流浪者。”“星際殖民的人口也是要有一定的教育基礎的。”夏連低聲輕喃。“這些人可能絕大多數都沒有經過初級教育。新聯邦的教育都被資本壟斷了,高額的學費即使對於中產都是一個負擔。即使可以銀行貸款,絕大多數人畢業後也都無法支付的起那高額的利息,最終一無所有。”“難以理解。”水銀看著四周的人道,“人口應該是最寶貴的資源,當每個人都能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時,國家自然也就會越發富有。”夏連平靜的說。“沒什麽難以理解的,你翻翻腦海中的社會學書籍就知道了。總有一些底端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過去人工智能存在時,這些事情可以交給人工智能。但人工智能不存在,那麽就得由人來,那麽這些人自然就成了底層人,而階級,自然也就重新出現了。金字塔頂端的位置是有限的,當有一批人進入金字塔上層時,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些人都會堵住通往上層的道路。他們不想別人與他們分享財富。說的難聽些,若所有人都是富人,富人就不是富人了,他們又如何享受俯瞰底層人的優越感?國家的利益與他們無關,自然不會在意人民是否富足。新聯邦缺少一個真正能代表國家與人民利益的人與黨派。”水銀有些
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
隨後她道,“那為什麽公國看不到這些?”“公國當然也存在階級。”夏連毫不否認的說。“但是公國真正意義上的階級只有兩種,一種,是人民,一種,是大公。當然,這只是赫利俄斯公國的情況。這是因為我父親願意行使手中的權力,承當起大公的責任,讓人民過的富足。因為他明白,人民越發富有,赫利俄斯家族自然也越發富有,所以他不會允許其余階級去剝削赫利俄斯的財富。但是,道理雖然簡單,但不是所有世襲的貴族都能明白這一點,許多貴族被奢侈的表象迷幻,而忘記了自己的責任,隻注重於享樂。如果你去帝國邊緣那些小貴族掌控的星球,你會發現,那裡甚至還不如新聯邦。專政的國家的好處是,如果掌權者有能力,會很容易讓國家變好,但如果掌權者沒能力, 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是一個悲劇。頂端掌權者的奢靡腐敗會從上至下的影響整個國家。”“公國也會嗎?”水銀問道。“公國的情況跟這些小貴族的星球不一樣,公國的領土實在是太大了,大公的政令實際上無法快速輻射整個公國。治下星球其實更加類似於共和製,是由星球人民議會選擇出星球總督進行自治,但需要向大公報告治理情況,經濟增長等等。同時,一旦涉及到整個公國的事情,這些星球總督又可以組成最高議會,這些最高議會有著一部分比擬大公的權力,會為大公分擔一些政務。而大公則有免任總督的權力,同時在最高議會中擁有一票否決權,並且,大公擁有隨時解散最高議會的權力。所以如果大公隻專注於享樂,不去做多余的事情,公國也依舊能維持一定的穩定。但極有可能會被最高議會架空,變成君主立憲製那樣的吉祥物。最糟糕的是那種沒有能力,但是又不甘於享樂的家夥,行使自己的權力去胡亂治理國家。但如果這樣的話,又會有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帝國的最頂端者,那位永生的大帝出來兜底,。總的來說,這樣的制度之所以能維持這麽久,實際上都是因為這位大帝。”夏連的眼中閃爍著微光,“他是貴族權力永不倒塌的基礎,這也是為什麽那些貴族願意擁護他的原因。”“但他現在要收回權力。”水銀說。夏連聳了聳肩,“或許吧,他究竟想要做什麽,沒有人知道,這場權力的遊戲,他是棋手,而沒有人做為他的對手。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跳出這盤棋局,才能看清楚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