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五一跟著老者一路穿堂過廊,沿路上看過山莊裡的人也不少,但每個人來來去去,都好像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一點響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讓簡五一覺得很壓抑,難道花山派發生了什麽大事?
來到正堂,簡五一終於見到花山派的掌門素鎮安。素鎮安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看上去四十多歲,並不算老,但臉色蒼白,神情倦怠,仿佛久病不愈。
“你就是那位簡兄弟?”素鎮安說話有氣無力,但語調平緩而溫和。
“是,在下簡五一”,簡五一從懷裡掏出信,老者接過,再遞了給素鎮安。簡五一接著說:“昨日我受人所托來送此信,他囑咐我一定要將信親手交到素幫主手裡。”
素鎮安拆開帶血的信封,雙手有些輕微的顫抖,裡面只有一張紙,紙上寫的內容應該並不多。素鎮安只是掃了一眼就把信放在桌上,問簡五一:“你知不知道信上是什麽內容?”
簡五一說:“我只是幫人送信而已,信上寫的什麽我並不關心,也不曾拆閱。”
素鎮安問:“昨日叫你送信的人,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簡五一說:“他當時受傷很重,我還來不及問,他就已經斷氣了。”
“昨天死在醉仙樓的那位,如果老夫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叫易建中,是本門的外門弟子,專門負責替我收集各路江湖消息”,素鎮安好像說話都有些吃力,緩了一緩,露出一絲苦笑,“多謝簡兄弟仗義援手,只可惜,這封信來得太晚了。”
為了送這封信,我還特地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匹馬呢,簡五一剛想要爭辯,素鎮安一抬手,止住了。素鎮安接著說:“老夫絕沒有怪罪簡兄弟的意思,信上只有一句話,顧繹是洪山派派來的奸細,這個奸賊昨日天亮之前就已經逃走了。”
信既已送到,簡五一本想就此離開,但聽到素鎮安說到奸細兩個字,再聯想素鎮安病懨懨的樣子,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莫非那個顧繹是來暗害素幫主的?”
素鎮安說:“半年之前,有一次我在路上偶遇被洪山派欺凌的顧繹,就出手相救,看他是個廚子,且不會武功,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就把他帶回了山莊,留在廚房做事。此人看起來忠厚老實,做事勤快,還做得一手好菜,漸漸的山莊上下都沒有把他當外人,想不到一切都是裝的,是這個奸賊一早就設好的圈套。”素鎮安的臉因為憤怒被漲得通紅,喝了一品茶,咳嗽了兩聲,又接著說:“前些天我就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倒也並未在意,直到三天前,有位有名的大夫來替我診斷,才知道我被人下了毒。下毒之人極其小心,他給我下的是一種慢性毒藥,在飲食中參與,每次份量極少,以致我竟沒有覺察。等到發現中毒了,毒素已侵入了五髒六腑,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了。”
簡五一問:“下毒之人就是顧繹?”
“我命人徹查毒藥的來源,還沒有查到他頭上,昨天天亮之後,山莊裡已經找不到他了,下人已在他住的房間找到了還沒用完的毒藥。不是他還能是誰?”
一個人為了下毒害人,竟然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潛伏半年之久,一個要親近你的人居然是處心積累要害你的人,簡五一聽了都覺得背心冒冷汗,難怪說江湖險惡。好在簡五一信已送到,這裡的事已跟他沒有關系,就算他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簡五一想到秦懷豔說過的話,花山派與洪山派之間的爭端誰又能說得清呢,
自己也沒必要在中間攪和,便衝素鎮安抱拳說:“下在信已送到,就先告辭了。” 素鎮安也無意挽留,說:“素語山莊已是是非之地,老夫也不便久留,簡兄弟保重。”接著命開門的老者即是素府的管家素通帶著簡五一去帳房取些銀兩以示酬謝,並送簡五一出府。
銀子是個好東西,那匹馬的錢還沒著落呢,簡五一也不推辭,跟著管家素通領了銀子,正要出門。剛打開門,外面一陣亂箭射來,素通趕緊關緊大門,已經出不去了,就這片刻的功夫,整個素語山莊已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領頭之人騎著高頭大馬,腰挎一把三尺長刀,威風凜凜的呼喝道:“花山派的人給我聽著,速叫素鎮安出來受死,我洪山派雷均在此恭候。”
大敵當前,素通也顧不上簡五一,趕緊跑進去向素鎮安通報去了。簡五一心想:怎麽這麽背呢?送個信還被人堵門了,跑出去解釋我不是花山派的,怕是也沒人信,再說,昨天已在醉仙樓跟洪山派的人懟上了,想要獨善其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好在簡五一也不是怕事的人,靜觀其變吧。
昨天晚上秦懷豔已經接上了迷糊軍團安排在江夏城的人,收到了迷糊軍團幫主、他的哥哥秦天羽給她的傳信,叫她速回迷糊軍團。一大早,秦懷豔沒有驚動簡五一,悄悄的離開了江夏城,回到了迷糊軍團總部--迷途山莊。
秦懷豔問秦天羽:“哥哥,你這麽急著叫我回來,是有什麽事嗎?”
秦天羽說:“你這陣子在外面遊蕩,有沒有聽到什麽消息?”
秦懷豔把昨天在醉仙樓發生的事跟秦天羽大概說了一遍,不過並沒有提簡五一的名字,更沒有把她和簡五一之前的事說出來。
秦天羽對這些好像並不太心,說:“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我這兒還有更重要的消息,據說花山派的素鎮安已經中毒有些日子,洪山派的雷均等這一天應該等很久了。雷均調集了洪山派總壇的精英,蠢蠢欲動,也許就在今天,他們就要大舉進攻花山派,我已經派人在那裡仔細盯著,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秦懷豔不解的問:“洪山派進攻花山派,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呢?”
秦天羽說:“如果洪山派一舉消滅了花山派,之後會幹什麽呢?”
秦懷豔想了一想,說:“雷均這個人向來野心勃勃,如果洪山派消滅了花山派,必然風頭更勁,那他們下一步肯定會把矛頭指向我們迷糊軍團。”
“所以呢?”
“難道我們要去幫花山派?”
“不不不,幫助花山派,與我們有什麽好處?”秦天羽志得意滿的笑著說:“我們要玩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雷均帶著洪山派的全部精英去進攻花山派,那洪山派總壇留下的自然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等他們在那邊打起來,我們就去抄雷均的老底。”
秦懷豔有些擔心的說:“那我們跟洪山派就徹底翻臉了?”
“這本就是遲早的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你放心,哥哥還有後手。”
秦懷豔問:“哥哥還有後手,快點說來聽聽。”
“噓!”秦天羽摸摸秦懷豔的頭,笑眯眯的說:“天機不可泄露,你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