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本來挺高興的,畢竟第一次上京城,而且這是他跋山涉水趕過來的,這一路上歷經了各種艱險,也算是成功的完成了這一趟旅途。
都說京城是個好地方,徐白在進京城之前,在城門口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句話沒說錯,光是京城的城門,就不是其他城市能夠比的。
他本來很高興,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擾了他的心情。
他想到過有人會來挑戰,也想到過這個人肯定在京城,而且還不止這一個。
畢竟他現在的名聲確實大了,有句話說得好,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但挑戰他也就算了,畢竟之前他怒斬千人的事可能還沒傳過來,這些人不知道,所以挑戰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你要挑戰就挑戰,提那個稱號幹什麽?
血屠刀客這個稱號在徐白心裡面,簡直就是抵觸到爆炸,現在又有人上來踩雷,徐白本來大好的心情,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要說沒有這麽好的心情,跳出那麽一兩個煩人的蒼蠅,徐白可能揮揮手就算了。
但在好心情之下,跳出來一個蒼蠅,就像喝一碗美味的湯,喝完之後,才發現湯裡有一隻蒼蠅,這心情誰都受不了。
“你叫什麽名字?”徐白眯起眼睛,看不出他內心到底是何種情緒,
“在下劉……”
“啪!”
跳出來的這個人,自稱是什麽陰陽術,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倒飛出去。
只聽轟隆一聲響,這個人飛上天空,眨眼之間已經沒了軌跡。
徐白收回手,轉頭打量著周圍。
由於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一群百姓在這裡圍觀,這些百姓們眼睛裡都有好奇之色。
他們不怕,畢竟這些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京城這麽的地方,哪裡沒有打架。
所以他們早就看習慣了,但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在城樓旁邊就開打了。
這裡可還有大楚國的軍隊守在城門口,記得不久之前,有人在這裡打過一架,沒過多久就被帶走了,所以百姓們猜測,這個年輕人估計也是一樣的。
徐白當然也明白這些百姓們是怎麽想的,他回過頭,順著百姓們的目光,看向守城的幾個士兵,挑了挑眉毛。
那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他們本來是想要出手的,事實上,就算他們沒有強大的能力,但在大楚國,如果你反抗,那便真的犯了大錯。
不過他們也聽到了,之前那個被打飛的人,好像說了一句血屠刀客。
血屠刀客,徐白。
士兵們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看到。
要說這個京城的圈子很大,也很小,徐白的名聲早就已經傳開了,他們可不敢去管。
別開玩笑了,現在這位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咱幾個要是上去把他給拿下,估計沒準明天就會受到處罰。
再說了,是那個人挑釁在先,活該被打。
百姓們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心中暗道一聲,這個人的來頭絕對不小,或許是某位名門望族的公子。
徐白見這群士兵沒有為難自己,也就興趣索然的轉過身,準備離開。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正在看著他,順著目光看去,就見到幾道身影正在走進。
“公子!”葉梓撲到徐白懷中,欣喜的喊了一句。
徐白輕輕拍了拍葉梓的肩膀,以示安慰,目光卻順著葉梓身後,看向了另外一道人影。
“好久不見,柳絮。”
他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懷念,想起了當初在升縣的往事。
那段時間,
柳絮可是陪著他喬裝打扮,甚至一起殺過人。柳絮仍然帶著面紗,看不到表情,但眼神之中的那股子如同秋水般的情緒,卻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
她、徐白、無花,他們三個在升縣,可謂是經歷過生死的,所以再次見面,也算是格外親切。
不過柳絮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指了指身後,道:“麻煩還沒完呢。”
說著,她輕移蓮步,走到徐白身旁,轉身看著身後那兩個人,意思很明顯,她是站在徐白這一方的。
徐白隨著柳絮過去,看向後面那兩個人,不由得一樂:“秦兄,你不去釣魚,怎麽跑到京城裡來了,還有,你旁邊這個面無表情的人是誰?”
前半句話是打趣,但後半句話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徐白的感應很靈敏,他能夠感覺得到,秦風旁邊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戰意。
目光看向這個男人的腰間,發現這個男人手中提著一把長刀,並沒有抽出來,但能夠感覺出來,這把刀絕不是凡物。
秦風苦笑道:“徐兄,何必嘲諷我呢,我只是過來做個見證罷了,兩邊都是朋友,我也不好得罪,這位是林銘,地刀閣的天才弟子,他想要挑戰徐兄。”
他和徐白也算是熟絡,卻因為楚玉的原因熟絡在一起的,所以這算是比較陌生的熟悉。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用刀的,是個啞巴?連話都需要秦兄來說。”
秦風轉頭看看自己這個朋友,心中也很是疑惑。
他這個朋友雖然平時面無表情,說話做事也是面無表情,但絕對不是啞巴,相反,林銘很有主見,平時的話可不少。
可不知為什麽,現在卻一句話也不說,這讓秦風非常疑慮。
似乎是感覺到了秦風的目光,林銘頭也不轉,抬起雙手拱手道。
“在下林銘,輸了。”
說完,林銘也不等徐白說話,直接掉頭就走,不帶絲毫囉嗦。
秦風愣住了,直到林銘走了很遠之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頭對徐白道:“其實今日之事多有打擾,要是有空的話,我一定會來陪個不是,我就先走了。”
不等徐白答應,秦風急忙跟著那個背影追了過去。
“有趣。”徐白看著林銘的背影,道:“年紀輕輕的就領悟了刀意,看來確實是一個天才。”
“公子,他怎麽不和你打?”葉梓奇怪的道。
徐白笑道:“他領悟了刀意,也明白使刀的各種精妙,剛才我出手打飛了那個人,便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不願意出醜。”
“那他就是怕了公子。”葉梓笑嘻嘻的扯著徐白衣袖,道。
徐白搖了搖頭:“這不是怕,不過是認清楚自己的形式罷了,能夠領悟出刀意的人,不僅是一個天才,更是有著好勝心的人,不會輕易怕了誰的。”
葉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柳絮想了想,剛想開口說話,可沒想到的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人打擾了。
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剛剛傳出,還在遙遠的盡頭,可話音落下,一個人影已經站在徐白面前。
“徐大人便是刀法的高手,林銘能夠得到徐大人如此稱讚,想必他確實有精妙之處,也算是他的榮幸了。”
“見過魏公公。”徐白拱了拱手,對著頭髮花白的魏公公道。
魏公公滿臉都是褶子,再加上花白的頭髮,看起來就像個和藹的老人,他見到徐白拱手施禮,不由得露出笑容。
“驕而不燥,還能對我們這些老家夥行晚輩禮,咱家真是想不到,像徐大人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人,竟然獨鬥幾千人,活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嘶……”
圍觀的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獨鬥幾千人。
還殺出了一條血路。
百姓們這次真的化作吃瓜群眾,他們覺得今天的瓜很飽,面前這位公公,可是位及高位,竟然能夠誇讚一個年輕人。
而且這個年輕人還有如此的事跡。
這瓜,很甜。
徐白能夠感覺得出,魏公公眼中的讚賞,笑道:“當一個人沒有達到頂峰之時,總得低調一些,不然哪天腦袋沒了,估計都還不知道呢。”
就在剛才,他能夠感覺出來,魏公公的實力深不可測,即使他到了這個地步,一眼看過去,隻感覺自己看到了深不見底的大海。
這個魏公公,絕對不止蛻凡境,或許更高。
思及此處,徐白的目光看向魏公公衣袖,他看到衣袖上有一絲血跡。
“好!”魏公公讚了一聲,感應到徐白的目光,笑道:“剛剛在京城裡,打跑了一個賊。”
徐白一愣,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流清風,一個白癡罷了。”魏公公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道:“也不知道被誰給打傷了,竟然一頭扎到京城皇宮,被我發現之後,朝著他胸口打了一掌,他吐了一口血,就直接跑了,這血便是他的。”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暗道一聲,不愧是老一輩的人。
流清風,就是那個創出不滅體的白衣人。
沒想到頃刻之間,就被魏公公重傷,看這意思好像還恢復不過來。
魏公公常年跟在皇帝身邊,也是個人精,從徐白的目光中就能夠看得出徐白好像認識,不由得詫異的道。
“徐大人,難不成你還認識他,千萬不可與此人接觸,此人可是個瘋子。”
說這話的時候,魏公公靠近,聲音變小了,畢竟這些秘密不能讓百姓聽見。
“見過幾面,他的恢復能力很強。”徐白聽出來了,魏公公他們不知道自己和流清風的事情,所以隨便扯了一句。
魏公公點了點頭:“確實是很強,而且除了神魂之外,沒有克制的手段,我這次只是一掌將他打到瀕死的地步,他才沒有瘋癲,憑著本能跑了。”
徐白滿頭黑線,道:“魏公公,我看你這次是找我有事吧?”
他覺得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再扯下去了,面前這位高手精得跟個猴子一樣,說多了肯定會有失。
魏公公恍然大悟道:“年紀大了,腦袋就不好使了,皇上專程叫我過來迎接你的,徐大人,跟我進宮去吧。”
被一位太監說要叫到宮裡去,徐白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要進宮,就要走那道程序似的,當然,他知道只是他的想象。
“多謝魏公公引路。”徐白謝道:“我要帶著葉梓,可否?”
魏公公點頭道:“可,陛下也沒有規定人數,當然可以。”
徐白又看向柳絮,準備把柳絮也叫進去。
能夠見見皇帝,而且混個臉熟,對於柳絮以後的道路來說,也是極為好走的。
柳絮一愣,瞬間明白過來,急忙道:“徐白,我就不去了,只是來替書院傳達一句話,有空的話,可以去書院走走。”
徐白皺起眉頭:“只是為了傳這一句話,馬上就要走了嗎?”
柳絮嗯了一聲:“監天司特別的忙,我也不能夠久待,如果你再不過來,我只能讓葉梓姑娘代我傳達這句話了。”
“好吧。”徐白歎道:“本來還想和你一起逛逛春雨閣,畢竟以前也逛過,可惜了……”
柳絮蒙著面紗,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感覺到魏公公投過來的目光,額頭和耳朵瞬間就紅了,怒道:“這麽久不見,還是嘴巴不饒人,我話已經說了,走了。”
說著,柳絮點頭就走。
不過才走了一半,她又調轉身子,從懷中掏出一本略帶溫熱的書,遞到徐白手中。
“徐白,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柳絮眼神極為認真:“江湖上特別亂,這本易容之法是我從書院裡帶出來的,比我的還高級,你一定要學會,畢竟多一重身份,能夠保你很多事情。”
以前,徐白就向她討要過,現在算是真正交給徐白了。
不過這一本,更加精妙。
徐白看著書上面的進度條,拍了拍柳絮的肩膀,道:“有什麽困難直接找我。”
柳絮點了點頭,最後咬了咬牙,還是走了。
等到柳絮走遠之後,魏公公長歎出聲。
“想當年,咱家也是江湖上的一號風流人物,沒想到物是人非。”
“徐大人年輕才俊,紅顏知己確實很多,但切記不能夠貪色,以免誤了修行。”
“咱家以前的實力,也只能算是個中上,但自從沒了那東西之後,就一路飆升,那東西確實是阻礙男人向上爬升的坎坷……”
“徐大人,你要克制啊……”
徐白以手撫額,不想在上面多說,轉移話題道:“魏公公,還是在前面帶路吧。”
魏公公這才發現自己說歪了,也不再多說,在前面帶著路。
接下來,有魏公公帶路,這一路自然是暢通無阻,很快,徐白便來到了金碧輝煌的皇城中。
站在皇城的城門處,徐白抬頭打量,不由得在心中誇了一聲雄偉。
門口有幾個穿著鎧甲的士卒守著,當看到魏公公之後,這幾個士卒根本就沒有阻攔,很快便放他們離去。
穿過巍峨的城門,這一路上,徐白才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九曲十八彎。
各種巷道參差不齊,縱橫交錯,魏公公一邊走著,一邊給徐白介紹,說這裡是什麽什麽宮,那裡又是什麽什麽殿,徐白聽了一耳朵,時不時的還回應著。
有一些士兵巡邏經過,看起來皇城內的巡邏非常松散,要隔上很久才能夠碰上一隊。
徐白可不相信皇城內的巡邏這麽松散,他猜測肯定是有暗中的人員在潛藏著,畢竟這裡是皇帝住的地方。
當然,像這種秘密,魏公公也沒有提,徐白更是沒有問,只是心裡清楚就好。
兩人走了大概快一個時辰,最後才來到一座非常雄偉的大殿前。
“這是陛下的禦書房,在這裡,陛下專門用來接見那些近臣的。”魏公公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徐白抱了抱拳,直接走了進去,魏公公從外面將門給關上,顯然他不想進去。
葉梓也跟在徐白身後,滿臉都是好奇之色,這也是她第一次來皇城。
以她的身份別說進來了,就是在城門口閑逛,搞不好都要被抓走。
徐白走了進去,剛一進屋,就看到一個穿著皇袍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低頭批改著奏章。
穿著黃袍的人長相俊朗,看起來身體強壯,即使低著頭,腰板仍然挺直,顯著一股莫名的貴氣。
似乎是察覺到徐白進來了,楚皇卻沒有抬頭,一邊批改著奏章,一邊道。
“徐愛卿,你先找個地方坐吧,朕要將這些奏折批完之後才有空,唉,最近有很多地方災難頻發……”
徐白彎腰行禮道:“是,陛下。”
在大楚國,君臣之間的禮節並沒有下跪這一項禮節。
如果說非要有下跪這一項,除非是臣子犯了錯。
當時,大風國確實非常流行下跪的禮節,但直到被大楚國推翻之後,禮節也被一並推翻了。
用皇帝的一句話來說,簡明扼要——我就是從極苦之中走出的,為的便是解救百姓於疾苦,為什麽還要用舊時代的禮節呢?
徐白找了個位子坐下,耐心的等待著。
葉梓沒敢坐,她的身份不一樣,只是站在徐白旁邊。
徐白一邊等,一邊看著面前的楚皇。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萬人之上,沒想到的是,自己會用這種場面來見面。
楚皇批改奏章的時候很認真,顯然並不是為了故意冷落徐白,而是真的要批改奏章。
一邊批改著,眉頭還緊鎖著,奏章上的東西讓他犯了愁。
大概過了有將近半個時辰之後,當最後一封折子被楚皇批改,楚皇才放下手中的筆,捶了捶自己的腰,目光挪向徐白。
這目光非常平靜,沒有盛氣凌人的味道,更沒有君臣之上的隔閡,而是一種看待出色後輩的眼神。
眼神之中的貴氣,是皇帝自然而然養成的,這個沒辦法遮掩,除此之外,倒是一片和氣。
“徐愛卿,皇室寶庫的四品書籍,已經為你打開,一個月的時間,你隨時都可以去看。”
語氣澹然,毫無架子。
但這種語氣,讓人猜不透楚皇心中所想。
徐白挑了挑眉,站起來道:“多謝陛下,這一路走來,當真是險死還生,歷盡千重磨難,終於得天所助,能夠見到陛下一面。”
他沒有直接說明自己要加錢的想法,但說出了自己這一路上有多辛苦,意思也是很明顯了,就看皇帝陛下懂不懂。
楚皇一愣,隨後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等到笑了好一會兒之後,笑聲才漸漸收住。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朕的那些臣子們,一個個見到朕之後,就害怕得要死,唯獨你不一樣,還拐著彎的想要好處。”
徐白笑道:“沒有犯錯,甚至還有功,臣沒必要害怕。”
楚皇笑容收止,片刻之後,拿出一本折子,遞到徐白手中,道:“你看看吧,這一路上襲擊你的人,他們背後的背景,朕都已經查清楚了,包括你最後一戰,獨鬥幾千人,朕都找人查得清清楚楚,花了太大的力氣。”
徐白接到手中,大致的掃了一眼之後,合上面前的折子。
“有何感想?”楚皇問道。
徐白沉默不語。
楚皇繼續道:“你可以全部說出來,我不會怪罪於你,畢竟我需要的是一個講真話的人。”
徐白還是不說。
楚皇面色之中,帶著失望。
他突然覺得好生無趣。
徐白在他心中是一個天才,一個真正的天才,能夠顛覆世界的天才,但他需要的是一個講真話的人。
如果這個所謂的天才不講真話,而是亦步亦趨的隨大流,那麽天資聰穎,哪怕人中之龍,也終究符合不了那種心境。
此時,楚皇眼中的失望是極其濃鬱的,甚至能夠肉眼看得出來。
徐白突然的一句話,卻讓楚皇愣在當場。
“陛下,不是不敢說,而是這本就不是微臣的職權范圍啊……”
他就一小小的陰驛驛長,怎麽也輪不到他說這些,除非……
楚皇很快便反應過來,他當然清楚徐白是什麽意思,畢竟做到他這個位置上,連這些都不清楚的話,這個位置也就白做了。
“皇室寶庫中的四品書籍,一個月的閱覽權,可能對於你這個一品的高手,有些捉襟見肘,但你絕對會有好處。”
話語之中,透著神秘。
徐白直言道:“還請陛下直接說明。”
楚皇嘴角抽搐。
這人……真的是有趣得過頭了。
自己剛才說得有些朦朧和神秘,但已經說明白了,裡面的好處絕對不止四品,但這個家夥就是要自己說明白,不然的話,心中沒底。
“朕在裡面,放了不少一品書。”楚皇緩緩道。
至於其中的意思,他沒有直說,但他相信徐白能夠看得出來。
有的獎勵不能給的太多,給太多了,會容易讓一些人心生嫉妒。
那些諫官們,很煩。
但這獎勵又不能不給,這一路上,楚皇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偷偷的給也是一樣的。
徐白聞言,之前的沉默蕩然無存,一臉正義的道:“陛下,對於剛才的問題,微臣有話要說。”
楚皇嘴角抽搐更加厲害了。
剛才還不願意說,現在就願意說了,合著是因為錢不夠是吧?
“說!”楚皇揮了揮衣袖。
徐白深吸了一口氣,道:“以微臣之見,經過陛下如今的經營,大楚國方興未艾,早就已經蒸蒸日上,但剛才陛下給微臣看的折子裡面,卻暴露出一個重大的問題。”
“那些人的背後,早已經深深根植於大楚國的重要位置,所以大楚國表面上風光無限,卻是一個只有外表的河堤,裡面卻全是孔洞,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說完,徐白不再說話,他已經將自己所想的,全部說出來。
楚皇陷入沉默。
這種沉默是對徐白的肯定。
沉默了片刻之後,楚皇道:“徐愛卿,朕打算用一個月的時間,將這些孔洞全部填滿,你說值不值得?”
徐白點了點頭,道:“長痛不如短痛,非常時期,當快刀斬亂麻將,這些毒瘤全部根除,還大楚國一片清明。”
“好!”楚皇道:“你和朕想到一塊去了,一個月時間,足夠了。”
說著,楚皇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魏公公推開房門,恭敬的走了進來,低頭不語。
剛開始給徐白看的那封折子,被楚皇遞到魏公公手中,道:“魏公公,一個月,一個不留。”
魏公公接了過來,語氣之中,帶著森然:“暗衣衛,便是為了抹平這些事,陛下放心,我會給他們一個充足的理由死去。”
說完,魏公公轉身走了。
等到魏公公離開以後,楚皇這才轉頭看向徐白。
“愛卿,這一個月剛好可以呆在那裡,多看看書,一個月之後,朕才有真正的事情要和你聊,畢竟……除掉那些毒瘤,也並非易事,朕不能分心。”
“這段時間你便在皇宮之中住下吧,你放心,在皇宮中你絕對不會出事。”
徐白沒有否決皇帝的想法,既然有了好處,他也安心繼續在這裡肝進度條。
“來人。”楚皇道:“帶徐愛卿去往他的住處,順便給他介紹一下皇室寶庫的位置。”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走了進來,恭敬的點了點頭。
“請徐大人跟我走。”
徐白沒有多說,直接跟在後面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說了一句,告訴皇帝,自己這段路程,有很多家族給予了幫助。
楚皇很自然的答應下來,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虧待這些家族。
等到徐白離開後,魏公公突然間走了進來。
“陛下,他走了?”
“走了。”楚皇坐回位置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事情吩咐下去了嗎?”
魏公公答應道:“吩咐下去了,我還搞清楚了一件事情,王爺好像派人過來,想打聽陛下對徐大人是什麽封賞。”
“我就知道這個弟弟絕對不會甘心的。”楚皇無奈的道:“魏公公,讓手下的人把守好口風,絕對不能讓他探出什麽消息。”
“是!”魏公公點了點頭,這才真正離開。
楚皇來到門口,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徐白這一路上,被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帶著引路,很快便引到了一個極為豪華的房屋。
“這裡便是您的房間。”黑衣人道:“徐大人,現在就去皇室寶庫嗎?”
徐白嗯了一聲,道:“你是暗衣衛吧?”
剛才他聽皇帝提起過這個名字,又看到這個人穿著黑衣,所以有了猜想。
黑衣人承認道:“是的,我們替陛下,起著一些隱秘的作用,算是另類的監天司。”
“你們……算了。”徐白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一想到皇室寶庫,他也不想耽擱時間:“趕緊帶我過去吧,這段時間的飯菜,可能要送過來。”
“是。”暗衣衛恭敬的說道。
接下來,在暗衣衛的帶領之下,徐白來到了皇室寶庫。
皇室寶庫,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寶塔型建築,在這裡共分為十三層,從最底層到最頂層,分別代表著九品到入聖境的寶貝。
其中包括各種材料,兵器,丹藥,還有書籍。
每一層的數量不多,但能夠入得了這一層的,都是當前品級中的絕品。
最底層,有一個老婦人,穿著普通,正在那裡守著。
當看到徐白和葉梓之後,老婦人繼續躺在搖椅上睡覺。
“徐大人,我就不去了。”暗衣衛道:“每日的飯菜會送到最底層,到時候徐大人下來拿就是了。”
他可沒有皇帝的命令,所以根本就不敢進去。
徐白點了點頭,帶著葉梓走上樓梯旁。
守在底層的老婦人並沒有管徐白,繼續睡著覺,估計是知道徐白的身份,所以也沒有阻攔。
徐白卻能感覺到,這個老婦人身上有一股和魏公公類似的強大氣息。
沒錯,就是極其強大的氣息,徐白猜測,這個老婦人應該是專門負責守著皇室寶庫的。
能夠守著這裡,實力絕非普通人能夠比的。
徐白暗中將這老婦人和魏公公相比較,發現兩人不分伯仲,給自己的感覺都差不多。
但他沒有多說,見到這個老婦人沒有阻攔,同樣沒有出聲打擾。
像這種上了年紀的高手,在不熟悉對方性格之前,還是不要有過多的交流。
可有時候,事情偏偏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進的。
徐白帶著葉梓,正準備上前。
沒想到的是,老婦人突然間開口道:“暗衣衛走了,小友,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