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藍色的煙霧鳥鳥娜娜,在半空中不斷匯聚。
徐白盯著煙霧,目不轉睛。
這次的煙霧有明顯的不同,匯聚而成的時間變得稍微緩慢。
徐白大致對比了一下,和當時那本無名佛經差不多。
無名佛經是金剛寺主持年輕時所寫,而春花筆又是書院院長年輕時所用,兩者還是有共同點的。
“嗯……共同點……不行,這個cp不能嗑。”
他總覺得怪怪的,這共同點不要也罷。
這麽想著,時間也過去了一會兒,澹藍色的煙霧終於成形。
一行文字浮現在眼前。
【你觀摩春花筆,領悟強身篇。】
一道道信息傳入徐白腦海,還不等徐白有所反應,眼前的煙霧又開始不斷變化。
這場景似曾相識,徐白曾經也見過,只有當同類技能需要融合之時,這個煙霧才華發生如此變化。
果不其然,還不等他休息,眼前的煙霧又一次發生變化。
新的文字出現,躍然於眼前。
【發現有可融合選項,正在融合中。】
【強身書篇+錘腎法=強腎法。】
【融合成功。】
舊的信息很還沒有過去,新的信息再一次傳來。
大量信息湧之後,徐白的面板也發生了變化。
【姓名:徐白。】
【境界:八品散人。】
【斷破一式(2階):滿級。】
【顛倒亂四方心法(2.5階):滿級。】
【捶腎法(1階):滿級。】
【楓葉如雨(2階):滿級。】
【四巽身法(1階):滿級。】
【四巽陣法(1階):滿級。】
【金剛心魔體(4階);滿級。】
【強腎法(4階):滿級。)】
【悟性(滿級)。】
嘶……
徐白倒吸了一口涼氣。
四階技能,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腦海中仔仔細細的將信息全部吸收後,徐白已經摸清楚這個技能的用處。
總結下來,一句話。
六品以下我無敵。
簡單易懂,通俗!
所謂強身篇,現在徐白已經明白是什麽了。
他把春花筆拿出了,看了眼上面細小的文字。
這上面的文字,就是強身篇。
是書院院長早年所寫,專門刻在春花筆上。
強身篇也大致概述了院長所寫的原因。
早年間,院長還只是個小書童時,就時常感慨,讀書人身體孱弱,這是個巨大的弊端。
若是不能緩解,弊端將會放大。
於是乎,院長就加以研究,強身篇應運而生。
凡是讀此書的讀書人,就可以從中獲取強身健體之法,雖然對於武夫來說,這裡面的東西大多是粗淺的。
但這麽多年下來,院長已經逐漸完善,將粗淺化為精妙。
學懂了強身篇的讀書人,每日只需要按照上面做一套動作,就能緩慢提升身體素質。
提升速度很慢,但每天就只需練習一炷香,相比來說已經很快了。
不會本末倒置,也能發揮效果。
當然,有極限,極限就是六品左右。
“這院長,當真是不世之材。”徐白暗暗感慨一句。
能讓讀書人的身體慢慢變強,院長算是披荊斬棘,新開了一條路。
而強身篇也說明,為了不讓讀書人分心,六品之下不會告訴他們。
現在,經過和錘腎法融合,變成了強腎法之後,已經徹底改頭換面。
首先,他擁有了六品武夫的身體素質。
真元力雖然沒變,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亦或者是耐力,都有了極強的提升。
其二,他的腎發生了變化。
桌上,擺放著一盞茶水。
徐白端了起來,喝了一大口。
隨著他喝下這碗茶,真元力開始湧動,緊接著,他雙腎的部位有暖流留存。
有一絲真元力落在裡面,不再出現。
儲存的功能!
強腎法,能讓雙腎轉化所吃東西的精華,化為真元力儲存在裡面。
只要他不動用,就不會減少。
本來需要慢慢修煉的,一開始儲存的很少,但他這是滿級的強腎法。
按照徐白估計,可以儲存一個六品高手的真元力。
這意味著什麽?
移動充電寶!
再也不用擔心真元力不夠用了。
六品之下,憑借著強腎法和金剛心魔體,來一個打一個。
至於六品嘛……沒打過,徐白也沒有衡量標準。
“既然有了這個技能,我就得去準備了。”徐白摸了摸下巴,打算先把強腎法所需要的真元力補滿,以備不時之需。
想到這裡,他走出後院,讓劉二安心看守鏢局後,這才出了鏢局。
離開了鏢局,徐白直奔升縣酒樓而去。
酒樓一如既往的熱鬧,食客絡繹不絕。
徐白到了之後,點上一桌子菜,開始胡吃海喝。
只要是飯菜入了肚子,雙腎便開始運作,接著飯菜就會轉化為精華,被雙腎吸收。
當然,前提是食物滿足日常消耗後,多余的才會轉化為精華。
是以徐白多吃下去的,相當於進了胃就沒了。
徐白吃得很快,有幾道菜甚至沒感覺到味道。
周圍的食客目瞪口呆,頭一次見到這麽能吃的,忍不住齊齊圍觀。
不過打量著徐白腰間鬼頭刀後,他們又習以為常。
江湖人嘛,能吃是很正常的。
有食客甚至開始吹噓,說自己曾經見過一個江湖人,一口氣吃了二十碗飯。
當然,很快就被人嘲諷了。
酒樓內,市井之氣更添幾分熱鬧。
徐白吃完最後一口菜,擦了擦嘴,面無表情。
雖然表面上沒什麽,但是內心已經表示很無語了。
坑!大坑!
這麽一桌子菜,隻存了百分之一不到。
事實證明,普通人的飯菜是不可能提高太多的,不然誰吃了都能成江湖人了。
按照這速度,他得吃一百桌這樣的飯菜。
能吃嗎?
錢好像也夠。
但保不齊明天就成了街頭巷尾的傳說。
每個人估計都要說,看,昨晚那個人來了,聽說一晚上乾飯幹了一百桌。
徐白想了想,還是覺得先不吃了。
不過才剛走兩步,他又停了下來。
等等!
食物!
他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在心頭暗道:“果然,多看玄幻是有用的,這不,靈感來了。”
食物的精華可以被轉化,那藥材呢?
要論精華,藥材裡面可更多啊。
裡不都這麽寫的嗎?
如果這個方法能行,那麽他就不用吃下海量的食物了。
越想越有可能,徐白看天色還早,結帳之後,直接朝著升縣藥材鋪趕去。
……
升縣地處偏僻,很多營生都是獨一份,就比如說藥材生意。
在升縣,藥材生意一直被一家姓錢的富商所壟斷。
采藥人采集的藥,便是賣到錢家藥材鋪裡,再經由錢家藥材鋪,轉賣到需要的人手中。
要說錢家,在升縣享有盛名。
那是真的享有盛名,沒有絲毫摻水的成分。
原因無他,錢家做生意很良心。
都已經到了壟斷的地步,其實價格多少全是自己隨口叫價,畢竟整個升縣就只有他家開藥材鋪。
可錢家不這樣,他們相當於做個中間商,只收取少量的費用。
這年頭,窮苦人家最怕生病,錢家這麽一做,自然被很多百姓所擁戴。
至於那點中間費用,反而被忽視了。
錢不多,而且能買個方便,如果沒有錢家,藥材生意就是散亂無章,有時候甚至買不到需要的藥,畢竟不是每個采藥人每天都在的。
是以這藥材鋪開起來,也沒有人敢去破壞。
競爭不過是一回事,敢不敢又是另一回事,錢家不多賺,但人家怎麽說也是個富家。
今日,錢家藥材鋪來了位客人,腰間挎著鬼頭刀。
錢余是錢家的旁系,專門在這分店負責掌櫃事宜。
升縣雖偏僻,但也有面積的,開一家藥材鋪自然也供應不了。
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錢余都囔了一句,還是頭一次遇到。
腰間挎著鬼頭刀的徐白,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有沒有和腎有關的藥材,直接把錢余問蒙了。
現在的年輕人,身體這麽差了嗎?
出於好心,錢余還是提醒了一句。
“客官,您這方子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你要熬什麽藥啊。”
一般百姓都是拿著郎中的方子來的,畢竟藥房乾的是賣藥生意。
他這裡也有郎中,但今日卻請了假,是以只剩他和幾個幫手。
“只要是和腎有關的就行。”徐白也不等錢余多說,直接了當的道。
既然強腎法是腎,那他吃和腎有關的藥材總行了吧。
這句話出口,讓錢余犯了難。
他不太敢賣。
錢家的家主可是說過,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其二,也需要聲譽。
如果聲譽掃地,終究會被人取代。
錢家的家業不容易,萬一他真的給了,再讓這年輕人吃出問題,不就砸了自家招牌?
到時候都知道是錢家的問題,哪怕解釋清楚,也會對生意造成損失。
這不能胡來啊!
再說了,年紀輕輕就腎出問題了,指不定玩得很花,萬一不顧劑量,更容易完蛋。
錢余咬了咬牙,道:“若是沒有方子,我不能開。”
有了方子才能開,到時候郎中才是主要責任。
徐白見到錢余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
就開個藥,這麽麻煩?
升縣倒是有幾個郎中,去看看也無妨。
想到這裡,徐白就準備轉身前往。
可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熟地黃、山藥、山朱萸、牡丹皮、澤瀉及茯苓,分量是……”
這聲音,將每一份要的分量說了個清清楚楚。
徐白轉過頭,發現是一個穿著紫色衣袍的年輕人。
年輕人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身形瘦弱,就好像一陣風能刮倒似的。
尤其是走路的時候,還時不時咳上一陣。
“不好意思,見笑了,身體很差。”年輕人也發現徐白在看他,露出歉意的笑容。
徐白覺得,這幅長相,再加上柔弱氣質,這年輕人完全具備了富婆喜歡的屬性。
“這位客官,您是郎中?”錢余微微一愣。
年輕人點了點頭,道:“算是吧,因為體弱多病,所以就經常自己研究方子,你照這樣開,準沒錯。”
錢余還是有些猶豫。
這時,年輕人又說話了。
“這藥不是隨意亂開的,以熟地黃為君藥,可填精補髓、滋陰補腎;山朱萸與山藥共為臣藥,二者合用既可補肝腎又能益脾陰;牡丹皮清虛熱、澤瀉清腎濁、茯苓健脾利濕,三者共為左藥。”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錢余是客棧掌櫃,自然也清楚一些藥理。
仔細斟酌後,覺得言之有理。
他見徐白腰間挎著鬼頭刀,也不是好招惹的樣子,又想到有了方子,乾脆就咬咬牙,轉身去拿藥了。
“等等,再幫我拿這幾味藥,這是方子。”年輕人趕緊遞過另一個方子。
錢余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等到錢余去拿藥,屋子裡就只剩下徐白和年輕人。
“在下雲自海,敢問兄台大名。”雲自海臉色蒼白,對徐白拱了拱手。
就算是做這個江湖動作,仍然帶著那股子病秧子氣質。
“我叫柳無昌。”徐白道。
正所謂睜眼說瞎話,徐白做到了。
這名字,取自柳絮、無花、楊昌三個名字,徐白頭一次覺得,自己取名字的技術還是挺高超的。
既然是行走江湖,那還是用化名比較好。
雲自海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道:“徐兄果真是個妙人,說謊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嗯?”徐白右手按在鬼頭刀的刀柄,雙目微眯:“你認識我?”
殺氣在徐白身上浮現,轉眼間,徐白已經動了殺心。
“不要誤會,我是柳絮師兄,來之前已經去過柳府,柳絮說了,要讓我多多照拂你。”雲自海趕緊搖手,在搖手的時候,忍不住連連咳嗽。
徐白聞言,皺起眉頭。
柳絮師兄?
青雲書院?
這來頭可不小。
思及此處,徐白暫時放下殺心。
他和柳絮與無花,三人經歷過生死,既然柳絮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雲自海,那麽有其深意。
“你要留在升縣?”徐白問道。
剛才雲自海說了,徐白從中推出這個結果。
雲自海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道:“鄙人不才,明日就任升縣縣令一職。”
徐白:“……”
好家夥,這升縣父母官終於來了,可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這時,錢余拿了藥材,走到近前。
兩人也不說話,各自結了帳,出了門。
出門之後,又默契的找了個偏僻巷子。
“青雲書院出來的,還願意在這窮鄉避壤待著,我著實開了眼界。”徐白笑道。
作為大楚國首屈一指的青雲書院,凡是能夠入書院,就算是考功名,也不會分配到偏僻縣城。
能進偏僻縣城的,應該是南華道的小書院才對。
提起這個,雲自海歎了口氣。
“若不是特殊原因,又豈能來這裡?”
語氣之中,盡是些落寞之意。
不過看雲自海的意思,他不太願意提起。
雲自海很快就轉化了話題:“今日也是來看看,能讓柳師妹都高看一眼的人,長的什麽樣子,我也沒有其他事,就先走了,日後若是有事,就來縣衙找我。”
徐白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好。”
兩人也才交流這麽一會兒,徐白也摸不清對方底細,在這裡說再多也是枉費時間。
他想了想,還是得去問問柳絮。
巷子裡陽光很少,陰影很多。
雲自海這幅病秧子模樣,就連曬太陽也不太願意。
離開時,還專門走陰影的位置。
等到雲自海離開後,徐白想了想,抬腳朝著柳府走去。
春花筆該還了,正好趁此機會,問問柳絮和無花,雲自海到底什麽來頭。
……
柳府。
現在是大白天,柳府還是很熱鬧的。
徐白熟門熟路的翻牆,又熟門熟路的來到柳絮房間。
剛準備敲門,沒想到門從裡面打開了。
柳絮一愣,又恢復正常:“你來得正好,無花準備走了,我剛想去找你,問問春花筆的事,如果你看完了,我就和無花一起離開,去驛站再走。”
說著,她下意識的看了徐白左手,那裡提著剛買的藥。
柳絮鼻子很靈,柳眉微皺:“你受傷了?怎麽去買藥?”
徐白略微尷尬:“我是乾鏢局的,這是給鏢師準備的。”
總不能說,去買補腎的藥材了吧?
“你肯定有事瞞著我。”柳絮狐疑道。
徐白趕緊擺手道:“我徐白從不說謊,算了,我不提這事,走,去無花那裡,剛好我有點事問你。”
柳絮蒙著白紗,但眉目間能看出,她不信徐白沒撒謊。
但徐白話題轉化得很成功,柳絮一聽有事,很快就分心了。
兩人也沒有逗留,直接朝著無花的房間走去。
……
作為柳府最特殊的房間,即使在白天,也能時不時聽到木魚聲。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的木魚聲消失了。
無花房間內。
柳絮聽完徐白的話,無奈的道:“確實是我說的,雲師兄性子剛正不阿,不是壞人,我是想他在升縣,能夠互相照顧。”
無花也在旁邊,聽到柳絮說的後,瞬間明了:“原來是雲自海施主。”
徐白皺眉道:“他很出名嗎?”
看無花的表情,雲自海似乎很有名。
不過無花沒有解釋,柳絮先開口了。
“雲師兄在書院同是天資縱橫之人,曾於一年前,寫下一篇經世治世文章,就連陛下都大為讚賞。”
提起這個,無花在旁邊連連點頭,顯然也讀過。
“可我看他一副病秧子模樣。”徐白摸了摸下巴,道。
柳絮露出苦笑,解釋道:“雲師兄是早產之人,從小落下的病根,讀書人身體本就不強,再加上讀書時勞心勞力,所以一直沒見好轉。”
“原來如此。”
徐白還尋思著,這人是不是真的腎虧,原來是其他原由。
早產之人,先天不足,再加上讀書時勞心勞力,落下了病根,這樣看來,雲自海這病其實不是病,而是本身的身體缺陷。
但還有個問題,為什麽雲自海會來升縣?
青雲書院,來升縣,這就有點不合理了,還是來當官的,更不合理了,書院會讓一位天資縱橫之人,做類似於這種發配邊疆之事?
柳絮苦笑道:“其實這事情,一直被讀書人津津樂道,雲師兄幹了件大事,是以只能這樣?”
這麽一說,徐白的興趣更大了。
幹了件大事,所以才來到升縣。
青雲書院是何許地位?
儒釋道三家,儒教裡面的翹楚。
這都能跑到偏僻縣城,還沒辦法解決,除非……
“和皇城裡的人有關吧。”徐白目光微凝,道:“我猜的應該沒錯。”
“是的。”柳絮沒有隱瞞:“雲師兄殺了一位皇子。”
這邊,徐白剛把茶水放在嘴邊,準備喝下時,猛地頓住。
“殺皇子?等等,他殺了皇子,還能被發配到升縣?”
按照徐白的理解,雲自海應該去陰曹了吧。
畢竟在大楚國,皇室才是最頂尖的力量。
這時,無花優先給出解釋。
“皇子見雲自海有經世之才,便起了招攬之心,但雲自海不願意,皇子便動了他家人,希望雲自海答應,結果失手,錯殺了他一家老小,雲自海一怒之下,殺了皇子。”
“起因是皇子,錯的也是皇子,陛下之前立過一句話,皇子犯法與民同罪,雲自海做了這事,但這事兒雲自海不該自己出手,應該走例法流程,於是便被……”
《高天之上》
後面的話,無花沒說了,但徐白已經清楚。
雲自海的問題就在於沒有走流程,直接選擇自己動手。
“所以他就被調到這裡了?”徐白沉吟道。
“師兄本是繁華縣城的縣令,而且深受百姓愛戴,本應前途無量。”柳絮歎道:“走之前,師兄毫無怨言。”
徐白不再說話。
他感覺很怪,殺了皇子,由於沒有按照例法,看似被懲罰調到偏僻縣城,但怎麽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懲罰有點問題。
他沒有多說,換了個話題。
“明日走。”徐白道。
無花搖了搖頭:“今晚就要走。”
“這麽急?”徐白略感驚訝。
“書院和監天司都有事要忙,得早點趕回去,沒事,你不用送我們。”柳絮擺了擺手。
徐白一愣,還要送?
柳絮馬上警覺起來:“你該不會沒想送我們吧?”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徐白大手一揮,作出一副豪邁的樣子。
柳絮:“……”
無花:“……”
……
最終,徐白還是送了他倆一程。
畢竟都是一起經歷生死的,送一程也無傷大雅。
當然了,在倆人走的時候,徐白還是有些遺憾。
他問柳絮,能不能給看看樣子,這都快分別了,都還不知道柳絮長什麽樣。
結果差點被柳絮的書頁削了頭髮。
回到家後,已經深夜。
徐白沒睡,直接把藥房買的藥拿出來,也不做其他流程,生吃了一小塊。
這是實驗,他也沒買多少。
結果這一片藥下去,確實比吃飯多出不少。
有了這個實驗,徐白把剩下的藥材全吃了,雙腎的真元力多了很多。
“明日便去藥材鋪,至少把雙腎補滿。”徐白打定主意,上床睡覺。
……
翌日。
徐白又跑了一趟藥材鋪,在錢余驚訝的眼神中,把那道方子的藥材買了一大堆。
花銷也不少,不過這藥材也不是很貴,從猛虎寨拿來的銀兩還能支持。
買了藥材之後回到鏢局,徐白又將買來的藥材全部吃下,終於將雙腎的真元力填滿。
“這才是最安全的,踏實的感覺真好。”徐白感受到體內真元力的變動,不由得感慨道。
有了這個移動補給庫,他才感覺稍微踏實,有的時候強迫症的作用,會讓他極力的想要把雙腎補滿,現在舒服多了。
一句話。
六品以下我無敵。
徐白伸了個懶腰,來到窗前,看向窗外。
折騰了這麽一大會兒功夫,也才到中午而已,他想了想,決定去一趟陰驛。
陰驛裡面還有一顆樹,那可是被他視為寶貝的東西。
進度條還在上面掛著的,隨時等他去取,但在這之前,一定要保證斷樹的安全。
現在也沒什麽其他事了,他想著乾脆直接去陰驛,抓緊時間把斷樹的進度條給薅下來。
思及此處,徐白出了門,和劉二說一聲,讓他照看好鏢局之後,就朝著陰驛趕去。
劉二答應的很勤快,畢竟他在上次和徐白交談之後,已經對徐白死心塌地。
徐白也在等,送柳絮和無花離開升縣的時候,柳絮順帶提了一嘴,讓他在這裡等消息,他們會盡快和自己的老師說一下,看能不能將他舉薦上去。
在等的時候,先肝斷樹的進度條要緊。
出了鏢局,徐白沒有在中途停留,當他感到陰驛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休息,陰驛已經被老驛長修繕完畢,唯獨中間的斷樹沒有改變。
上次的戰鬥死了不少驛人,都是被黑袍人殺的,現在的陰驛空空蕩蕩,也沒有新的驛人過來。
“來了啊。”老驛長正在給房間的門釘釘子,敲擊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
即使將要解甲歸田,現在朝廷給他的事情他也得做。
前段時間徐白來了一次,老驛長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對於這個年輕人,他還是不想得罪的,畢竟就連金剛寺和青雲書院的天才弟子,都與這個年輕人相交。
至於這個年輕人讓他幫忙照看斷樹,他也不問為什麽,有的時候,還是少問一點比較好,他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的把這段時間熬過去,領了朝廷給的回鄉錢,安安穩穩度過余生。
在江湖上呆得久了,他反而羨慕市井的氣息。
圍牆外的人羨慕圍牆裡的人,可有時候卻不知道,圍牆裡的人更想要去圍牆外。
“前輩,給張凳子就好了。”徐白表現得很謙虛。
老驛長指了指旁邊,那裡擺放著一個由他親手製作的木凳。
見到徐白這麽講禮,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他見慣了很多東西,現在的年輕人狂傲得很,很少有像面前這個年輕人如此低調。
“這個人,假以時日,必將如飛天之龍,翱翔九天。”老驛長想著,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徐白不知道老驛長怎麽想的,他很自然的拉過旁邊的木凳,走到斷樹前,緩緩坐了下去。
面前,金色的進度條正在緩慢增長。
時間慢慢流逝,徐白就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另一邊,老驛長忙活完了,見到徐白正在發呆,好像想到了什麽,從屋內拿出兩杯茶水,走到面前,遞過去一杯。
“多謝。”徐白接了過來。
“年輕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老驛長沉思片刻,道。
徐白微微一愣,隨後笑道:“請說。”
“女觀主驚才絕豔,即使在那個動蕩年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要將心態放好。”老驛長一字一頓的道。
徐白反應過來,明白老驛長話裡的意思。
估計是見他在這裡發呆,以為他那天被女觀主的風采所震懾,導致心態出現不平穩的狀態。
“心態一定要好,我認為,你絕對會一鳴驚人,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老驛長還在說著。
“您放心,我不會有其他想法,對了,您馬上就要離任了,我要是想當驛長的話,您能搭把手嗎?”徐白先是答應,接著又轉換話題,談到陰驛的事。
老驛長愣住,但他沒有像柳絮那樣勸導徐白,而是點了點頭:“到時候我給上面寫一封舉薦信,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活得久了,雖然實力不強,但眼界方面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但卻想要待在陰驛這裡,一看就是另有所圖。
這是人家自己的選擇,他也不想干涉。
但幫幫忙還是沒問題的,結個善緣嘛。
徐白又道了聲謝。
接下來, 老驛長也不多說了,又去忙活自己的事,只剩下徐白一個人在這裡繼續發呆。
時間慢慢流逝,進度條已經漲了不少,但距離圓滿還差得很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徐白起身,準備回去。
“這棵樹麻煩您幫忙照看,我要以此明志,什麽時候能夠超越女觀主,我再親手把它毀掉,”徐白說得很認真,外人還真看不出來他裝模作樣的表情。
既然老驛長給了理由,他也就將計就計用下去。
老驛長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告辭。”徐白拱手道。
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候,面前這顆斷樹出現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