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白的猜測,對方既然想要讓他們離開,必然是擔心發生什麽,但現在又不讓他們離開,肯定有所對策,也許在今天晚上,也許在以後,但遲早都會發生的。
「越來越有意思了。」徐白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村民,看到他們蒼白的臉色,和畏畏縮縮的神情,又回到位置上坐下,拿出重劍之法,繼續肝了起來。
葉梓守在徐白旁邊,安心的和徐白一起等待。
無花繼續盤著他那顆光頭,似乎有越盤越上癮的趨向。
苗笑則是一個勁的盯著許白,眼中的神色越發有光彩。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之間白天過去了,這個白天,徐白在亭子裡看到很多景象,包括那些村民們的恐懼表情,以及他們經過徐白這裡時,帶著厭惡的神色。
天色漸漸轉黑,天空之中,亮起微弱的晚霞,從遙遠的天邊開始,逐漸將整片天空染成紅色。
村子燃起炊煙,飯菜的香味,在村子裡回蕩,令人口舌生津。
漸漸的,天色徹底變黑,晚霞沒有了,夜幕逐漸拉開,就好像用毛筆沾了墨水,一滴墨水,滴在宣紙之上,逐層鋪開。
村子裡亮起微弱的燭火,貓叫狗叫之聲漸漸在寂靜的村子回蕩起來,一切顯得正常,沒有任何詭異的事件發生。
徐白一天都在看著手中的進度條,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把書收了起來,看向不遠處的黑暗。
「終於舍得來了。」
眾人隨著徐白的視線看過去,耳邊聽到一陣陣繁雜的腳步聲。
在這個黑夜裡響起腳步聲,而且數量頗多,很明顯,總會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吱——」
腳步聲伴隨著開門聲,木門嘎吱嘎吱的響著,黑夜裡顯得尤為瘮人。
一個個村民從房間裡走出,和遠方的村民們會聚在一起,來到徐白他們這個亭子裡,將亭子包圍起來。
為首的是白天看到的老人,老人拄著拐杖,顯然在這個村子地位頗高,他走在前面,都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老人家,這是何意?」徐白笑道。
這些村民還是臉色蒼白,但徐白從他們畏縮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些許凶光,就好像被逼迫到盡頭的兔子,想要跳牆咬人。
行凶?
或者殺人。
「來人!把他們抓起來!」老人一改往日的和善,變得凶殘起來,揮了揮手,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狠意。
村民們面面相覷,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他們好像很害怕,但徐白心裡清楚,這群村民並不是害怕他。
沒有任何交流,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當然不會有害怕的情緒,畢竟現在自己這邊的人少。
對方是害怕這個亭子。
徐白來到亭子邊緣,手扶著欄杆,饒有興趣的道:「你們是在怕這個亭子嗎?」
村民們齊齊倒退一步,雖然沒有說話,但這個動作已經暴露出了他們的想法。….
老人再度大喝道:「怕什麽!這亭子是那妖女建造的,妖女都被我們拿下了,你們害怕這個亭子!
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誰都別想好過,現在趕緊拿下他們,把這個秘密永遠給我止住!」
這句話一出,原本畏縮的村民們,好像被打入了一針強心劑,他們眼中的畏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瘋狂。
他們不再害怕,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朝著徐白等人圍了上來。
「留活口。」徐白打了個呵欠,甚至不想動手。
無花捏了捏拳頭,準備代替徐白出手,可沒想到的是,有人比他更快。
「徐大人,這件事情怎麽能夠勞煩你出手。」苗笑一臉崇拜的看著徐白,輕輕的揮了揮白皙的手臂。
下一刻,無邊的蠱蟲從她衣袖中飛出,在天空之中飛騰,和黑夜交融,顯得異常恐怖。
「嗡……」
蠱蟲振動翅膀,聲音融合之下,本來細小的聲音無限放大,徐白他們不是普通人,倒是沒什麽感覺,但那些村民們聽到這聲音之後,臉色變得煞白,兩眼一翻,全都倒在地上。
這一幕出現,老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他看著滿地橫躺著的村民們,再也控制不住力氣,手杖掉在地上,一屁股坐倒。
「你們!你們!」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顯然,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
「帶過來。」徐白澹澹的道。
四品傀儡腰間挎著長刀,在徐白發出指令之後,大踏步來到老人面前,抓住老人的衣袖,硬生生的拖進亭子裡。
「不要!我不要去那個妖女的亭子!」老人瘋狂的掙扎,想要逃離,但根本就沒有用。
「砰!」
四品傀儡直接把老人扔在地上,同時將腳踏在老人胸口,讓他根本沒辦法。
老人緊盯著苗笑,恐懼的道:「你也是,你也是那個會用蟲子的妖女。」
苗笑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個時候,四品傀儡抬起右手,啪啪啪的扇著耳光,扇了十幾個之後,終於成功讓老人冷靜下來。
有的時候多費口舌,不如直接用物理的方法,讓對方冷靜。
「現在,我問你答。」徐白澹澹的道:「你剛才說的妖女,你是什麽情況?」
老人此刻的臉腫得好像豬頭,他聽到徐白的問話之後,打了個哆嗦,不敢置信的道:「你們不是那些妖女的同黨?」
「啪!」
四品傀儡又是一巴掌。
老人終於明白了,他只能回答沒有提問的資格,看著徐白腰間挎著長刀散發出來的光芒,他害怕極了,緩緩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在很久以前……村子裡曾經來了一個女人,長得特別漂亮,但身上卻帶著傷。」
「當時,村子裡很熱情的接待了她,讓她暫時在這裡養傷。」….
「這個女人特別好,還經常幫著村民人乾活,包括這個亭子,都是她修建起來的,說是讓一些累了的村民在這裡歇腳。」
「可是沒想到的是,有一次,村子裡來了一夥強盜……」
……
黑暗的夜裡,響起了老人的聲音。
聽著老人訴說,徐白也漸漸將後續的事情了解。
女人在強盜來了之後,就直接出手,幫村民殺了所有的強盜。
但由於身上的傷本身就沒有好轉,這一次卻是傷上加傷,直接陷入了昏迷。
本來這是一件好事,他的做法,應該得到村民們的感激,可問題就在於,女人的手段不太對。
女人竟然是操縱著屍體,和這些強盜們進行搏殺。
像這種地處偏僻的村子,沒見過很多行當,那是正常的。
對於一個村子來說,這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能動的屍體極為恐怖。
看著當時那個女人陷入昏迷,村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由老人提出意見,將這個女人綁好,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告訴官府。
這樣看來也沒什麽事,送到官府是好是壞,一切都明了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那天晚上,出了大事。
看守的幾個村民,見這個女人陷入昏迷,獸性大發,在那個晚上
做出了滅絕人性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有村民準備跑去凌雲州,打算報官,可沒想到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萬一這個女人是好的,他們全都犯了法,尤其是老人,這兩個村民裡,有一個是他的兒子。
就這樣,老人一狠心,決定殺了這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在醒過來之後,得知自己的情況,傷上加傷之下,竟然瘋掉了。
老人剛準備殺這個女人,可有村民提出了反對意見。
他們認為這個女人能操縱屍體,萬一死了之後變成厲鬼來找他們,他們全都跑不掉。
放也不能放,殺也不能殺,這個瘋女人就被他們囚禁在了祠堂之中。
有的時候,當一個人的獸性起來,便無法控制。
那個女人每天晚上,都遇到各種各樣的男人。
村子的村婦罵她是妖女,男人一邊進入祠堂,一邊唾罵。
時間久了,就越來越多……
直到現在。
徐白聽完,臉色極為陰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無花抬起腳,一腳踩在老人臉上,將老人的鼻梁踩踏,怒道:「這世間最惡毒的地獄惡鬼,也不及你們一半。」
葉梓和苗笑是同樣的表情,都是那種憤怒到了極致的感覺。
幫他們滅掉了強盜,反過來卻遭受其害,甚至於連番受辱。
這群人,比起陰冷的毒蛇更毒。
老人慘叫求饒:「放了我吧,我也是沒辦法,那個女人太邪乎了,他能操縱屍體啊……」
「公子,應該是趕屍一脈的分支。」葉梓道:「這女人能夠幫他們滅掉強盜,或許還是正統分支。」….
正統,被大楚國承認。
徐白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女人還在祠堂?」
老人點了點頭,飛快的道:「在的在的,我前天晚上還……」
話說到這裡,他不敢再說了。
「帶我去。」徐白道。
老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也不敢說話,趕緊帶著徐白,朝著祠堂走去。
徐白本人跟在身後,但四品傀儡卻被徐白留在原地,守著這村子的人。
不多時,老人帶著他們來到祠堂外,他將門推開,帶到一個隱蔽的房間中,門重新打開。
房間非常黑暗,老人點亮房間中的油燈,徐白這才看到裡面的情況,眼睛猛地睜大。
房間內,一個全身傷痕的女人正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房頂。
身上有抓痕咬痕,還有踢打的痕跡,臉上一片汙垢,但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人。
女人的脖子上,纏著厚厚的鎖鏈,拴在窗台,四肢也被鎖鏈綁著。
旁邊,是一個髒兮兮的鐵盆,裡面有殘羹剩飯。
在女人的左手,手腕上綁著一條紅色的絲線,絲線中還有金絲穿梭,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根繩子我們拆不下來。」老人畏畏縮縮的道:「不怕火燒也不怕刀砍。」
「你們當然拆不下來!」苗笑咬牙切齒的道:「徐大人,這女人應該是收屍一脈!那繩子是收屍人的特征。」
「哦?」徐白平靜的應了一聲。
葉梓看著這個女人,眼中露出不忍和憤怒,解釋道:「這世間,有很多人無家可歸,也有很多人死了之後沒有人收屍,他們就是專門乾這個的。」
「他們替死者收屍,安葬,每當他們出門的時候,也會上香焚燭,小心翼翼的,盡可能尊重的控制兩具屍體用以自保。」
「總之,這是一個連陛下都覺得毫無缺點的
行當,就連那些邪道之人,也不會與他們為敵,因為收屍人不分生前的過往,他們只會尊重死者的屍體。」
「這是很難得的一個,正邪都不會去打擾的行當。」
……
徐白靜靜的聽著,緩緩走到女人面前。
「連邪道都不會去打擾的行當嗎?」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女人身上,遮住了一身傷痕,緩緩蹲了下來。
女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歪著頭,用空洞的眼神看著徐白,張了張嘴。
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只剩下一半,從創口看來,是被人硬生生打碎的。
「為什麽又要打斷他的牙齒?」徐白背對著老人,問道。
老人畏縮的道:「她總是亂叫,而且弄她的時候還咬人……」
徐白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抽出腰間黑刀百裂,輕輕地彈了一聲。
下一刻,清脆的敲擊聲響起,這是徐白運用功法中,有關於神魂的能力。
悠揚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房間安靜而又黑暗,油燈的光芒之下,女人似乎得到片刻的安寧,但很快又恢復原樣。….
徐白收起黑刀百裂,面無表情道:「她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自我毀掉了,神魂變得紛亂而又複雜,無法恢復了。」
無花壓抑著憤怒,盡量讓自己冷靜:「即使在那一刻,她也沒有想過報仇嗎?」
「不知道。」徐白澹澹的道:「她有什麽想法,我不知道。」
說著,徐白解開了女人手上的鎖鏈。
女人恢復了自由,那雙空洞的眼睛打量著,伸出雙手,抓住徐白衣袖,緩緩將頭靠了過來。
徐白沒有躲閃。
女人用額頭頂著徐白的胸口,額頭髒亂,在徐白衣服上留下印記。
不知道是徐白剛才彈出的聲音,還是其他的原因,女人竟然閉上眼睛,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此刻,女人臉色安詳。
徐白將滑落的衣服重新給女人蓋上,道:「似乎已經很清楚了。」
「小僧出去一趟。」無花默默的轉過身,想要出門。
葉梓和苗笑互相對視一眼,她們都知道無花是想要幹什麽。
她們沒有阻攔,甚至於想要和無花一起,出去做那件事。
「等等。」徐白突然看向老人,問道:「所有人都參與了嗎?」
神魂的控制浮現。
老人臉色立刻變得呆滯,點了點頭:「是的,除了孩子。」
片刻之後,神魂的控制消失,老人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麽。
「徐施主。」無花雙手合十,道:「小僧去去就來。」
他忍不住,感覺自己胸口就像有一把火,要是再不放出去,自己就快要炸裂。
「不必髒了你的手。」徐白抱著女人,站了起來,輕柔的給女人穿上衣服。
女人清醒過來,但卻沒有鬧騰,只是緊緊的抓著徐白的衣服啊,眼睛依然空洞,但沒有害怕。
「穿好。」徐白將腰間的細帶給女人系好。
這衣服很薄,卻維護著女人最後一絲尊嚴。
「啊!」
門外,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和屋子的安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徐白抬起腳,一腳將面前的老人踹在外面,同時扶著女人走了出去。
「出去看看吧,什麽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門外。
四品傀儡手中拿著長刀,每經過一個村民時,就將這個村民弄醒,再一刀切下。
不是切在一刀斃命的地方,而是切在頸部的動脈
。
死亡是一件極其緩慢的事情,他們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每一個村民臉上都帶著恐懼,用手捂著脖子,但並不能製止狂奔的鮮血。
四品傀儡手中的長刀在滴著血,襯托著那陰冷的面容,顯得異常詭異。
老人看到這一幕,滿臉駭然,雙手雙腿都顫抖起來。
「惡鬼!你是惡鬼!」
他指著面色澹然的徐白,眼中除了恐懼,就只剩下恐懼。
「是的,他們都叫我血屠刀客,但現在,我才覺得符合我的特點。」徐白笑著,笑得非常平靜。….
躺在徐白懷裡的女人看著這一幕,眼神空洞。
慘叫聲在這裡回蕩,鮮血流了一地,浸泡著土地。
漸漸的,慘叫聲趨近於無,地上躺了滿地的屍體。
「來,拿著。」徐白接過四品傀儡手中的刀,讓女人握著。
女人眼神空洞,下意識的握住長刀。
徐白帶著女人,來到老人面前,拉著女人的手,用長刀抵在老人胸口,接著,輕輕的往裡面推。
「嗤!」
刀很慢,血很多。
老人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把刀貫入胸口。
疼痛和絕望籠罩在他的心頭,死亡的感覺不斷逼近。
當長刀貫通之時,老人命喪當場。
長刀回到四品傀儡手中,一切恢復了安靜。
苗笑看到這一幕,又看到徐白平澹的表情,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看不透面前這位偶像。
一個被稱之為血屠刀客的男人,狠辣,果斷。
但此刻,男人的狠辣果斷,卻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
苗笑看著躺在徐白懷中的女人,女人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甚至很安靜。
「這才是真正的血屠刀客嗎?」
苗笑不知道哪一個才符合江湖上的傳言,但她知道,她看到了徐白的另一面。
不愧是我們的榜樣呢。
面前這些人都該死。
本來,如果今天晚上徐白不動手,無花不動手,她也會動手。
但現在看來不用了,面前這些人,已經遭受折磨死去。
就連那個老人,被徐白用這種另類的方法,讓女人親手握著刀捅死了。
苗笑覺得,這或許才是真實的血屠刀客。
徐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來到無花面前,道:「讓她看好。」
他把女人塞到無花手上。
女人略顯掙扎,和在徐白身邊完全不同,不斷的想離開。
好在無花還是製住了女人。
徐白緩緩踱步,來到最中央的位置,看著滿地的屍體,他拔出了黑刀百裂。
「我知道你也許在周圍看著,因為我能感覺到一道目光在注視著,只是你精通隱匿之法,連我的神魂都只能感覺到一絲。」
「你應該感覺到慶幸,因為你已經徹底的激怒了我。」
「所以,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黑暗的環境裡,徐白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
片刻之後,原本安靜的空地上,出現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屍體張開嘴巴,一隻隻蠱蟲從嘴裡飛出,遮天蔽日般,在半空之中,匯聚存了一張人臉。
徐白眯起眼睛,看著這一幕。
當這張人臉匯聚而成之後,苗笑卻開口了。
「是你,苗正!」
她當然認識這張臉的主人,正是她找尋的苗正。
人臉發出大笑,沒有去理會苗笑,看向徐白,嘲諷道:「感覺如何,這一幕看著是不是非常的誅心,徐大人。」….
徐白已經沒了和他繞彎子的心思,直接了當的道:「說吧,你的目的。」
既然是讓他看這一幕,自然是有目的,徐白不相信是平白無故的。
「我的目的?」人臉由大笑轉為冷笑:「你說我有什麽目的,我是讓你看看,這天底下有多少罪惡的人。」
「我參加了蠱神教沒錯,這是我自願的,但我可以明確的說,我到現在為止,采用蠱神教的方法,都是用的那些大女乾大惡之人的屍體。」
「我為了鏟女乾除魔,也可以順帶提升自己的實力,卻被你們如此追殺,你覺得我是什麽目的?」
人臉發出肆意妄為的笑聲。
「這群所謂的村民,我在他們身體中種下蠱,讓他們在絕望中慢慢死去,這才是痛快之事。」
「用他們的身體養蠱,何錯之有?」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這件事情和我無關,你要去做伸張正義的事情,那是你的事。」
苗笑握緊雙拳,道:「苗正,若真是這樣,你和我回去,給苗教的長輩們解釋一下。」
人臉一愣,隨後冷笑道:「解釋?沒有必要,他們只會認為蠱神教錯的,至於徐大人……」
「不好意思,蠱神教說了,只有殺了你,才能告訴我,在叛離苗教後怎麽繼續使用金絲蠱。」
「剛才徐大人所做的事讓我刮目相看,本來我都動搖了,但為了金絲蠱,還是請徐大人赴死吧!」
徐白笑了笑,道:「你認為我信嗎?」
人臉一僵:「你什麽意思?」
「你真是用大女乾大惡的屍體養蠱?」徐白意味深長的道:「不過是為了失敗之後,找一個保命的借口。」
「為何這麽認為?」人臉聲音變得低沉。
徐白緩緩道:「我猜的。」
人臉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氣過去。
猜的?
這是什麽回答?
「你也太不講理了!」人臉怒道。
「講理?」徐白抬起手,握著黑刀百裂,刀刃指著這張人臉,道:「你今天若是聽我的話,老老實實的出來,再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就當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若是不告訴你,還要殺你呢?」人臉道。
徐白身上騰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氣,緩緩道:「若是不願意,我管你是真是假,凡是我的敵人,就從來沒有活的。」
無論他是好的壞的,只要是對付自己的,徐白就從來沒有放過的意思。
是好的,不和自己作對,可以交個朋友,甚至於徐白可以真誠相待。
他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對好人,他從未下過狠手。
但這個好人,如果對付自己,甚至想要殺了自己,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是一個聖人,不可能別人打他左邊臉,他在把右邊臉讓別人打。
成為敵人的那一刻,就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敵我之分。
「好!」人臉沒有被激怒,正在逐漸的消散。….
半空之中,傳來人臉最後的聲音。
「今日,看是你死還是我活?」
漫天的蠱蟲朝著四周散落,轉眼之間消失殆盡。
這並不是一切的終結,反而是一切的開端。
一陣陣嗡嗡之聲,響遍在曠野山村。
比起剛才的翅膀聲音,這聲音更勝百倍。
徐百轉過頭,發現四周都是振動的嗡嗡聲,他看了過去。
遙遠的天邊,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靠近。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徐白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大片飛舞著的蠱蟲。
數量之多,令人怎舌,已經將這座小村子包裹。
眨眼之間,這些蠱蟲已經來到近前。
「徐大人,這些蠱蟲很難對付。」苗笑白皙的小臉帶著警惕之色,看向徐白。
從蠱蟲單個的情況來說,實力並不強,但勝在多啊,這密密麻麻的,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數都數不清楚。
有的東西,若是數量多到一定程度,便是質變。
「這得多少屍體,才能養出如此之多的蠱蟲。」苗笑心頭道。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叛逃出去的族人,最後卻能夠和苗教拚個兩敗俱傷。
這種養蠱的方法,實在是太速成了,而且太快了。
苗正才跑出去多久,竟然就已經有如此的數量,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天空之中,那些蠱蟲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有一部分化作人臉,開口出聲。
「徐白,這麽多蠱蟲,你的人可能吃不消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願意一個人走出村子,那麽我便不傷害你的人。」
話語之中,盡是一片囂張之色。
徐白還沒有說話,無花就開口了。
「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這麽簡單,就想要將我們分化開來,簡直就是當成傻子忽悠。」
人臉停頓片刻,道:「看來你們都想陪他死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說完這句話,蠱蟲組成的人臉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隨後,這些蠱蟲衝了過來。
「公子,我為你掠陣。」葉梓抬起雙手,十指微動,一陣陣樂曲從指尖傳出。
下一刻,在場眾人全都得到了加持。
苗笑準備出手,沒想到被徐白攔下來。
「你的戰鬥力不行,保護好葉梓。」徐白道。
四品傀儡沒有動靜,守在葉梓旁邊。
葉梓可是最佳的輔助,當然不能有個閃失。
苗笑想要反駁一句,可看到自己崇拜的人都說了,還是沒有反駁。
蠱蟲還在飛來的路上。
「徐施主,再一次並肩作戰了。」無花身上騰起陣陣光華,將他全身包裹。
佛性和殺意,在無花身上交織,形成一種怪異的感覺。
女人被無花製住,送到了葉梓旁邊。
這時,蠱蟲已近。
徐白拔出腰間黑刀百裂,爆發出無數碎片,如同銀河倒掛。
下一刻,戰鬥開始了。
衝在最前方的蠱蟲被徐白絞殺,可他還沒有踏出一步,就被後續的蠱蟲包圍。
另一邊,無花裹著光芒,一拳一拳的轟殺周圍的蠱蟲。
蠱蟲雖多,但目前看來,兩人還是遊刃有余。
有一部分蠱蟲從繞開他們,朝著葉梓等人飛去。
可是飛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並沒有攻擊葉梓他們,而是繼續朝著徐白包圍。
徐白身處於蠱蟲之中,見到這一幕之後,眉頭緊鎖。
他總感覺剛才有一些奇怪,為什麽這些蠱蟲不攻擊葉梓,這裡面有貓膩。
現在身處戰鬥之中,他也沒有想太多。
蠱蟲很多, 鋪天蓋地,一眼望去,周圍全是蠱蟲,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徐白每揮出一刀,便能斬殺成千上萬,後續又有成千上萬的蠱蟲撲來。
無花每一拳也能帶走很多蠱蟲,但圍攻他的蠱蟲也是源源不絕。
剛才苗笑說的
是對的,這是一場數量的戰鬥,也是一場消耗戰。
徐白遊刃有余,無花暫時也沒事,但如果時間長了,這消耗戰他倒是沒事,無花保不準就扛不住了。
思及此處,徐白目光又看向葉梓的位置,他總覺得那裡越來越奇怪了。
因為只有葉梓的位置,沒有任何蠱蟲。
除了葉梓之外,就只剩下苗笑、四品傀儡和那個被救出來的女人。.
愛睡覺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