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從柳絮手心飛起,扇動著翅膀,圍繞柳絮上下飛舞。
在紙鶴的圍繞中,身著白衣的柳絮仿佛天上謫仙,那股出塵氣質被無限放大。
尤其是面上白紗,神秘感越發濃厚。
紙鶴飛了一會兒,重新落在柳絮掌心。
柳絮用白皙的食指輕點紙鶴腦袋,笑道:“去吧小家夥,找找線索。”
扎紙要訣——紙鶴尋蹤。
這是來自於《扎紙要訣》的秘術,但又不完全是。
紙鶴尋蹤是以精力為引,而柳絮是用神元作筆,以浩然之氣為引。
這便是柳絮不同於讀書人的地方。
她是讀書人,但讀了《扎紙要訣》後,卻領悟出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如紙鶴尋蹤,這本該是扎紙人的絕活,她卻能換種方式使用。
事實上,柳絮也不能完全是用《扎紙要訣》的所有東西,能使用的,只是被她魔改過的。
有些東西不能魔改,她也用不了。
比如說最簡單的做紙人,她就無法用神元做代替。
但光是這些,她已經比尋常讀書人強了不少。
紙鶴離開後,柳絮也沒有乾坐著。
她又從櫃子裡翻出一張紙,平鋪在桌上。
毛筆被她提起,懸於紙上,遲遲沒有落下。
那雙宛如星空的眸子緊閉,過了大概兩息時間,毛筆終於動了。
整個過程柳絮始終閉著雙眼,任由手提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沒有寫字,紙上所勾勒出的,是一條條細線。
從遠處看去,更像是一幅地圖。
片刻後,柳絮停了下來。
毛筆被她放到一邊,而紙上已經多出很多細線。
“找到了。”柳絮也未多想,拿起這張紙,推開房門。
屋子外,幾個丫鬟本來在屋外給花澆水,房門突然被推開,嚇了她們一跳。
有一個丫鬟露出疑惑地表情。
這個時間,二小姐不是在屋裡待著嗎,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丫鬟也只是想想,就準備上前。
柳絮做了個手勢,讓丫鬟停下,道:“我想出去走走。”
說完,她拿著白紙,邁著大長腿離開。
白紗舞動間,柳絮已經出了門,只剩下幾個目瞪口呆的小丫鬟。
……
按照白紙上所記載的,柳絮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一處房屋前停下。
看著那塊破舊的牌匾,柳絮的眉頭皺得更深。
白紗下,若隱若現的紅唇輕咬。
“怎麽會是鐵匠鋪?”
那塊破舊牌匾,以及時不時傳出的熱浪,還有丁丁當當的敲擊聲,這裡是鐵匠鋪無疑了。
地面上有一堆灰燼,那是紙鶴燒毀留下的,證明紙鶴的終點就是這裡。
柳絮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想到紙鶴的指引,還是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熱浪就撲面而來。
“這位姑娘,需要點什麽?”四十多歲的老板娘走上前,臉上帶著笑容。
柳絮回過神來,看著面帶笑容的老板娘,她靈光一閃。
死者身上有刀傷,還有花生米大小的圓形傷口,必然是暗器。
紙鶴把她引到這裡,那……會不會有人在這裡打造過暗器?
思及此處,柳絮問道:“最近有沒有怪人,找你們打造什麽奇怪的東西?”
她問得突兀,拿出一枚碎銀,遞到老板娘手上。
老板娘眉開眼笑的接過來,
把碎銀揣回身上,搖頭道:“沒有,我這裡一般隻做農具,從來沒人打農具以外的東西。” “你確定嗎?”柳絮再次問道。
老板娘又仔細想了下,道:“姑娘,我們一直打農具,如果有人突然要打其他東西,那肯定印象很深,這事我們絕對確定。”
柳絮陷入沉思。
在柳絮沉思得時候,老板娘一隻手放在後面,握成拳頭。
過了一會兒,老板娘見柳絮仍然站在屋子裡,忍不住問道:“姑娘,你需要點什麽東西嗎?”
柳絮回過神來,說了聲不需要。
奇了怪了,明明紙鶴尋蹤就是這裡,為什麽毫無線索?
剛才老板娘說的也對,如果有人打農具以外的東西,肯定會有發現。
那為什麽沒有?
柳絮覺得有些頭疼,打算先離開再說。
出了鐵匠鋪,她又直奔著柳府而去。
她看到現在天色已晚,回去理清思路再說。
……
等到柳絮離開後,一個人從屋子裡走出。
身材壯實,手裡拿著鐵錘,這是鐵匠鋪的鐵匠,也是老板娘的丈夫。
“讀書人,南華道的。”鐵匠出來後,直接開口,聲音沉悶。
“是的,南華道的讀書人,看來之前在我們這裡打鐵珠子的人,也不簡單啊,最近的命案或許和他有關。”老板娘走到櫃台,倒了杯水喝下。
“你想怎麽辦?”鐵匠問道。
房間陷入沉默。
老板娘把杯子放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官府還在通緝我們,最近也不能乾那些買賣,光憑你手上的活計,錢財進得少了, 這人既然有秘密,不如我們撈一把。”
“可別陰溝裡翻了船,如果所料不錯,那人手上可有十幾條人命。”鐵匠甕聲甕氣的道。
“官府通緝,不能出手找初生嬰兒,沒了銀錢,人販子也不賣你,你做詭器需要鮮血,我做陰食也需要血肉。”老板娘走到牆角,輕輕敲擊牆面。
牆面後有暗格,隨著老板娘敲擊,牆面打開。
在裡面,堆砌著累累白骨,令人發寒。
從白骨大小來看,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老板娘指著裡面的骸骨,轉頭道:“這些東西,不用錢買不到,官府又盯得緊,能憑空變出來嗎?”
鐵匠陷入沉默,過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話:“無論如何,小心行事,還有,千萬別去敲詐那個讀書人,惹怒了青雲書院,可不是小事。”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配合我就行了。”老板娘笑道。
暗格被關上,房間內恢復正常。
……
翌日。
徐白早早起來,看著漲了一小部分的進度條,滿臉高興。
今天又是心情愉悅的一天,尤其是進度條的上漲,讓他更是愉快。
要是坐著就能掉進度條,那就好了。
徐白想著。
“吃飯,繼續肝!”
想了一會兒,他把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
簡單地洗漱後,徐白推開房門,讓陽光照進來。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他正準備抬腳出門,抬到一半時就停了下來。
在他腳下,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