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花說完這句話,房間內陷入安靜,落針可聞。
有種氣氛,名為尷尬。
徐白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嘴角微微抽搐:“你又想到了什麽?”
無花說的這句話,讓他沒有預料到。
他想到無花會邀請他幫忙,但這句突如其來的話,他知道無花又想多了。
早就想覆滅極生教?
這個想法他真的沒有,不僅沒有,甚至懶得去管。
殺雲香,完全是因為雲香惹到他,不斬草除根,後悔的就是自己。
現在怎麽成他想覆滅極生教了?
“徐施主,不要再隱藏自己了,小僧已經看透了,在小僧進來時,就已經察覺到了。”無花笑得很自信,就跟他是神算子一樣。
“話說清楚,不要打啞謎。”徐白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悠悠然道。
“唉,徐施主,事已至此,你還要隱藏,小僧進來時,發現這裡曾有打鬥痕跡,還有一顆槐樹,槐樹樹乾上方更有一塊臉龐大小的傷痕。”無花緩緩道:“施主昨夜不就滅了個極生教詭異?”
“哦?”徐白將手肘放在桌子上,眯起雙眼:“我昨晚確實滅了個詭異,但你怎麽知道是極生教的?”
滅詭異,這事情不假,那紅紗詭異被他的楓葉如雨打得千瘡百孔,死得慘不忍睹,變態看了都搖頭。
但這事與極生教有關?無花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施主,還記得那日,我說的極生教大動作嗎?”無花道。
徐白微微沉思,摸了摸下巴。
這事他當然記得。
一位風華絕代的女觀主,創出無量道經,可模仿別人的功法。
但尋常人最多兩種就是極限,女觀主依靠本身資質,硬是模仿到極致,結果功法反噬,不知所蹤。
無量道經又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極生教拿到。
極生教就讓人煉這個功法,死亡之後,再放入物體中,讓其有幾率誕生詭異。
而這詭異一旦誕生,就會完完全全化為那種能力,不再是模仿。
“你之前說的物體,是指的樹?”徐白皺起眉頭。
如果硬要在這之間拉上一種聯系,就只有後院的槐樹,徐白當即就想到了。
兩人聊到這個時候,無花終於明白,徐白真的不知道,殺的是極生教詭異。
於是乎,無花開始將極生教的計劃詳細說出。
“修習無量道經,模擬一項同階能力,死亡之後化為詭異,固化為自身能力,但需要將人埋入樹下。”
“極生教將這種能力取名為新生,意思是嶄新的開始,至於為什麽要用樹。”
說到這裡,無花稍微頓了頓,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
“有一部分詭異,在死亡後,便會停留在死亡的地方,但是經過者,通通都會被殺死。”
“比如溺死者,只會滯留於它們所在的水域,還有其他的,小僧就不一一舉例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剛開始遇到槐樹的時候。
當時槐樹的影響范圍只在這個後院,哪怕變成詭異了,也是在後院。
只要出了這個院子,就沒什麽事了。
“還有其他陰謀。”徐白道。
要是換成他是極生教,如果沒有其他陰謀,那就直接造詭異,讓它們亂殺就行了,哪需要費這麽大的勁?
“是的,我們暫時還沒想清楚,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無花露出苦笑。
確實想不明白,就目前來說,他們得到信息太少了。
除了知道極生教想要魚死網破之外,還沒有其他的消息。
“這棵樹,是一位風塵女子所種,原先是其他縣的花魁。”徐白將之前的消息道出。
“花魁?”無花一聽這個,眼睛瞪大。
這個消息倒是始料未及。
“先不談這個了,你確定他們都是用樹做出來的?”徐白暫時扯開話題,回到正軌。
無花還在思考著剛才徐白說的事,下意識點點頭。
“都是樹啊……”徐白用手指轉動著上的水杯,陷入沉思。
後院的槐樹能夠觸發進度條,這是已經實踐過的,毋庸置疑。
而這棵槐樹和極生教有關,是因為極生教將死人埋在樹下導致,死人是學過無量道經的。
那麽可以推算一下……
學過無量道經+埋入槐樹+詭異槐樹=進度條。
算到這裡,徐白眼睛越發明亮。
他好像看到一條生財之道,而且是一筆大財。
如果能找到極生教,把他們動過手腳的樹都納入懷中,到時候豈不是發大財?
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這條路子行得通,能解決他目前無進度條可肝的問題。
看著還在思考的無花,徐白拿起桌上的佛經。
“你給我佛經的目的, 就是想讓我出手,對吧?”
無花本來在想著,這個花魁到底是什麽身份,聽到徐白的詢問後回過神來,點頭答應。
這確實是他的想法,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出家人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搞虛的。
徐白隨意翻動了一會兒,抬頭道:“如你所見,我確實喜好佛經,這份禮物對我來說很貴重,我可以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覆。”
說著,他把佛經推到無花面前,可推到一半時,又裝出一副很不舍的樣子。
無花看到徐白表情的變化,趕緊道:“施主,佛經不用給我,你可以先看一晚上,明天再給我答覆也行。”
“那太好了。”徐白本來就是做做樣子,聽到無花的話之後,飛快將佛經放入囊中。
無花:“……”
這麽總感覺被騙了?
剛才故意演戲這個看的吧?
不過事已至此,而且對方也給了他答覆,無花雙手合十,準備告辭離去。
“施主,你今日告訴我的信息,我得回去好好考慮,就先告辭了。”
“我得看這佛經,就不送了。”徐白道。
無花也沒讓徐白送,轉身離開,離開時還將門給帶上。
等到無花關上門,徐白靠在椅子上,微微翻動佛經。
“佛經加上樹,這個請求很難拒絕啊……”
“不過得等晚上再說,我還得證實一件事。”
這麽想著,徐白將目光看向後院。
後院,在月光的照射下,槐樹孤零零的佇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