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驛不大,相反還挺小。
在陰驛中的驛人也不多,只有四五個驛人擺著攤。
而除此之外,只剩徐白一個外來的人。
當徐白感覺到有異動,抬起頭來時,發現外面進來了十多個人。
這十幾個人各自牽著馬,進入陰驛,將馬拴好之後,開始找了個地方休息。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人是認識的。
他們似乎也不打算掩飾,只是走個過場,彼此之間,以一種較為顯眼的方式交換眼神。
徐白的目光從這些人腰間掃過,雙目微微眯起。
每個人腰間都挎著長劍,雖然長劍的樣式不同,但都是同樣的兵器。
“十二個。”徐白大致數了一下,又吃了一口乾糧,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現在的情況特殊,又遇到特殊的事,先靜觀其變。
十二個人中,為首的是個大約三十歲的男人,穿著一身低調的布衣,模樣也很普通。
他進到陰驛之後,下意識的掃了徐白一眼,就繼續休息,似乎並不把徐白當回事。
徐白一直在吃著,一邊吃一邊想。
過了一會兒,他將手上剩余的乾糧吃掉,站起身來。
本來他還在觀察,對方到底是不是來截殺他的人,現在看來,是的。
原因無他,就是最開始領頭人掃的那一眼。
很平澹的一眼,幾乎沒有在徐白身上停留。
也許在平時,這種眼神沒什麽。
但這裡是陰驛,而且陰驛裡只有徐白一個人。
換作正常人,至少會多看一會兒,畢竟是唯一一個不是驛人的。
可這個領頭的男人卻直接掃過,假裝不經意,演得太過了。
當然,這只是徐白的猜測,也可能是他猜錯了,但問題不大。
反正他也要走,小心一點就是了。
想到這裡,徐白走到自己馬旁邊,騎上快馬,離開了陰驛。
等到徐白逐漸遠離陰驛之後,十二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有一個人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老大,我們為何不動手?”
話沒說完,直接被領頭人打斷:“你在陰驛動手,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陰驛是什麽地方,就算再小的陰驛,那都是大楚國的地方。
他們的目的又不是陰驛,少惹麻煩比較好。
說到這裡,領頭男人做了個手勢,道:“跟上去,等到了僻靜的地方,直接動手。”
“是!”眾人連連點頭,紛紛騎上快馬,朝著徐白的位置追趕過去。
……
陰驛之外。
領頭人看著空蕩蕩的荒野,眉頭皺了起來。
剛才他們等了會兒的功夫,已經沒有了徐白的身影。
不過還好的是,地上仍然有馬蹄印。
“跟著馬蹄印。”領頭人說了一句。
“是!”其余十一人紛紛答應,朝著馬蹄印的方向追去。
過了陰驛,就是廣闊的曠野,十二個人騎著馬,在曠野中疾馳著。
領頭人順著馬蹄印,越是往前追,越是感覺到不對勁。
不安的感覺在不斷的蔓延。
就這麽追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前方不遠處,出現一棵枯樹。
而在枯樹旁,停著一匹馬。
“是徐白的馬!”領頭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我們中計了!”
曠野只剩下一匹馬,這無疑在表明,對方已經知道他們的事情。
“警戒!”
領頭人高喊著。
剩下十一個人,反應也是極快,他們紛紛從馬上翻身而下,各自站成不同的位置,朝著四面八方警戒著。
每個人站的位置不同,當他們都找到各自的位置之後,給人一種如同鐵桶般的感覺。
陣法!
這十二個人,施展的是獨特的陣法。
陣法初成時,曠野中響起一道聲音。
“我當是有什麽本事,原來是陣法,怪不得敢追殺我。”
領頭人心頭一驚,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發現徐白正站在不遠處,滿臉戲謔的看著他們。
“殺!”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他也不再掩飾,高喊了一聲。
剩下的十一個人,跟著領頭人的身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徐白追去。
即使速度奇快無比,也依然沒有被打亂。
殺氣從他們身上升騰,讓這片淒涼的曠野顯得異常肅殺。
徐白看著衝過來的十二個人,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
食指朝天一指,他腰間的錢袋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下一刻,數不盡的銅錢從錢袋中飛出,如同有靈性一般,圍繞著徐白不斷旋轉。
“休——”
一道破空聲響起,在曠野中尤為清晰。
隨著第一顆銅錢飛出,剩下的幾百顆銅錢仿佛得到了命令,全部朝著十二個人洶湧而至。
幾百顆銅錢飛舞,場面極為震撼。
“防禦!”
領頭人見狀,大喊一聲。
十二個人變換陣型,由最開始的尖刀狀,變成了一個半圓。
最開始的幾十枚銅錢,被長劍挑起,改變了放向。
十二個人紛紛揮舞著手中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
丁丁當當的聲音不斷響起,在曠野中宛如一首樂曲,不絕於耳。
“靠近!”領頭人道。
揮舞長劍的速度更快了,他們正在與徐白拉開距離。
被擊飛的銅錢在回風流雪的加持之下,拐著彎,又一次襲來。
接著,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這十二個人,被再次襲來的銅錢阻攔了,再也無法存進。
銅錢仿佛不知疲倦,被蕩開之後,又不斷襲來。
上面裹挾著烏光,時不時還放出罡風,尤其是幾百顆銅錢的罡風,這十二個人只能勉勵維持防禦。
領頭人蒙了。
這……真的只是個七品的高手?
“肯定是情報有誤!”領頭人怒道:“都多久了,還沒有更新情報,鴿子樓是吃素的嗎?”
光憑這一手操縱銅錢的本事,領頭人已經麻了。
這玩意兒,完全沒辦法阻擋。
對方甚至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一步,若是動起來,他們恐怕馬上就會敗北。
“鴿子樓?”徐白挑了挑眉:“好奇怪的名字,不過……正好。”
突如其來的名字,證明對方似乎知道什麽。
思及此處,徐白抬起鬼頭刀,劈出一道罡風。
斷破三式再加上罡風,本就已經只能勉強抵抗的十二個人,瞬間破防。
無數銅錢略過,從這十二個人身上穿過,眨眼間,這十二個人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血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徐白招了招手,銅錢停下,卻沒有回到錢袋,而是懸浮在周圍警戒著。
十二個人沒有死,徐白留了他們一命。
他們正躺在地上,忍受著痛苦,無力再站起來。
徐白走到近前,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群人,對領頭人道:“說說吧,是誰派遣你們來的,鴿子樓又是什麽東西?”
在場的人全都保持沉默。
這一幕徐白早就已經想到,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問必答。
“這藥沒多少了,這次去京城,要找青雪多要點。”徐白拿出一瓶藥,正是從青雪處拿到,用來問訊時使用的、極其痛苦的藥。
看著面前默不作聲的十二個人,徐白摸了摸下巴。
“挑誰好呢?”
他的目光從面前的人臉上略過,接著停在一個人面前。
剛才,這個人在他的目光掃過時,露出來一絲驚恐。
怕了?
那就好辦了。
徐白之所以留下十二個人的性命,就是為了這一刻。
如果留下一個人,這個人恰巧又是個硬漢,問不出想要的東西,那就虧大了。
現在不同了,有軟弱的人,一切就變得簡單。
“你也不希望自己承受痛苦吧。”徐白搖動著藥品,走到這個人面前,澹澹的道:“這藥吃下去,你會感覺到無邊的痛苦,就如同萬千隻螞蟻在身上咬,卻又死不掉。”
隨著徐白的述說,這個人臉上的恐懼越來越多。
領頭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大喊道:“十二!不能說!”
經過領頭人這麽一說,最開始露出恐懼的人正在漸漸冷靜。
徐白對此只是微微一笑,走到領頭人面前,一腳踩在領頭人的嘴上。
“卡察!”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傳來,領頭人的下巴直接被徐白踩碎,發出慘烈的嚎叫。
一顆藥丸被徐白拿出來,扔進領頭人嘴裡。
下一刻,慘叫聲戛然而止。
領頭人額頭青筋暴起,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嘴裡不再慘叫,只能不停的嗚咽。
“當痛苦達到一個程度時,他就會叫不出來。”徐白握著藥瓶,就好像正在做實驗的實驗者,還在耐心的解釋著。
看到這一幕,十二的臉上再度流露出恐懼。
尤其是見到領頭人痛苦的模樣,再看看徐白雲澹風輕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一刻,十二終於繃不住了,渾身劇烈的顫抖著。
“你叫十二,對吧?”徐白緩緩道。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我全告訴你!”十二聲音發抖,害怕極了。
“蠢貨!”
“廢物!”
“孬種!”
周圍的人全都罵了起來,紛紛表達自己的不屑。
被這麽唾罵著,十二低下頭,覺得萬分羞愧。
徐白卻是毫無所覺,用一種極度平澹的聲音道:“一個活人,為什麽要和一堆死人計較呢?”
話裡有話,十二聽出來了。
“您說……我能活?”十二激動地道。
“只要老實的告訴我,我就讓你活。”徐白笑道。
“我說!我們是紫木府的殺手,來自於紫木府鴿子樓,鴿子樓是……”十二開始緩緩的解釋起來。
隨著十二的解釋,徐白漸漸明了。
鴿子樓,建立在紫木府。
紫木府,是徐白此行的第一個位置。
在這個江湖,有個殺手組織實屬正常,而所謂的鴿子樓,便是紫木府的殺手組織。
他們隻接紫木府周圍的事,也專接江湖人的事。
鴿子樓很聰明,不碰朝廷的官員,不碰普通人,畢竟在大楚國,這兩樣碰不得。
對此,紫木府的府令並沒有說什麽。
畢竟陛下都說了,江湖上的事,交給監天司管,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與他這個府令無關。
而監天司對此也是無所謂。
一個府的殺手組織而已,也不敢,更是沒有本事殺大人物。
至於殺些江湖上小東西,反而給監天司減輕了事務。
少些人,就少些亂子,監天司樂見其成。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你們的位置在哪裡?有什麽高手?”
十二張了張嘴,準備說話。
這時,徐白打斷了他。
“說實話,我可準備帶著你一起過去,如果你撒謊讓我出事了,你作為一個叛徒,也跑不掉。”
這句話說出,打消了十二最後一點想法。
不能說假話,一定得如實回答。
“鴿子樓分金銀銅三個等級,我們是金牌殺手,六品修為,再往上,就是樓主,據說樓主有五品修為,至於樓主是什麽行當,我們就不清楚了。”十二的語速很快,不敢有絲毫隱瞞。
“才五品。”徐白咧開嘴,笑道:“既然是殺手,那肯定是有人下了單子,知道是誰嗎?”
十二飛快搖頭,道:“只有樓主知道,我們並不知曉。”
說著,他用一種極其希冀的眼神看著徐白。
該說的,他已經全部說了,現在該放了他吧。
“我從來沒想過,你們當殺手的,這麽天真的嗎?”徐白道。
十二呼吸一滯。
刀光閃過,十二的頭顱高高飛起。
徐白轉過頭,看向剩下的人,接連揮出鬼頭刀。
不多時,場上只剩下一地屍體。
徐白一個個搜索過去,除了一些銀票之外,沒有其他收獲。
至於那些兵器,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做完這些事,他也沒有停留,騎上快馬,馬不停蹄的朝著紫木府趕去。
……
這一路上,再無阻攔。
當徐白趕到時,天色已晚。
他找了個住處,將快馬交給店小二,回到開好的房間,從包袱裡翻出一套黑衣換上。
換上黑衣之後,蒙上面,遮擋住自己的臉,直接朝著外面的街道走去。
到了晚上,沒有夜間的娛樂活動,幾乎很多地方都無人路過。
徐白乘著黑夜,在街道上穿梭著。
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店鋪前。
按照十二給的消息,鴿子樓的老巢就在紫木府內。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建立在紫木府內,也是尤為安全的。
而鴿子樓的待客方式,也非常隱秘。
如果想要找殺手,首先便需要引子,而所謂的引子,便是鴿子樓安插在紫木府的人。
他們負責找到有意向的客人,帶到一處隱秘的地方,自然有鴿子樓的人,過來問價格之類的事。
從頭到尾,都不會讓客人接觸到鴿子樓的根本。
徐白站在店鋪前,眯了眯眼睛。
紫木府不像雲來府,這裡已經不算偏僻,相比起雲來府來說,繁華了不少。
就算是街道旁的店鋪,也是寬敞得很。
面前這個店鋪,還帶著庭院,能容納不少人。
老規矩,既然是做生意,那講的就是個誠信。
徐白以前和柳絮無花合作,後來和雲自海合作,最後和升幽王合作,都是拿錢辦事,不拖遝。
現在皇帝給出二十一本無名刀經,他當然也是拿錢辦事。
他不打算再做什麽調查之類的,畢竟有了線索,直接過來拿就是了。
最高五品實力的鴿子樓,他還是可以對付的。
當然,該有的謹慎不會少。
看著面前這個店鋪緊閉的大門,徐白招了招手。
腰間的另一個錢袋裡,飛出一隻紙鶴。
這紙鶴的體積極小,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
隨著紙鶴出現,徐白伸手一指,紙鶴順著店鋪的外牆,直接飛了進去。
“這扎紙術的實用程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
做完這一切,他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等待著。
……
紙鶴飛進圍牆後,順著黑暗的,悄無聲息的找了個角落。
圍牆後是一個院子,院子裡空無一人。
四周的房屋都沒有燈光,唯有一間房間的燈光亮起。
紙鶴在半空中停留片刻,朝著燈光處飛去。
而此時,街道隱秘處的徐白,正通過紙鶴感應著。
隨著紙鶴靠近,能夠聽到裡面的聲音。
“嗯……嗯……”
站在街道角落的徐白嘴角抽搐。
這聲音,不對勁。
柔媚的女聲,夾雜著粗壯的男聲,足足過了一炷香,才漸漸平息。
“樓主,稍微好些了嗎?”女聲道。
粗壯的男聲響起:“嗯,這次竟然損失了十二個金牌殺手,當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徐白這麽強,就多做些準備了。”
“唉,不怪樓主不做準備,主要是徐白太強了。”柔媚的女聲再度傳出。
“那是自然,要不你再來試試!”樓主道。
這時,又是一陣特別的聲音傳出。
片刻之後,房間內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驚恐。
“你,你在幹什麽!”這是樓主的聲音。
“幹什麽,當然是將你榨幹了。”柔媚的女聲帶著得意。
“不不不!快住手!”
……
隱秘的角落外,徐白猛地一愣。
“不好!”
看這意思,除了鴿子樓之外,還有第三方的加入,而現在,這個鴿子樓的樓主,正在被滅口。
徐白來不及思索,直接走出角落,一個翻騰,從圍牆處翻入。
這線索若是斷了,豈不是很虧?
隨著他翻入其中,立刻朝著那個唯一亮著光的房間趕去。
可還沒等他趕到,就看到房間內騰起一陣粉色的霧氣。
房間的門從裡面打開,一具乾屍被扔了出來。
透過這扇門,徐白看到房間之中,有一個白皙的身體閃過。
“徐公子果然找來了呢,真想和徐公子一度春宵,讓徐公子體會一下人間的快樂。”
白皙的身體漸漸清晰,不著寸縷的麗人從裡面走出,令人血脈噴張。
徐白看著面前的乾屍,又想起之前粗壯的聲音,笑道:“采陽補陰,采補之術。”
他好歹也是肝完了床第新術,並且融合成強腎采集術的男人,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呵呵呵……”女人捂嘴輕笑,胸口蕩起波瀾,令人目眩神迷:“看來徐公子也懂這些,那麽……徐公子想體驗體驗嗎?”
“當然想。”徐白道:“但你得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
對付他的,如果只是這個女人,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那就要看,徐公子能不能滿足我了。”女人邁著修長的大腿,一步一步朝著徐白走來。
而隨著她的走動,周圍的粉紅色霧氣不斷地流轉著,朝徐白洶湧而來。
粉紅色霧氣剛剛圍繞,徐白就覺得身上有股衝動襲來。
這攻擊來得太快,但徐白並沒有要躲得意思。
床第新術,是開玩笑的嗎?
那可是幫助男人站起來的東西。
眾所周知,在這方面,男人永遠處於弱勢。
但現在,徐白不一樣。
這粉紅色霧氣在他眼前,就像個小學生似的,一眼就能看透。
在粉紅色霧氣中,徐白突然感覺到腰部一緊,同時,脖子也被纏住。
“這樣一個讓皇帝都看上的男人,我想看看,有多強呢……”女人吐氣如蘭的道。
這時,一隻手順著女人的胸口,握住女人脖子。
在女人驚恐的眼神中,他被徐白提了起來。
“你太髒了。”徐白澹澹的道。
“你怎麽會沒事?”女人不敢置信的道。
這是她第一次失效,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次。
徐白湊到近前,輕聲說了幾句……
“蠶纏、龍宛轉、魚比目、燕同心、翡翠交錯、空翻蝶、背飛鳧……”
隨著徐白緩緩說出,女人的眼睛猛地瞪大,滿臉不可思議。
“你怎麽會如此之多!”
她的三觀被狠狠粉碎,這未免懂得太多了!
“你有機會活命。”徐白沒有說其他的,緩緩道。
話音剛落,女人陷入沉默。
“看樣子你不想活。”徐白又道。
女人被徐白這麽掐著,冷笑道:“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我是不會背叛主人的。”
說完,她的臉突然變得漲紅,接著身體不斷扭曲。
“你既然懂這一行,那就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麽……”
徐白松開手,任由女人落在地上。
女人仿佛失去了理智,在地上不斷扭曲著,接著朝徐白爬行過來。
“快……”
徐白抬起腳,一腳踹在女人胸口,讓女人失去了氣息。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女人化色為刀,無藥可解。
按照床第新術上的解釋,這女人已經沒救了,至少徐白救不了。
看著面前的女人屍體,徐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開始在房間中尋找,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
每個房間,都是乾枯的屍體。
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先離開再說。”看著這一地屍體,徐白不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
離開了那處店鋪,他回到客棧,將今晚的線索仔細整理著。
要說線索,好像沒了。
不過沒了也無關系,他只要在這裡,麻煩就不會斷,那麽線索總會有的。
每一次出手,便是一次搜集線索的機會,對方除非不出手,否則遲早被他找到。
思及此處,徐白稍微安定,從木盒子裡拿出最開始的那本無名刀經,看著上面即將圓滿的進度條,繼續肝了起來。
肝到深夜,見天色已經不早,考慮到越是危險,越是要保持精神狀態,徐白放出五品紙人,讓五品紙人守著,他自己則早早睡了。
……
翌日。
徐白從睡眠中醒來,將守衛在一旁的五品紙人收起,又拿出了無名刀經。
快了。
很快,他就可以肝滿這一本。
雖然後面還有二十本要肝,但一切都慢慢來,急不得。
至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暫時靠後再說,在他眼中,一切都比不過進度條重要。
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度條逐漸增長,最後趨於完善。
在徐白的視線之中,出現了澹藍色的煙霧,半空中的澹藍色煙霧在出現之後,逐漸化作文字。
【你觀摩無名刀經,領悟破甲二十四步(殘)。】
“嗯……破甲二十四……步?”
最開始徐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這個名字和他想象中的,有一個字的差距。
“步?身法?”徐白暗道。
稍加思索,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奧妙之處。
一套真正強大的刀法,不光只是刀法,能夠讓人入一品,必然是包含了其他東西,包括心法,步法等等。
“也就是說,一旦把所有的都肝完,也許我會有好多個技能,都得到強化。”徐白很快便有了定論。
當然了,這只是個猜測,一切都得等到後續再說,後續如果肝完了,真的如他所想,那必然是好的結果。
澹藍色的文字出現之後,漸漸消失,緊接著,還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又再次匯聚起來,這次是發生了融合。
【發現可融合選項,正在融合中。】
【破甲二十四步(殘)+行四步法=行破二轉。】
徐白:“……”
果然,還是小金以前的起名方式,通俗而又很好懂。
大量的信息融入腦海,面前的澹藍色文字消失,化為徐白最新的面板。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斷破三式( 4階):滿級。】
【顛倒紫霄罡風陰陽亂(5.5階):滿級。】
【回風流雪(5階):滿級。】
【行破二轉(4階):滿級。】
【鬥轉星移(4階):滿級。】
【金剛心魔體(4階);滿級。】
【強腎采集術(5階):滿級。】
【百毒真解(3階):滿級。】
【扎紙精要(5階):滿級。】
【不滅體(殘)(5階):滿級。】
【悟性:滿級。】
……
技能等級發生了變化,由以前的三階變成了四階,對應的等級,也就是六品的程度。
首先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變化,當徐白把腦海中的信息吃透之後,在房間中拔出了鬼頭刀。
下一刻,真元力湧動,行破二轉使出。
腳下只是微微移動,可是刹那之間,卻帶著鬼頭刀,瞬間到達了另外一側。
速度有了質的區別,現在如果再面對以前遇到的危機,比方說上次的風水師遊沐,光靠著這步法,遊沐或許都傷不了他。
雖說這個技能只是對應著六品高手,而當時的遊沐是五品高手,但別忘了,他這個技能可是滿級。
徐白滿意的點點頭,按照老規矩,把這本書毀掉,又從木盒子裡拿出另外一本。
剛準備繼續肝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
最近舟車勞頓的,吃也沒有吃飽過,現在有個落腳的地方,先出去吃一頓再說。
剛好嘛,也給對方一個機會。
畢竟一直呆在這裡,對方也沒有下手的時機。
按照和皇帝的約定,他在這標記的每一處地方都會停留上一段時間,至於具體停留多久,得看對方有沒有動靜。
如果對方沒有動靜,他最多停留個四五天就離開,但現在有了動靜,他當然不會放過。
思及此處,徐白把書放回木箱子,隨身攜帶著,朝著外面走去。
紫木府比雲來府要繁華很多,面積也大了不少,街道上熱鬧的程度也更大。
走在街上,徐白感受著周圍熱鬧的叫賣聲和湧動的人流,隨意找了個吃飯的攤子,點上一兩個小菜。
不多時,小菜上桌,還端著一碗稀粥。
但徐白只是看上一眼,沒有再吃。
“為了對付我,還真是什麽手段都使出來了。”
看著面前正常的菜肴,徐白撇了撇嘴。
菜是尋常的,家常炒菜配上一碗稀粥, 坐在這裡倒是很享受。
當然,那只是在平時的時候。
在徐白眼中,擺在他面前的這些菜肴,卻飽含著劇毒。
尋常人無法發現,如果不懂毒的人,更是無法看透,但擁有百毒真解能看得出來。
徐白站起身,轉過頭,直接離開了這處地方。
這個小攤老板只是個普通人,周圍的人還和他打招呼,顯然早就在這裡開店的。
看來是在中途或者最開始的時候,就被下毒了,只是徐白沒有發現是誰下的毒。
離開了這個攤位,徐白又連續找了好幾個吃飯的地方,再也沒有出現剛才的情況。
等到他吃飽喝足之後,就朝著客棧趕去。
既然沒人來找麻煩了,那就回去繼續肝,以逸待勞。
徐白一邊走,一邊想。
剛到客棧時,已經到了中午時分。
他順著客棧的樓梯上到二樓,找到拐角處自己的房間,將房間上的門鎖打開,一把推開大門。
可當大門推開的刹那,機括轉動的聲音響起。
82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