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上,秦王政面沉似水。
“啟稟大王,臣有罪,罪該萬死”
蒙武跪在玉階之下,渾身顫抖,雙目垂淚。
而在蒙武的身後,跪著面目猙獰的蒙恬和換好衣服的蒙毅。
“哼!你有罪?你有何罪?你蒙家是我大秦股肱之臣,為我大秦披荊斬棘,此次,你長子蒙恬為救孤王更是毀容改聲,冒死救駕,而你次子蒙毅,在群臣之中又殺了刺客,救孤王於水火,你有罪,孤王若說你有罪,豈不是寒了大秦百官的心,天下英雄的膽?”
秦王政的一句話,嚇得蒙武冷汗連連。
“啟稟大王,臣蒙恬有罪,前有成父一戰,連損我大秦二十萬精兵,苦戰落敗,隻身逃亡,後有保護公子扶蘇不利,讓公子落入太子丹手中,害的大王險些喪命,蒙恬自知罪該萬死,腰斬、車裂無二話可說,但祈大王,念我蒙家忠君為國,免去連坐之苦,蒙恬就千恩萬謝了”
蒙恬說完頭如搗蒜,嘭嘭有聲。
秦王政許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蒙恬。
“你是該死,而且是罪該萬死,可是你不能現在死,你的主人,扶蘇還在太子丹的手裡,孤王命你半月之內,營救扶蘇,如營救得利,再行發落,如未能營救,不僅你要死,你弟弟要死,你父親要死,就連你爺爺蒙驁也會因你而死,孤王要你滿門抄斬,禍滅九族”
蒙恬聽秦王政的話既喜又驚。
喜的是逃得大難,驚的是扶蘇若不救出,全家都因他而亡。
“臣,蒙恬謹遵王命!”
蒙恬退到了一旁,而蒙武也是喜憂參半。
“好個太子丹,竟敢要挾於孤,還當孤是HD城裡的頑童?孤是大秦的王,天下的王,孤要君臨天下,承三皇之威,繼五帝之德,成為千古以始,第一皇帝!”
文武百官齊聲喝道“千古以始,第一皇帝,始皇帝陛下,君臨天下,六國一統,天下歸秦,天下歸秦,天下歸秦!”
“令,王剪為帥,蒙武為前鋒,統兵六十萬,十日後出發,孤要禦駕親征,先征燕趙,再伐楚地,兵鋒所過,片甲不留,六國一統,天下歸秦!”
“六國一統,天下歸秦,六國一統,天下歸秦!”
麒麟殿上群情激奮,戰意盎然。
荊軻刺秦並沒有改變六國的命運,而是讓嬴政更堅定滅六國的決心。
十日後,大秦的六十萬鐵蹄將踏過燕趙之地。
兵鋒所過,哀鴻遍野,血流成河,這些都是為了平息秦王的憤怒,而始作俑者的太子丹,也惶惶不可終日。
張家村
劉季被男屍抓住了脖子,嚇得他真魂都出了竅。
在他的認知裡面,這死而復活的就是鬼。
嚇得劉季哀聲呼救。
“救,救,命!”
男屍的手跟鐵鉗一般,掐的劉季上不來氣,雙眼往後翻,只有白眼珠,沒有黑眼仁。
性命就在頃刻之前。
“好孽畜!還敢傷人!”
啪的一聲,一把木劍,立刻洞穿了男屍的後腦。
噗呲一聲,黑褐色的汙血從男屍的腦子裡噴出。
噴的劉季滿頭滿臉。
“啊”
劉季一聲驚呼,那男屍撲通一聲,又倒在了棺材裡。
嚇得劉季連聲咳嗽,差點就魂歸那世去了。
人影一晃,剛才救劉季的那人,轉身就來到了樊噲面前。
背著女屍的樊噲,比劉季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嚇到臉色撒白,雙腿直發抖。
那人揮動木劍,照著樊噲的脖子就砍來。
哢嚓一聲,女屍一口就咬在了木劍之上。
差一點就將樊噲給咬死。
女屍一愣,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半路上多了把木劍。
那人,趁著女屍一愣的時候,伸手兩個手指在女屍的眉心處一點。
女屍一聲哀嚎,撲通一聲從樊噲的身上掉了下去。
正掉在了棺材裡。
那人跟身進步,雙腳一飄,跳上了棺材,手中木劍一揮。
由上至下,木劍從女屍的眉心處扎了進去。
嗷
女屍一聲哀嚎,腦袋被木劍洞穿。
再也不動了。
嚇得樊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沒事你們幹什麽動棺材?驚擾了血屍,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訓斥這樊噲、劉季等人。
好半天劉季才站了起來。
劉季抬頭看那個人。
這人一身破舊的道服,道冠後面的兩個飄帶都磨沒了,腳上穿著一雙白襪雲鞋,可是這白襪已經變成了灰黑色,而雲鞋都露了腳趾頭。
身上的道服黑一塊,白一塊,紅一塊,都快成了雜貨鋪。
往臉上看,是一個黃白淨子,看年紀不到三十歲,額下三縷場髯。
若不是身上穿的破爛,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劉季一躬到地。
可是那個老道卻並不領情。
“你們是幹什麽的?怎麽跑到了張家村來了?此地已經血瘟遍地,如若沾染上了,三日內必成妖孽”
那道人滿臉的氣憤神色。
“你這道人怎可如此無禮,我家哥哥向你道謝,你卻無禮頂撞?”
樊噲這時候也回過來神了,爬起來就要和道人理論。
“哼,你是不知道厲害,如果剛才被女屍所傷,你現在已經與那女屍無異了”
說著一甩袍袖,轉身欲走。
劉季一看,此人應該是個高人,能用木劍輕松殺死二屍,肯定是道法高深。
“道長勿惱,我這兄弟是個爽快之人,望先生海涵”
劉季趕緊追了上去。
那道人回頭看了一眼劉季。
“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如果沒事,速速離去,這張家村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那道人是好心提醒。
“在下劉季,乃是沛縣的泗水亭長,帶領徭役前往大澤鄉,去修築長城,路經此地,偶遇暴雨,故進村躲避,還沒有請教道長尊姓大名”
劉季是真心感謝這個老道。
那老道聽他這麽說,也是一愣。
“哦,原來如此,在下姓張明良,字子房,也非什麽道長,只是略懂些驅魔辟邪的法術而已”
張良雙手抱拳。
“哦,原來是子房先生,如此多謝先生了”
劉季張良二人再次見禮。
“子房先生就是本地人士?因何貴村有如此重疾?”
劉季想問問這個張家村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良苦笑一聲。
“在下本是成父人士,因秦軍征討楚地,二十萬的大軍兵臨城下,成父成了孤城,數十萬難民死走逃亡,在下也因此顛沛流離,一路之上流落到張家村,卻因這村子被人下蠱,數百名村民感染血瘟,此時應該禍患千裡了”
劉季大駭,沒有想到,情況這麽嚴重。
“這東西是蠱毒?可有方法醫治?”
張良卻搖了搖頭,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對了,剛才你說你是沛縣的泗水亭長?帶徭役去大澤鄉?”
劉季被張良問懵了,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是啊,確實如此”
張良一聽神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那你去大澤鄉不會就你們三人吧?這徭役還有多少人?現在在何處?”
張良的焦急神色一下感染了劉季,他也緊張起來。
“此次徭役共計一百五十八人,現在已經進村,我讓副手帶他們去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劉季實話實說。
“這麽多,一百多人,進村找落腳的地方?那能是,壞了!”
嚇得張良一拍大腿,轉身就走。
“子房先生,你這是去哪裡啊?我們的人有危險?”
劉季叫上樊噲和盧綰緊隨其後。
“能讓一百多人落腳的地方,只有馬家祠堂”
張良邊走邊說,劉季不明所以。
“那又如何?”
“馬家祠堂裡全是感染血瘟的病人,你們的人進去,怕是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