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蜇體死得差不多了。
即便是還剩下一點,也造不成威脅。
伊凡輕笑了一聲,拖著沉重的身體朝著穹頂下走去。
“不知道莫裡哀怎麽樣了,應該已經搞定了吧。”
基地的布盧姆等不到海蜇體回來,站在原地乾著急:“怎麽回事?那麽多的人衝上去,竟然連一個人都抓不回來,不會發生什麽變故吧。”
他越想心裡沒底,畢竟伊凡可是真材實料的巫師,跟自己這個冒牌貨是不一樣的。
“會不會正在戰鬥。”
“難道海蜇體全都死了。”
布盧姆心慌意亂地踱步,他又不願意放棄放棄眼前的大好成果,只能走來走去。
留著余光看著通道,希望能有個海蜇體回來給自己的報告情況。
左等,右等。
卻又看不見半個人影。
究竟怎麽一回事。
莫裡哀此時已經掙脫了繩索,他朝著布朗歇將軍示意了一下眼神,布朗歇將軍立刻心領神會,低下頭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
就在布盧姆路過他們的時候,二人突然暴起。
一個勒住脖子,一個扼住關節。
布盧姆動彈不得,隻得強行威脅道:“等我的仆人回來,到時候有你們好看。”
莫裡哀回復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他松了松筋骨,將剛才掉下來的繩子綁到布盧姆身上。
“你怎麽...”
莫裡哀自信一笑:“你要問我怎麽知道,我只能說我非常信任那位大人。想想吧,伊凡大人是真正巫師,勒芒這種小地方怎麽攔住他,能承載他光芒只有巴姆城。”
這麽一說,還真是。
布盧姆神色變得陰暗起來:“怎麽可以這樣,明明已經謀劃了這麽長時間了。”
“最先綁架布朗歇的人是我,最先研究魚人也是我。”
布朗歇將軍不認識伊凡,但是這不妨礙他跟風譏諷幾句。
“你只是運氣好罷了。”
“要是早些年,我非把你打得滿頭是血不可。”
也不知道布盧姆聽沒有聽見,布朗歇將軍冷哼一聲。
布盧姆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對方:“正午時分,上帝啟蒙之日,太陽之子照射萬星,我的儀式已經開始了。”
“哈哈哈....我的儀式開始了。”
“你們全都會死。”
“全都要死!”
“哈哈哈哈哈哈。”
儀式?正午?
該死,怎麽把這給忘了。
莫裡哀立刻嚴陣以待,連帶著布朗歇將軍都緊張得出汗了。
“這家夥...搞不好還真的...”
地面上早已經鑲嵌了大量金屬錫,一種非典型的巫術咒文按照蜘蛛網排布方式延伸出去了。
這些咒文串聯其了下層了金屬冶煉區,在合金銅生產區產生了一種莫明的震蕩。
隨後震蕩傳遞到下水道,通過汙水傳遞到整個城市。
嗡嗡嗡。
情況不妙了。
莫裡哀瞪大了眼睛,他自認為也是有一顆大心臟之人,可是沒想到這次居然在陰溝裡面翻了船,像這種地痞無賴居然也能成功施展儀式巫術嗎?
布朗歇將軍摸不清楚情況,他隱約感覺到慌張。
“快想想辦法。”
莫裡哀苦笑:“我只是個戲劇家,能有什麽辦法。”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祈求。”
“伊凡大人,
您怎麽還沒有回來。” “下面出事了!”
咒文散發出白色的光芒,它們匯聚在中央一點——就在布羅姆剛才坐得位置上,那些顯然是整個儀式的中心店。
匯聚了整個勒芒的罪惡。
加上太陽的力量。
莫裡哀不懂巫師,但是他覺得現在情況可能非常危險。
“做些什麽。”他大叫一聲。
兩個嘗試破壞陣法,不過收效甚微,那光芒還在不斷匯聚。
莫裡哀第一次露出了絕望的目光。
布朗歇將軍直言:“即便是作為戰士而言,你也足夠躋身史書了——總之認識你很高興,莫裡哀先生。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同意你的計劃。”
“謝謝,但是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怎麽,你還有辦法嗎?”
“沒有。”
光芒匯聚一定程度,它開始閃爍了。
“要是我死了,希望你能帶句話給我的女兒。”
“我要是死了,恐怕我的戲劇迷第一時間會以為是謠言吧。”
“是你人品太差了。”
“我會的....但是...它為什麽還在閃???”
莫裡哀本來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忽然發現了咒文上的光芒居然還在閃。
布朗歇已經情到深處了,正打算長抒一段。
莫裡哀直接打斷了他,那麽多的話噎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
他像是吃了一顆酸極了的橘子。
莫裡哀東摸摸,西摸摸,再三確認了儀式似乎沒什麽問題。
“好像沒事啊——”
“我們應該跑嗎?”
考慮了一會兒,他們決定對著布盧姆發泄一下。
“哈哈哈哈哈...你們全都會死。”
“等等,你們要幹什麽。”
伊凡回來後,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布盧姆,他看了看地面上還在發光的咒文,有些狐疑:“所以你只是造出了一個可以發光的儀式?”
“呸呸呸,這是獻祭之陣,馬上就能殺了你。”
布盧姆徹底癲狂了。
他不斷掙扎,又大放厥詞地讓眾人跪拜。
伊凡有些無語,這家夥開發出魚人骨粉的功能完全是運氣好。
現在搞出這種奇怪儀式。
不上不下。
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去研究了。
莫裡哀掏出一本書:“是這本《罪惡手劄》的手劄,我剛剛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裡面無非就是一些神明和自然精靈之類的。”
布朗歇將軍眼尖,他指出:“這本書書頁的顏色前後不一樣。”
“應該是兩本拚合在一起的。”
“內容上前後不一地方很多,有些文字荒謬至極,比如這一點有關歷史條紋的敘述,我不明白正常人為什麽會相信這種東西。”
“因為你很富有,莫裡哀先生。”
伊凡淡淡地說道:“戰爭逼得人們不得不相信一切虛幻的東西,就算那件事情是假的,但是只要它能讓自己活下來,就由不得不信。”
“...”
莫裡哀搖頭歎息:“沒想到一個看盜版書的,也能整出這麽大的事情。”
“能解決就算好的了,偷著樂吧。”
“這些光芒怎麽辦。”
伊凡接過那本書:“手劄上還記錄了一些日記,這儀式其他部分都是假的,主要的是摻雜了一些魚人骨粉,這才會出現熒光現象。”
他望了望布盧姆:“這麽大的量,應該用完所有魚人骨粉了。”
莫裡哀遲疑一聲:“所以這是一場假儀式。”
“儀式是假的,但是結果卻未必。”
伊凡沉吟片刻,對這場滑稽的鬧劇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他回想起之前開普勒抓著他的手臂,滿臉嚴肅:“所有人白色十字架的排列不是無序的,它們是按照正弦函數來金屬組合。”
“按照古代煉金手劄,儀式的范圍和獲取到的力量有關,那些黑衣人用我們冶煉出來的金屬為血,以牆壁上色的十字標記為骨,已經成功將整個城市放到了儀式的囊下。”
“正弦函數大多指代著祭祀,生命巫術。”
所以...那次盧茲匹特堡的實驗...
不是意外...
而是一場正弦儀式...
伊凡自然是世上唯一的超凡,但是這世界屬於臆想的煉金術對他有了一點啟發。
......
後世,考古學家歷經重重困難,終於在聖米歇爾山裡挖掘出了一本有關【儀式巫術】的手冊。
這本手冊剛一出世,就受到了國際社會注意。
有著名的大巫師認為這本手冊足以改變大眾對【儀式巫術】的認識。
儀式魔法是古代巫術的基礎。
從類別看來,它分為函數儀式、坐標儀式、矩陣儀式。
考古學家花費了很大的力量對【儀式巫術】進行考證,最終居然發現這偌大的本子上居然隻記載了兩種【儀式巫術】。
學者賈蘭坡翻譯道:“是一種愛之巫術。”
“它似乎可以在【源石】的鏈接下,將兩個摯愛之人的靈魂用作祭品,然後治愈一切靈魂上的創傷。”
學徒議論紛紛:“真是瘋了,誰會用珍貴至極【源石】當做儀式的靈性材料,那種東西幾乎可以提供半個國家的能源了,更何況還要有兩個摯愛之人來犧牲了。”
“創造這種儀式的人一定是大傻蛋。”
有人不屑:“這種巫術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誰要是用了這種東西,一定會終身陷入後悔中的。”
“夠了,安靜。”
“我們只是考古學家,不需要對古人發表看法。”
賈蘭坡接著往下翻譯,有些疑惑:“另外一種【儀式巫術】似乎和魔能炸彈有點像...”
“問一下茉泊社。”
“他們對此表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