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格雷先生”蘇諺的回應讓格雷有點意外。
“剛才格倫已經帶我參觀過大部分設施了。”蘇諺說道。
“啊,哈哈,那也好,格倫這家夥,我就知道,大白兔格倫嘛,哈哈。”
“大白兔?”蘇諺問道。
“是啊,你看他那皮膚,比一般人都白,我猜他有輕度的白化病”說著,格雷老板鬼鬼祟祟地私下裡看了看,“你別跟別人提起是我說的,這是大家的看法”
蘇諺略微皺起了眉頭,白化病?他想到了格倫,他看起來是最不可能有白化病的那種膚色。
“格雷先生,我有一些問題。”蘇諺說道。
“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格雷老板拍著胸脯,信心十足的樣子。
“您的球隊有多少運動員您知道嗎?”
“這個,這個嘛,夏天有一些人員變動”格雷老板猶猶豫豫地說道,“26人吧。”
“他們的平均年齡呢?”蘇諺繼續問道
格雷老板不知道啥時候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子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前額,說道:“你瞧這天氣,真是很熱啊…”
蘇諺點點頭,他看著格雷老板,等著他回答。
格雷發現自己無法回避這個問題,隻得說道:“24歲,具體呢,我也…”
“嗯”蘇諺客氣地打斷了格雷老板,這讓他稍微沒那麽窘迫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蘇諺認真地問道:“今天大家都來訓練了嗎?”
格雷如釋重負,終於結束了,再問下去自己恐怕要吃不消了。
“哈哈哈,當然了,小夥子們都很敬業呢,上午我就看到他們都在努力訓練了呢!”
正說著,兩人已經到達了訓練場,場內空無一人。
格雷老板目瞪口呆,如果他有個十歲的女兒在路邊和男孩子接吻,也不會這麽驚訝。
訓練場上只有兩個球門,和一些不易搬動的訓練設施,碧綠的草坪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青翠欲滴。
可是草坪上沒人。
半天,格雷老板才回過神來。
“啊,這個…哦,對了,他們一定是在午休,在宿舍裡,對,一定是這樣的!”格雷老板還在努力申辯。
蘇諺抬腕看了看手表,說道:“已經下午四點了,為什麽還在午休?”
“哦,是嗎?”格雷老板也看了看手腕上的歐米茄,發現蘇諺說的沒錯。
“而且,剛才我們也從宿舍走過來的,並沒有看到有人在裡邊。”
“那…”格雷老板已經快要繳械了,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打算垂死掙扎一下。
“哦哦,我知道了,哈,今天…”
“格雷先生,格雷先生”蘇諺做了個禮貌的手勢,讓格雷老板打住,格雷雖然無法再掩飾什麽了,但終於感到松了一口氣。
有時候,認輸也是一種解脫。
“格雷先生”蘇諺盯著老板的眼睛,鄭重其事地問道:“事實上,你並不了解你的球隊,對嗎?甚至於你的手上只有24名球員,平均年齡已經接近30這樣的事實也不清楚。不不,您先別急著反駁,我不是什麽反不關心球隊委員會的人,我只是在向您詢問一些簡單的情況。”
事已至此,格雷老板徹底投降了,他像個跟老師主動交代問題的孩子一樣,老老實實地對蘇諺說起了實話。
原來,這家小鎮足球俱樂部和鎮上的一家名為“大笨貓”的連鎖炸雞店,都是格雷先生已故父親的遺產,格雷先生的父親老格雷先生,是一個忠實的足球迷,並且在他40歲的時候買下了這支查爾斯頓聯隊。
直到老格雷75歲去世的時候,他心愛的查爾斯頓聯也只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混跡於英格蘭乙級丙級聯賽,時升時降,但就是沒有突破。
俱樂部裡甚至都沒有設置榮譽室,因為也確實沒有什麽可以展示的東西。
老格雷只有一個獨子小格雷,於是小格雷便繼承了父親的所有遺產,包括“大笨貓”以及查爾斯頓聯,還有英國的好幾處地產,也算是十分富有。
問題是,小格雷無法繼承父親的遺志,因為他壓根兒不怎麽喜歡足球。
他鍾愛的是網球,所以小格雷在查爾斯頓聯的經營上根本就不用心,接手球隊才兩年,他們在乙級聯賽就已經快站不住腳了。
“那麽,格雷先生”蘇諺問道:“您對球隊的下一步有什麽想法嗎?”
格雷老板啞然失笑道:“哈,能有什麽想法,我都不太懂這個,反正,別太差,好嗎?”
說完,格雷老板有點不好意思地扒在訓練場的鐵絲網上,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