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父親,我總算帶出來一部分人,也不算愧對你的期待了。”
薑岐看著一臉慈祥的父親,只見薑遠寧笑著點了點頭。
“父親,我不想打仗了,我想回家,咱們一起回家吧。”
薑岐輕輕抽泣起來,哭了一會,正想繼續說些什麽,突然畫面一轉,一杆長槍飛速劃過,直奔薑遠寧而去。
“父親,父親!!!”
……
薑岐猛然間被驚醒,此刻他們躲在一處山洞中,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伸手一摸臉頰,涼涼的。
“是雨。”
薑岐看了看篝火,火勢尚可,便起身默默的走到洞邊斜倚著坐下,望著小雨出神。
猛然間,薑岐依稀看見不遠處有一人影快速走來,頓時渾身肌肉緊繃,手已經探到了戰靴中的匕首上。
“公子不再歇會了?”
薑岐定睛一瞧,才發現是王行,也就放松了下來。
“王行大哥辛苦了。”
“辛苦個甚?公子將我也帶了出來,自是某家救命恩人,這點事為了公子也做得。”
王行說罷,扥了扥身上的水,坐在薑岐的面對。
“本是想清理一下痕跡,沒想到反而下了場雨,也算是天公作美了。”
王行說完,薑岐並沒有回話,此刻在略為“安全”的地方,腦中也不由得平靜了下來,腦海中的畫面也愈發多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薑岐開口說道
“王行大哥是如何與我父……父親相識的?”
薑岐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真正了解過面前這個人,只知道他是獵戶出身,沉默寡言但機敏過人,更是願與自己同生共死,這等壯士也該好好親近親近。
王行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當中,慢慢的說道
“我本是回風山中的獵戶,母親早逝。那年我與父親一同在北都城中賣獵物,有一胡商看中了我家貨物,便想巧取豪奪,我們當然不願,可誰知”
王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痛苦的事情
“可誰知那胡商便讓手下刁奴硬搶,我們寡不敵眾,是將軍把我們救下,又出面替我們處理了此事,可惜我父親被打成重傷,不久便離世了。”
王行面色鐵青繼續說道
“後來將軍問我,想不想殺胡、想不想報仇!我說做夢都想!隨後將軍便安排我進了翎鋒營。”
“父親……”
薑岐此刻對於自己父親愈發的佩服起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戰場上面不改色,既有豪俠之風,又有堅定意志,自己竟從來都沒真正明白過父親。
“平日裡我爹和藹可親,表現憨厚,我從不知道他還有這樣一面。”
薑岐把頭默默低下愧疚的說道。
“公子有所不知,將軍可是很受大家敬仰的,若不是……若是將軍在或許我們能夠全殲那股敵人,活下來的人也會更多。”
薑岐知道王行並沒有惡意,但聽了這話更加愧疚起來,頭埋的更低了。
王行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
“我王行是個粗人,公子莫要在意,公子雖然年輕,但幾次與胡人交鋒,殺伐果斷、心思縝密,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王行一看薑岐還是沒有反應,立刻走到薑岐近前半跪在地說道
“若公子不棄,王行願鞍前馬後追隨公子!將軍救我性命、公子也救我性命,王行無以為報!”
薑岐這才趕忙說道
“王行大哥不必如此,
危難時刻王行大哥願與我同生共死,這便是生死弟兄!” “公……將主!”
“王行大哥快快請起。”
薑岐扶起王行,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王行大哥年歲幾何?”
“我今年二是有四”
“竟這般年輕?”
薑岐驚訝道,王行處事老練,任誰看都不想二十多歲的人。
“慚愧慚愧。”
“王行大哥可曾娶妻?”
“尚未娶妻。”
薑岐一聽點點頭,拍了拍胸脯說道
“如此,我定為大哥物色個俊俏姑娘。”
“哈哈,那我就先多謝將主了。”
“大哥不必如此,喚我薑岐或者岐哥兒便可了,將主將主的太過生分。”
“使不得使不得,禮法不能亂,如此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稱呼公子吧。”
“如此也好。”
薑岐此時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王行這樣一個忠肝義膽的可靠之人能夠歸心,自己日後也多了一份保障。
隨後兩人便繼續低聲交談,薑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著了。
……
第二天拂曉未至,薑岐一行便立刻出發了,此刻還不是能徹底休息的地方,只要回了武功關,休息三天三夜也行。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地上稍顯泥濘,一行四十多人快步行軍。
“公子,我聽說王行徹底投靠我們了?”
張羽趁著大家低頭趕路,悄咪咪的走到了薑岐身邊擠眉弄眼。
“啊?你聽誰說的?”
薑岐傻眼了,這事兒王行有啥可宣揚的。
“嗨,我聽你說的啊!”
“我說的?”
難道自己睡著說夢話了?不應該啊!又或是……
想到這,張羽突然說道
“我這叫半睡半醒,怎麽樣?想不想學?”
“我不想!”
薑岐沒好氣的說道。
“我從小便被當做你的護衛培養,我爺爺也是已故的忠勇伯的護衛,被賜姓張,承蒙公子不棄,認我張羽當兄弟,我定用心護衛。”
“你們一個一個有完沒完?怎了都是。”
薑岐無奈,先是王行,後是自己的兄弟張羽,突然都好像變了個人。
“去去去,別挨我那麽近。”
薑岐連忙罷手讓嬉皮笑臉的張羽離自己遠點。
可張羽剛離遠了些,李仲又湊了過來……
“還有完沒完啊!”
薑岐仰天長歎。
李仲這時也湊到了薑岐身邊
“李仲老哥,你不用如此,我們如今已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榮辱與共!你放心……”
“公子可想知道,王行、張羽這都是怎麽了?”
“你不要再……啊?他們怎麽了?”薑岐還以為李仲也是來表忠心的。
“公子誤會了,我等近衛不需要表忠心,我們自會跟隨將主上刀山下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