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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虎,手下倀鬼無數》二十.文心雕龍?我呸!
  二尾狐女再想動彈,讀書人言出法隨的威力已經把她腳步鎮壓,四周牆壁似乎籠罩上了一層隱隱綽綽的光幕,讓人看不清楚。

  一陣陣專屬於讀書人的靡靡之音,好像是入腦的魔咒,不斷地鑽進二尾狐女以柔的腦袋裡。

  一陣劇痛感仿佛不要錢似的鑽了進去。

  頃刻間,一陣陣清朗的讀書聲,仿佛要把二尾狐女的腦仁鑽透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

  ……

  無數詩句仿佛半透明的音波,從吟唱者嘴巴裡面蕩漾而出。

  新任縣令背著手,一聲聲鏗鏘入耳,在書房裡四處走動,氣度嫻雅,二尾狐女痛苦的匍匐在地,緊咬牙關不讓自己求饒。

  “呵呵,妖女,不想交代同夥,還想活著出去,那麽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同樣的言出法隨,我等讀書人不分三六九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你有靈性,對聖人之言頗有機緣,證明這一點,就算我放你一命又如何?”

  書生縣令自視甚高,繼續道:“諒你也無此能為,我乃大乾文昌宮鄒文學,境界和官品皆為進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你死後知道是死在誰手中!”

  這書呆子要殺了狐女,難道送上門的女人不要……窗外的徐山一臉費解,正要闖進去救人,忽然感覺脖子上的續靈牌,忽然有種瑟瑟發抖的感覺。

  百忙之中打開一看,裡面又已經更新了許許多多對話記錄,剛才的震動是老鼠頭髮出去的。

  “請問各位,有誰擅長詩詞歌賦,就那種歌頌書呆子讀書人的,發出來幾句,江湖救急!”

  其余的豬,蛇,還有太極圖全都一股腦的不約而同發出問號。

  還有愛莫能助的回答。

  忽然太極圖插嘴道:“不是說老虎真實身份是個讀書趕考的學子麽,你問他!”

  蛇:“是,問老虎頭!”

  豬:“嘿嘿,俺家主……老虎是百獸之王,估計博聞廣識……”

  這波壓力全都給在老虎身上。

  老鼠頭??

  徐山沒有馬上回答,心裡有些疑竇叢生,這是怎麽回事,老鼠頭怎麽忽然要這些。

  目前浮出水面的續靈牌中,只有老鼠頭沒有暴露身份,它此時此刻需要詩詞歌賦,難道是……

  徐山抬頭再次看向窗戶中,室內匍匐在地的二尾狐女,瞳孔驟然鎖緊。

  地上痛苦忍耐的狐女,手裡面正拿著和他胸前續靈牌一模一樣的東西,表情焦急的求救。

  真相了!!

  這續靈牌聊天群裡的老鼠頭,就是二尾狐女!

  隱藏的這也太深了吧?

  徐山一陣無語,電光火石之間,想起和二尾狐女短短接觸的一些時日,對方沒有透漏出任何蛛絲馬腳在這方面。

  難怪!

  仔細想想,徐山感覺自己還是能夠倒推出一些蛛絲馬跡的,比方說老鼠經常抱怨朝廷當今如何昏庸暴政。

  還有經常訴說周邊地域的一些風土人情,話裡話外都是再說明自己在大乾國的邊境。

  前後這麽一結合,那不是在自己身邊麽?

  糊塗!

  這事兒日後再說,救人要緊……徐山大拇指按在續靈牌上,把自己上輩子存在腦海中所有有關讀書人的詩詞全都想了出來。

  “從此靜窗聞細韻,琴聲長伴讀書人!”

  “桃李春風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燈。”  “書當快意讀易盡,客有可人期不來。”

  ……

  一連串發了四五首,開始詞窮。

  “多謝虎兄!”

  匍匐在地上的二尾狐女拿著牌子,幾乎用尖叫的聲音把剛才新學會的幾句詞全都念了出來,室內驟然間蕩起一陣無窮的波浪。

  那種感覺似乎是一個平靜的水面只有一個波紋漣漪,但是在另一股巨大的力量的加持下,從另一端蕩漾起來更加強力的波濤,與之交融,碰撞。

  轟!

  轟!

  狐女的脫口而出的詩詞,仿佛帶著某種莫測的力量,和新任縣令鄒文學嘴裡的詩詞在空中碰撞,發出耀眼的光芒,頃刻間共振起來巨大的漣漪,把屋子裡的桌椅板凳全都震得向兩邊叮呤咣啷的東倒西歪。

  這個變化,誰也沒想到,徐山都怕殃及自己,重新把身體伏低。

  徐山沒有輕舉妄動,主要想看看這文昌宮的人是什麽來頭。

  言出法隨?好大的口氣!

  倒要看看對方有什麽攻擊手段。

  “好詩!”

  新任縣令鄒文學被詩詞波瀾撞翻在地,嘴角流血,卻快意恩仇的拍著地面大喊:“姑娘,你本身是妖身,沒有如同我們進士一般的手段,但是我們文昌宮一脈,最喜歡以文會友,所以每句詩詞都有三分文心!”

  “文心?!”死中得活的二尾狐女回了一句,假裝很有求知欲,但是已經爬起來準備蓄力逃走,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能夠動彈了,證明剛才的言出法隨已經隨之而破!

  老虎是個人才!

  二尾狐女心裡面電光火石閃爍過這樣的念頭。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老虎書生還有這樣的用途?不行,看來詩詞就是力量,以後要和石牌裡面的老虎頭,多親近一下。

  渾然忘我的鄒文學似乎沒有注意到狐女的小動作,繼續道:“沒錯,文心乃是文昌宮舊派保留的交友知心,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主旨是凡是一文鬥法的時候,需要留下三分生機給有緣人,對文這一道有緣的對手,便留下三分薄面,文心就是起到這樣一個作用,姑娘剛才死中得活,足見是一個有文心的人,在下對你的感覺豁然開朗,和之前不同,不知姑娘是否有意陪在下共度良宵……”

  “不了,不了,我夫君還在外面等我……”狐女慌忙擺手。

  她現在好不容易死裡得活,也沒心思再魅惑別人,一個縱躍從窗子中翻了出去,騎在了徐山背上。

  “山君,快走,這個書呆子要和你搶夫人!!”

  隨著狐女的一聲呼喊,徐山拔地而起,轟然化成了一股金黃色旋風,迅雷不及掩耳衝出了衙門。

  身後的書房傳來一聲歎息,鄒學文看著遠去的狐女,心中感慨,怪不得是靈氣充沛之地,就連一個野狐禪,都有如此文心,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難道,這地方的靈獸並不像是朝廷中那些酒囊飯袋說的那麽不堪?

  師尊曾經教過我,凡是獸類開啟靈智,當教化之,用文章潛移默化才是正途,我該怎麽辦?

  鄒學文心思煩亂,來回踱步。

  朝廷的命令,和師尊曾經的叮囑,還有自己心中的報復糾葛在一起,無比矛盾。

  哪知道,徐山把狐女放下,再次翻進了院牆,站在窗外問道:“不知縣令大人,按你所說,你是文昌宮舊派,那麽新派卻是怎樣?”

  鄒學文面對一進一出的靈虎,很是詫異,眯著眼睛良久不語,上下觀察著徐山。

  “沒猜錯的話,你就是人們口中的那隻靈虎,果然氣度不凡,膽識過人,你既然開口問,那我就告訴你。文昌宮新派詞人做盡做絕,和我們舊派不一樣,說話談吐之間,沒有半分文心,一旦出手,非死即傷,就算你有一顆文心,他們也不給你施展的機會,我們舊派和新派是兩股明面和氣暗中爭鬥的勢力……”

  這文人有一點好,那就是書呆子氣重,心裡藏不住話,有什麽說什麽。

  怪不得舊派壓不住新派,都像你一樣肯定鬥不過別人啊……徐山心裡吐槽完,道:“足下高風亮節,請繼續……”

  “哈哈,你一隻靈虎都會運用成語典故,這裡果真是須彌皇朝五皇女的福地!”鄒學文顯得很興奮,但是轉眼一臉的暗淡:“可惜近年來乾清帝信任文昌宮新派,趕盡殺絕,所以我等舊派極力爭奪回名望視為第一,這次來此地,是我據理力爭來的,目的是為了吸收這方寶地靈氣,看看是否能在造詣上,擊敗新派的囂張氣焰……”

  “哦?靈氣充足可以讓你文思泉湧?”徐山反問一句。

  他現在感覺這個鄒學文,有些單純的厲害。

  作為一個朝廷大員,竟然能和他一隻靈虎掏心掏肺的說話,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是話說回來,這文心的概念,則是第一次聽說,似乎有些意思。

  “此地除了靈氣泉湧,我聽傳說,須彌王朝五皇女飛升前,珍藏了無數詩詞歌賦,她本身也是喜愛詩詞之人,所以我來這裡,也是為了尋找驚才絕豔之詞句,想必剛才的那個狐女就是見過那些散落在林海各處的遺跡,所以才能夠和我對答如流,逃得性命!”

  鄒學文毫不掩飾的回答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來,徐山似乎是甕中捉鱉了。

  所以,對於一個手到擒來的獵物,鄒學文不介意浪費一點時間,以便多積累些詩詞,一會兒困住這隻靈虎。

  “如果,噴湧的靈氣既沒有讓你遣詞造句出新的東西,然後你又在限定期限內沒有得到五皇女飛升前所遺留的須彌皇朝的詩詞歌賦,你該怎麽辦?”

  徐山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可能性不是沒有。

  這青州林海寶藏甚多,靈氣多寡倒是不假,但是他在這裡生存了幾乎一年多,也沒有見到什麽詩詞歌賦的遺跡,多半是人們以訛傳訛。

  “呵呵,文心可以自動感應附近是否有相同性質的物品,山君無需多慮,而且就算是我真的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可是只要把你抓回去,就能夠交差,讓我們文昌宮舊派,在新派面前抬起頭來!”

  鄒學文說完這句忽然暴起,準備好的切口脫口而出。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照古時人!”

  都是他忽然想出來的詩句,只有一句,往往沒有整首詩詞,聽上去不倫不類,就算是解釋起來別人也有些費解。

  大乾朝的文昌宮驚才絕豔之輩所在多有,選拔規則更是嚴格,往往能夠真正有資格入住朝廷,不被派遣外地,需要的能力不僅是出口成章,而且是詞句前後相接,互相連貫,可以根據詞句表達當今朝政,或者歌以詠志。

  這是鄒學文這個進士級別的人,達不到的境界。

  轟!

  徐山身體四周,鋪天蓋地的詩詞不斷地壓過來,好像一張半透明的大網,下一秒就把他直接籠罩起來。

  鋪天蓋地的靡靡之音,讓徐山無比憋氣,驟然間氣存丹田。

  吼!!

  虎嘯之聲震天動地,四股高約二三十米的金色颶風,從周身上下翻湧而起,把半透明的詩詞大網全都隔離,但是似乎左右衝突都無法破掉。

  既然這樣的話……徐山眼眸中血紅之光閃爍。

  “陰陽血煞陣!”

  轟轟!

  以徐山為中心,周身上下湧現出一層層血氣,向外極速擴散,刹那間佔據了整個衙門後院,七八米范圍內的地界,全都殷紅一片,並且飛沙走石,一陣陣厲鬼陰魂隨著徐山的嘶吼痛苦鳴叫,在陣法內不斷旋轉,就像是刀鋒一樣的切開了詩詞歌賦的大網。

  “啊?!”縣令鄒學文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血陣中衝出來,舉著巨斧朝自己砍來,慌忙躲避大叫:“程將軍,是我啊,莫要傷了自己人!”

  驚呼聲中,陣法已然消散,血光漸漸散去,抬眼看時,徐山的背影已經站在了牆頭。

  “呵呵,凡夫俗子,並不是我血煞陣發贏你,就算是詩詞歌賦,我又怕你麽?”

  “你既然對須彌皇朝的五皇女念念不忘,山君我且送你一首相思切口!”

  徐山的聲音在衙門上空回蕩,似乎帶著不可違逆的尊嚴。

  剛才那狐女會作詞,這山君莫非也會?

  那剛才他還發動什麽血煞陣法,難道向我暗示他不用我施舍文心,一力破萬法?

  新任縣令鄒學文一顆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山君請說!”

  就算沉到谷底,他也想聽聽,這靈虎能有什麽佳作出來。

  而且是關於須彌皇朝五皇女,他心心念念的人,必須要聽!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徐山留下一首自己即興想起來的詩詞,勉強和主題擦邊,然後頭也不回的一躍而下,消失在蒼茫的夜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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